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塵怎惡魔能不知道曲毓琬打的是什麽主意。“我不出去,我就在這裏陪著你。”


    曲毓琬就這樣被魏卿塵和曲峻原輪流看著,在屋子裏呆了整整四天。


    當她第一次走出房門的時候,覺得這個院子前所未有的親切。


    在魏卿塵和曲峻原的雙重監督下,曲毓琬度過了她人生中最難熬的一段時光。


    在來年七月初七,大家過七夕的時候,曲毓琬生下了自己的兒子。


    魏卿塵不顧男人不能進產房的規矩,衝進去看自己的琬兒。


    “你還好吧?”魏卿塵握著曲毓琬的手,她看起來有點彌蒙,半睜著的眼睛裏毫無光彩。


    “好。”曲毓琬隻說出了一個好字,就不想說話了。


    “老爺放心,夫人這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廚房送來了參湯,讓那個夫人喝一點吧。”身旁的婆子遞上參湯,退了出去。


    魏卿塵幫曲毓琬喂了一碗參湯後,曲毓琬才感覺自己好餓。


    “我餓了,想吃肉羹。”她現在就想吃點兒頂餓的東西。


    “好,我命人去取。”魏卿塵到外間吩咐完,又進來了。


    “魏卿塵,孩子呢?”曲毓琬這算是第二次生孩子了。


    第一個她沒有看清楚長什麽樣子,就穿到了大周。這一個,她一定要好好陪著他,讓他快樂的長大。


    “抱去喂奶了,穩婆說了,這孩子比她見過的任何孩子都要高些,就是太瘦了。”


    “那就好,等吃完了奶你命人抱過來我看看。”曲毓琬很想快點看到這孩子。


    這孩子生的白白胖胖的,穩婆說他一生下來就睜著眼,比其他孩子要光淨得多。尤其是他那兩隻和魏卿塵一模一樣的眼睛,水汪汪亮晶晶的,很是有神。


    這孩子一生下來,曲毓琬就覺得自己在爹爹那裏失寵了,爹爹每天早上第一件事不再是練功,而是去看自己的小外孫。到了吃午飯的時候,還舍不得放下這孩子,抱在腿上吃飯。


    除了乳娘給孩子喂奶,曲峻原白天幾乎都在看自己的小外孫,而這孩子也十分喜歡自己的外公,咿咿呀呀的和外公說個不停。


    曲峻原給自己的小外孫取名叫魏濡,小字靜寧,希望他一生平安喜樂,細水長流。


    不要再像他的先輩一樣起落無常。


    紅藥川的日子比外麵平靜,轉眼三個春秋已過,曲峻原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有時候竟然好端端坐著就猛烈咳嗽起來。


    靜寧剛剛過完三歲生日的時候,天氣還是炎熱的,又是紅藥川比外麵更加熱一點。


    “外公,泥巴,我要泥巴。”靜寧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著大門外的方向對曲峻原撒嬌。


    今年入夏以後,曲峻原總是帶著靜寧去河邊挖紅土給他做各種泥捏的小動物,靜寧很是喜愛。


    這不,兩天沒去,笑寶貝又開始鬧了。


    “好,你等著外公拿上鏟子,咱們走。”曲峻原自覺時日無多,對女兒和外孫最近更加不舍。


    祖孫兩人除了大門,沿著小路來到河邊又紅泥的地方,停下來挖土。


    曲峻原岡瓦勒兩下,胸口一陣悶痛,他沒忍住猛然咳嗽了起來,一口黑褐色的血噴出老遠。


    靜寧不知道外公這是病了,還以為外公實在給自己變戲法,開心的拍著肉乎乎的小手大聲笑起來,“外公好厲害,我還要看!”


    曲峻原眼前一片漆黑,好半天才看見子的小外孫在陽光下的輪廓。


    “不能告訴娘親和爹爹記住了嗎?”曲峻原拉過靜寧,陣中其實說道。


    “好。”靜寧知道說了外公就不再給自己表演了,他不會說的。


    曲毓琬在河邊洗幹淨自己的臉和手,繼續帶著孩子玩,這次一直玩兒到太陽快要下山,靜寧說他餓了,曲峻原才帶他迴家。


    五年前,李元派人把曲峻原帶迴皇宮的時候,就給他喂下了一顆化氣丹,防止他逃跑。


    魏卿塵像李淵咬人的時候,李元之所以敢把曲峻原放走,就是有這顆化氣丹給他底氣,不管曲峻原走到哪裏,隻要沒有李元的解藥,曲峻原活不過三年。


    可是李元不知道,曲峻原的配偶阿曼有紫薇之晶,讓曲峻原比別人更加的抗衰老。


    曲峻原自己也是每日練功運氣,排除了一部分化氣丹的毒性,所以離開李元三年之後,他還活著。


    隻是這些也隻能暫時壓製化氣丹的毒性,現在曲峻原總是感覺唿吸不暢,胸部疼痛,今天再吐出這樣一口黑血,他就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


    他們晚上迴到家,魏卿塵和曲毓琬已經在大廳等著他們祖孫二人迴家吃飯了。


    “爹爹,今天怎麽迴來的這樣晚?”在伺候曲峻原洗手的時候,曲毓琬覺得今天的爹爹看起來有點虛弱,身子也開始佝僂。


    曲峻原還沒來及開口,靜寧就抱著魏卿塵的脖子對他說道:“爹爹,我說個秘密,外公會變戲法,這樣。”


    靜寧說著朝著空中噴了一下,口水噴的魏卿塵滿臉,曲毓琬在旁邊幸災樂禍的笑了,丫鬟婆子們也偷偷笑了。


    “紅色的!”靜寧說出最後一句話,原本以為爹爹帶著孩子噴水玩兒的曲毓琬笑不出來了。


    “紅色的?”曲毓琬抱過靜寧問道。


    “紅色的,好遠!”靜寧一揮手,畫出一個最大的弧線來。


    “爹爹?”曲毓琬放下孩子,轉身望著曲峻原,不敢置信孩子的話,可是卻又明白這是真的。


    曲峻原看著女兒拿複雜的表情,再看看女婿蹙著的眉毛,不在意的笑笑,:“年紀大了,沒那麽嚴重,你們聽靜寧胡說!吃飯,吃飯。”


    魏卿塵和曲毓琬麵麵相覷,隻好坐下來吃飯。


    這一頓飯吃的,是他們來到紅藥川最沉默的一頓飯。隻有靜寧吃的最香,三個大人離席的時候,桌子上的菜幾乎沒怎麽動,有原模原樣的撤了下去。


    “魏卿塵,你去請軍醫來先給爹爹看看,明天再去外麵請大夫吧。”曲毓琬和魏卿塵坐在院子裏的走廊上,看著曲峻原和靜寧在院子裏追著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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