蔣子豫迴家,三個家長都在,唯獨不見了蔣匪。


    三人見她迴來,還都嚇了一跳。


    蔣子豫當沒看見,在玄關脫了鞋,發現自己的拖鞋好像被人穿過,她也沒說什麽,隻是皺了皺眉,幹脆赤著腳進了客廳。


    她看了眼正在客廳看電視的三人,問:“蔣匪呢?”


    三個驚上加驚,蔣爸道:“說是找你去了,你怎麽迴來了?沒碰到蔣匪?”


    蔣子豫的眼神從三人臉上掃過,特意在蔣甜臉上停留了會,冷笑一聲,但很快把冷然的臉色掩下,假裝關心地問。


    “沒碰到,她對這裏不熟,要我出去找嗎?還是你們誰打電話讓她迴來?”


    她話音一落,蔣爸便準備去拿手機打電話,蔣甜咳了一聲,把蔣爸的手機奪下。


    “算了算了,沒找著子豫她自己去玩了,昨天晚上她還跟我說要買個什麽呢,估計這會去商場了。她那麽大個人了,還能丟了嗎?不用管她不用管她。”


    蔣子豫笑笑,惡意道:“如今這世道,拐孩子的多著呢,爸,你還打個電話看看吧。”


    雖然叫蔣匪做孩子她自己也嫌惡心,但她的話蔣爸還是聽了進去,又準備去拿手機。


    蔣甜瞪了蔣子豫一眼,忽然生氣道。


    “誒,我說你這孩子說什麽話呢,沒有的事兒,她剛剛還發信息給我說要去卓悅呢。”


    蔣子豫聳聳肩,“哦,沒事就好。”


    卓悅都快到效區了,蔣匪會去那才有鬼。


    蔣子豫上樓換了衣服,思考了會到底要不要去沈氏把蔣匪扔出來還是由著蔣匪鬧騰。


    正想著手機提示音響起,蔣子豫拿起來看了眼,手機上隻有幾個字。


    “我迴來了。”


    號碼是姚露的。


    蔣子豫愣了愣,才發現自己竟有段時間沒跟姚露聯係了。


    她立即把蔣匪拋到腦後,給姚露打了個電話。


    “什麽時候迴來的?”


    那頭的人說,“昨天晚上。”


    蔣子豫有片刻的沉默,忽然想不起自己要說什麽,好在那頭的人很快說,“見個麵吧。”


    蔣子豫輕聲說了句,“好。”


    蔣子豫來了又走,著急的樣子更是讓蔣爸跟踩著了刺似的,坐立難安,深怕她是出門找蔣匪打架。


    “子豫,你不才迴來嗎?要上哪去啊?不在家吃午飯了啊?還迴來不啊?要不要給你留著飯啊?”


    蔣子豫看著他那樣,故意說,“秘密。”


    蔣爸差點一口氣把自己憋過去,又趕緊道:“要不要爸送你過去啊?”


    蔣子豫走到玄關,蔣爸一路跟到玄關,蔣子豫看了眼蔣爸,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拖鞋。衝蔣爸擠了個笑,道:“爸,您有時間還是去給我買點東西吧。”


    蔣爸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了她的拖鞋,有點尷尬,“好好好,爸下午就給你去買,下午就去買。”


    蔣子豫穿好鞋子,抱了抱蔣爸,拍拍他的背,大聲說,“爸,辛苦你啦。”又小聲地在蔣爸耳邊說了句,“爸,我真是越來越服自己的耐性了呢!”


    蔣子豫哼著曲出了門,留下蔣爸一臉苦惱,覺得自己的頭發都快熬白了。


    他們家裏的人向來在生活上是互不幹涉,東西也是各用各的,但蔣匪一來,這條不成文的規定就沒了。


    蔣匪見著自己喜歡的東西就要拉來用,不管是什麽,也不管是誰的。


    家裏其他人還好,忍忍就過去了,畢竟蔣匪是小輩,而且她在這邊也住不長。


    但蔣子豫那明顯不行,她太介意了!


    她對東西倒沒有特別的喜好,純粹地不喜歡別人動自己的東西。


    蔣子豫跟蔣匪約在百納,兩人去了家韓國料理店,蔣子豫點了個火鍋,姚露看她吭哧吭哧地吃,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浪費糧食。


    “姐姐,你這是餓了幾天了?”


    蔣子豫擺擺手,“你不知道,我最近都沒怎麽好好吃過東西。”


    “怎麽好?出了什麽事嗎?”


