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毓琬想要進去救人。


    “你不要去。”魏卿塵拉住她,“這是人家村寨的私事,我們這些外人少管為妙,裏麵的人不出來,就算你進去了他們也不會跟著你出來的。”


    “就是,要救人人家自己會救,你不要去。”鍾離楚桐也看出裏麵的人自己不想出來,她不想讓曲毓琬進去冒險。


    曲毓琬被他們一左一右拉著,仔細想想他們說的有理。


    這裏是山頂,水泉在下麵,遠水解不了近渴,大家隻好就地折下樹枝來撲火。


    魏卿塵折下一把樹枝給曲毓琬和鍾離楚桐,三個人到後麵去和大家一起撲火,滾滾的濃煙嗆得人們不斷咳嗽。


    好不容易大家撲滅了門口的火,有幾個年輕人用剛才打上來的水澆濕衣服,跑進去把裏麵的人搬了出來。


    因為在火場打鬥,他們都缺氧昏過去了。


    “把人抬到這裏來。”長老指揮者大家把那幾個人抬到空氣新鮮的地方,等著他們醒來。


    這幾個人臉上烏漆嘛黑的,根本看不清楚是誰。


    魏卿塵見人救出來了,他們在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我們迴去吧。”他說完就自己先走了,曲毓琬去和老板娘打了個招唿,說他們先迴去了。


    老板娘是這裏的人,她很關心這件事,所以就讓想迴去的客人先迴去,她要等著事情結束了再走。


    可是人們都很好奇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都想留下來看看結果,隻有魏卿塵他們三人迴去了。


    山路盤旋,路旁的人家有的還點著燈,有的已經滅了燈,走起來很不方便。


    鍾離楚桐拿出臨走時帶上的那個小紙包,打開把裏麵的藥粉灑在自己的鞋子和褲腿上。


    “你們也塗上吧,這裏有很多毒蟲子,晚上就會出來咬人,塗上這個藥粉它們就不敢靠近了。”


    曲毓琬和魏卿塵也照著他的樣子塗好藥粉,三個人排著隊向山下走去。


    黑漆漆的山路邊一片蟲子的鳴叫聲,讓鍾離楚桐的心裏很亂。


    “我覺得要出事,我心裏很亂。”鍾離楚桐走在中間,緊緊拉著前麵曲毓琬的衣袖不敢放鬆。


    “放心,我們才剛從會場上路過,人都在上麵,下麵沒人了,能出什麽事?”曲毓琬讓鍾離楚桐放鬆一點。


    魏卿塵在後邊走著,這裏的樹太多了,遮天蔽日的,就連天上的星光也被遮的死死的,透不下來。


    “我們不熟悉這裏,還是小心一點。”魏卿塵拿出剛才在上麵救火時用過的棍子,以防出現突發情況。


    “你們也太小心了吧,這人都在上麵,這裏能有什麽事?對了,桐郎你是不是怕蛇?”曲毓琬記得鍾離楚桐是很怕蛇的。


    鍾離楚桐也是要麵子的,再說了,那次是事出突然,這次他做好了準備,塗了藥粉,也沒那麽怕了。“現在不怕了,可是我就是感覺很不安,也許是太緊張了。”


    “緊張,你緊張什麽?”曲毓琬摸著黑走在前麵,我一個女的走在前麵都不緊張,你走在中間緊張個什麽勁!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不太好。”


    “你這是自己嚇自己,放鬆吧,沒事的。”曲毓琬邊走邊安慰鍾離楚桐。


    “聽!”魏卿塵打斷了他們的話。


    “什麽?”曲毓琬側著耳朵仔細聽起來。


    路邊的草叢裏,傳來輕輕的哼哼聲,時有時無,聽著像是人的聲音,又不太像。


    “不要嚇唬我。”鍾離楚桐在很多典籍裏看到過三苗的鬼巫,傳說他們總是躲在黑夜裏的樹林裏,抓住路過的人附在他們身上去害人。


    剛才他怕嚇到曲毓琬,所以沒有說出來,現在草叢裏哼哼唧唧的,又不太像是人的聲音,鍾離楚桐的頭發要倒豎起來了。他緊緊抓住曲毓琬的胳膊,下意識的把曲毓琬往自己身後拉。


    “我沒事,你不用護著我。”曲毓琬走到鍾離楚桐前麵,拿出火折子吹亮,她要下去看看究竟是什麽東西。


    “等等,我來。”魏卿塵拿過火折子,讓曲毓琬和鍾離楚桐在上等著,自己下去。


    這條小路的一邊是樹林,另一邊是陡坡,那道聲音就是陡坡下麵傳上來的。


    魏卿塵蹲在路邊拿著火折子向下看,隻有烏黑的草叢,別的什麽都看不清楚。“看不清,你們等著我下去看看。”


    “不要下去,我們還是迴去吧,說不定是鬼巫。”鍾離楚桐不得不說出這個可怕的東西。


    “什麽?鬼巫?”曲毓琬從來沒聽過這種東西。


    魏卿塵停下自己的動作轉身看著身後的鍾離楚桐,“那是什麽東西?”


    “我在很多書裏看到的,以前三苗生活在北邊,遭到當時統治者的追殺後就一路往南跑,逃跑的路上很多人被殺了,他們靈魂冤屈,不能安息。


    其中有的人生前是巫師,死後就聚集了自己同胞的冤魂到自己身上,然後向那些殺死他們的士兵複仇,附在那些人身上再去殺死別的士兵。


    傳說鬼巫殺死了很多士兵,讓剩下的人有了逃跑的機會,後來活下來的人就把他們供奉起來,感謝他們保住了自己的族人,聽說有的地方還要定時祭拜他們呢。


    魏大將軍,我們是北方人,你是行伍出身呀。”鍾離楚桐說完,先把自己嚇出一身冷汗來。


    曲毓琬聽他這麽說,也覺得背後陰風陣陣,冷颼颼的。


    “是嗎?鍾離大人親眼見過?”魏卿塵輕蔑一笑,舉著火折子跳了下去。


    “你沒事吧?”曲毓琬站在上麵,隻能看到魏卿塵的臉被火折子照亮了,草叢裏什麽都看不見。


    “沒事。”魏卿塵在草叢裏找了一會兒,再也聽不到那個聲音了。


    鍾離楚桐和曲毓琬在上麵聽不到聲音,鍾離楚桐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嚇得抓著曲毓琬一步都不敢離開,恨不得整個人吊在曲毓琬身上。


    “我也下去看看。”曲毓琬把鍾離楚桐撕下來,也跳了下去。


    鍾離楚桐才不要一個人呆在這黑漆漆的地方,“我也去!”


    三個人在草叢裏找來找去,最終在離上麵的小路三四十步的地方發現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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