    蔣子豫抿了口果子酒,咽下嘴裏的東西,半真半假地說,“那倒不是,隻是家裏來了個討厭的人,想到就愁的吃不好飯。”


    姚露撲哧笑出聲,蔣子豫瞪了她一眼,“喂,你得是我這邊的。”


    姚露邊笑邊點頭,“我是你這邊的啊,夠吃嗎?再給你加點菜?”


    蔣子豫也沒客氣,又讓姚露加了兩個菜。


    等她吃飽喝足了,姚露看著她微紅的臉,好笑地說,“你別是喝多了吧?”


    這果子酒雖然沒什麽度數,但喝多了也夠嗆,況且,誰知道蔣子豫的酒量跟酒品如何。


    蔣子豫拿手背試了試臉,“沒事,我就是有點上臉。”


    姚露往椅背上一靠,點了根煙,吸了口後才問,“不介意吧?”


    蔣子豫聳聳肩,“不介意。”


    看得出姚露有話對自己說,她能憋到她吃完飯,也真是不容易。


    姚露又抽了幾口後才說。


    “我還以為我走的時候事情便已經塵埃落定了,沒想到……”


    沒想到她走後還發生了這麽多的事,猶其是沈家的事。


    蔣子豫笑笑,抬頭看她,“我可不喜歡做無謂的事。”


    姚露也扯扯嘴角,也想跟著笑笑,卻比哭還難看。


    “怎麽,趙亦然敗了,你不開心?”


    姚露眨眨眼,她看著自己手中夾著的煙,“開心,太開心了。但我現在更擔心的是知非。”


    姚露今天找她,蔣子豫也大概猜到跟沈知非有關。


    她感歎女人這種生物真是奇怪,留在心裏的永遠是那心頭好,曾經的糾結與傷痛臨了反而淡了。


    這跟她就太不同了,秦太太曾經說過她有反骨,永遠隻記得別人對她不好的地方。


    她想想,她說的很對。


    她每每迴憶,全是痛苦與灼傷。完全記不起自己曾經恣意歡笑過的臉。


    對於沈知非,蔣子豫沒有過多的話。


    那一晚之後他們沒有再見過麵,她心裏下定決心,他今後的好與不好都跟她無關了。


    趙亦然進去了,趙奇峰跟沈遠也進去了,她的仇也算是報了,結下來,她是該為自己生活了。


    隻是也許,她做的還不夠徹底。


    她要是想完全開始新的生活,她就應該跟這些人全斷了。


    像姚露,像……沈亦非。


    女人的心到底還是柔軟的。


    一支煙,很快就隻剩了煙屁股,姚露將它掐了,又點了一根。


    蔣子豫歪著腦袋看她一陣噴雲吐霧。


    “子豫,我現在有些後悔了?”


    不知道是不是那果子酒的後勁上來了,蔣子豫愣愣的,沒反應過來,眨眨眼,臉上寫著困惑。


    “後悔什麽?”


    姚露說:“後悔幫你。早知道你會把沈叔叔拖下水,我應該不會那麽義無反顧地幫你做那些事。”


    她這樣說,蔣子豫倒也沒太意外,在愛情麵前聖人都是盲目的,更何況眼裏隻有沈知非姚露。


    她淡淡地說,“沈遠隻是順帶,況且,他也不算是因為你。你做的那些事,對趙奇峰來說,根本撼動不了他。”


    趙奇峰之所以倒,是因果關係,是他曾經做的所有事壓在那裏,一朝天子一進臣的事而已。


    上麵的人要動他,她跟姚露做的那些,不過是隔靴搔癢,根本不足掛齒。


    姚露道:“我知道,但做過的事怎麽也做不到假裝沒發生過。”


    蔣子豫嘲諷地笑笑,問她,“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姚露搖搖頭,“不知道,我現在很亂,我想見見知非,但又不敢見他。”


    蔣子豫再次露出嘲諷的表情,卻不是針對姚露,她說,“沒事,你去見他也沒關係,他不知道這些事跟你有關係。”


    姚露這才抬頭去看她,“那……”


    蔣子豫打斷她說,“嗯,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


    姚露看著她,眉頭不自覺地攏起,蔣子豫又道:“他也沒你想的那樣過的不好。”


    起碼從他給她打款的情況來看,他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想到這樣,她就覺得自己還是太沒用,好似那些窮途末路都隻能一笑而過。


    蔣子豫原本以為她那樣說姚露會開心點,結果並非如此,她臉上反而更陰鬱了。


    “子豫,他喜歡的是你……我寧願你告訴他做這些事的是我,而不是你。這樣,他心裏起碼能好受點。”


    蔣子豫突然想笑,也的確這麽做了。但想到自己在餐廳,大庭廣眾的,她笑了幾聲便停了下來。


    她看著姚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姚露,你都快他貢起來了!”


    姚露別開眼,有點頹然,“子豫,你這樣對他來說不公平,秦予兮的事……怪不得他的,他也是被趙亦給騙了,還有,當初我也騙了他,大家都在騙他。”


    蔣子豫不知道是失望還是失落,她閉閉眼,再睜開眼裏,眼底的情緒已經被掩了過去。


    她說,“姚露,我不跟你討論這個問題,這個問題上我們達不成一致。”


    所有事情翻開來講,捅進秦予兮身體裏的那把刀子握在他沈知非手上。


    被姚露這樣一弄,蔣子豫也沒了心情,變得索然起來。


    “好啦,飯也吃過了,該說的也都說了。我說真的,你要是想見沈知非就去見他吧,不要有心理負擔。其他的事情,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你盡管提,就當是我還你幫我做的那些事。隻是沈知非跟秦予兮的事,我不想再說了。”


    煙在姚露手上燃盡,她都沒有發覺,直到手上傳來灼熱感,她才一驚,急忙把煙頭扔進煙灰缸。


    “子豫,你……是不是生氣了?對不起,我明知道你跟秦予兮是好朋友,你肯定不愛聽我說這些的。”


    蔣子豫道,“也沒有不愛聽,隻是在這個問題上我們達不成共識,也沒有說的必要。”


    姚露不說話,蔣子豫又說,“你比我還大兩歲,叔叔阿姨一直希望你能正正經經談個戀愛,你跟沈知非的事你自己要想清楚吧。沒了沈家,他雖然不再像以前那樣風光,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也差不到哪裏去。隻是,估計叔叔阿姨對他可能沒那麽好接受。”


    姚露遲疑開口,“我倒沒想那麽多,隻希望他能過得好就成。”


    蔣子豫不再開口,兩人便沉默下來。


    以往兩人或許還要挽著手去逛逛街,但今天兩人明顯都沒有興致。


    不過兩人分手前,姚露說了一句,“子豫,要是方便的話,趙亦然那邊我想去看看。”


    蔣子豫笑著點點頭,“沒什麽不方便的,迴頭我安排一下。”


    直到蔣子豫上了自己的車,她還是沒忍住,大笑出聲,惹得泊車小哥以為遇見了瘋子差點打報警電話。


    蔣子豫笑夠了,才開車離開,嘴角上揚著,心情十分愉悅的樣子,但眼裏卻全是冷光。


    她差點就以為姚露轉性了。


    但其實都一樣,大家都沒變,誰都沒有變!


    自私的還是那麽自私!蠻橫的還是那樣蠻橫!冷血的……依然冷血!


    她再次迴到家時,她的新拖鞋蔣爸已經幫她買好了,她穿著毛茸茸的新拖鞋踩在地毯上,覺得自己要是見著了蔣匪心情應該沒那麽惡劣了。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蔣匪居然會比她早迴來。


    看來是美人計拖展的不是很成功,此時蔣匪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脾氣。


    蔣子豫往她那裏瞅了一眼,眼睛都差點掉出來。


    不是她想笑,實在是蔣匪那身打扮……


    蔣匪本來年紀就小,臉上稚氣明顯,平常因為化大濃妝的原因使她看著倒比蔣子豫還大一兩歲,但今天……


    蔣子豫想,她是不是吃錯藥了。


    那倆衝天辮子是什麽情況?還有,那身又露胳膊又露胸緊得不行的日式學生裝加上快要露到大腿根的短裙又是什麽情況?


    蔣子豫走上前,問出自己心裏的疑問,“你這是……cos誰?”


    洛天依?還是洛麗塔啊?還是……女仆大人?


    蔣匪狠狠眼了她一眼,蔣甜也跟著瞪了她一眼。


    蔣匪那身打扮讓人越看越想笑,蔣子豫嘴角忍不住地上揚,她這身衣服倒是還好,但蔣匪沒胸啊,露胸裝沒有胸可露,看上去怪怪的。


    蔣子豫好心給她出主意,“你穿成這樣看著跟個初中生似的,沈亦非都三十了,他應該不是很喜歡犯罪的禁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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