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毓琬飛奔上岸,直奔那個身量最小的殺手。


    “你就交給我了!”曲毓琬滿身的氣憤都朝著這個殺手撒出來。


    加入邪教,幫著摘星子那樣喪心病狂的人害人,簡直該死!


    這幾人用的是一種一尺來長的帶鉤短劍,爹爹的長劍出手,很容易被他們鉤住。自己的峨眉刺,短小輕巧,他們的鉤子沒法下手。


    一番纏鬥後,曲毓琬在那人的後腰處刺出一個血窟窿,算是解決了一個。


    曲峻原還在和另外閃人周旋。曲毓琬衝到爹爹背後,幫他斷後。


    “要活的!”殺手頭目朝另外兩人命令道。


    三人對過眼神,相互點頭,。


    曲峻原感覺不妙,他們要使用那下三濫的手段了。


    三人掏出懷中的小瓶,眼看著就要打開,曲峻原後撤一步,長劍挑起一堆鵝暖石,朝著三人的門麵揮去。


    這一劍,曲峻原用了十成十的功力。其中一人的小瓶子被擊落在地,一股粘稠的紅色液體從瓶口流出。


    “毓琬退後!”曲峻原緊盯著那一小股紅色液體。曲毓琬看爹爹的眼神,就知道那東西碰不得。


    曲毓琬轉身,一腳踢起一塊沾了紅色液體的鵝暖石,飛鷹展翅,一個後踢,用鞋底踢到了其中一個殺手的頭上。


    殺手們都沒想到,曲毓琬敢碰這東西。那個被踢中的殺手,頭上頓時滋滋作響,兩眼一翻倒了下去。


    趁著他們發愣,曲峻原示意曲毓琬下河。青騅見主人扔下自己要跑,顧不得怕水,也跟著下了河。


    父女兩人上馬狂奔,看不見那兩個殺手了,曲峻原才記起曲毓琬的鞋底有那東西。“把鞋脫了扔掉,不要用手。”


    曲毓琬用腳蹬了幾下,蹬掉了鞋子,鞋子直接掉在路上,曲毓琬光著腳騎在青騅背上。


    到了青雲觀的山下,天已經黑透了。山路崎嶇,他們牽著馬步行上山。


    “你們一路上,還平安吧?”道觀門口,廣紀子立在高牆下。


    “勞煩您等待,還算平安。”曲峻原看出來了,廣紀子這是在特意等待他們父女。


    “小丫頭,光腳上山,怕是腳上起水泡了吧?”廣紀子看都沒看曲毓琬的腳,就知道她沒穿鞋。


    “多謝師傅關心,還好。”曲毓琬此時才覺得地上真涼。


    “飯菜備好了,咱們進去。”廣紀子一甩拂塵,自己先走了。


    曲峻原把馬交給小道童,跟著廣紀子進去。


    後院,還是以前的樣子,隻是自己罰站過的那棵玉蘭樹,更大了一些。


    曲毓琬的屁股一沾到坐墊,她才全身一軟,感覺到疲累不堪。


    今天一天忙著逃命,連累都忽略了。


    匆忙吃了點東西,曲毓琬就告退了去睡覺,她心裏有很多疑惑,可是此時,睡覺是最重要的。


    青雲觀的所有人,都是住在一個院子裏。廣紀子的房間,和徒弟們的並無不同。


    半夜曲毓琬口渴醒了,起來找水喝,看見師父的房間燈還亮著,師傅和爹爹的影子映在窗紙上。


    “爹爹會不會像上次一樣,等我早上醒來早就走了。”曲毓琬心想,要是爹爹真的這樣做,那自己的疑問隻能等迴去再問了。


    不如,趁著爹爹和師父都在,一次問清楚。


    “師父,徒兒可以進來嗎?”曲毓琬立在門口,輕聲問道。


    “進來吧。”廣紀子迴答她。


    曲毓琬推門進去,立在師父身後。


    “爹爹,你兩天沒睡了,困不困?”曲毓琬見曲峻原看不出任何倦意,心生好奇。“你爹爹當年,三天三夜不睡,照樣上馬殺敵,這才兩天,無礙的。”廣紀子摸著白色長髯,笑嗬嗬看著曲峻原。


    “師父,那是當年,爹爹如今老了。”曲毓琬看了眼自己的爹爹,其實他的樣貌一點都不老,可是年齡擺在那裏,不得不承認。


    “毓琬,在師父麵前,誰敢說老!”曲峻原嗔怪女兒。敢在廣紀子麵前說自己老,這是要折煞自己了。


    “師父,您到底多少歲了?”曲毓琬很好奇師父的年齡。


    廣紀子眯著眼想了一下,搖搖頭,“記不清了。”


    曲毓琬就知道,他會這麽說。所以她打算問問正事。


    “師父,爹爹,到底摘星教為什麽要抓我?那個摘星子,是和我有仇嗎?”


    這一問,曲峻原不知如何迴答,隻能看著廣紀子,向他求助。


    “來,你先坐下。”廣紀子指著腳下的軟墊,示意曲毓琬坐下。


    “師父,爹爹說那個摘星子怕您,是真的嗎?”曲毓琬現在腦子裏有十萬個為什麽。


    廣紀子摸著自己那一尺長的雪白胡須,想了一會兒。


    “毓琬,你是滾月之夜出生的,又是三苗巫仙的後人,所以,摘星子認為你可以作為獻祭者,討得紫薇星的仙力,助他成仙,以獲得長生不死。”


    “滾月之夜?”昨天,爹爹在家裏說起滾月之夜時,曲毓琬就想起,魏熠曾經帶著自己看過一幅畫,說那是獻祭圖。


    畫上就是一輪血紅色的圓月和一個高高的祭台,自己當時看到那幅畫,身體就開始不舒服,醫生說是中暑了,現在看來,祭台上躺著的那個人就是自己了。


    “再過半個月,你的生辰就是滾月之夜了。”廣紀子解釋道。


    “師父,那摘星子和靈須國有關係嗎?”曲毓琬記得,魏熠當時說那副獻祭圖是姑父從靈須遺址發掘出來的。


    “算是有吧,摘星子,他的母親是靈虛的前朝公主。”


    “前朝?靈須國的當朝王族建朝已有三百年了,前朝公主的孩子得有多少歲了?”曲毓琬不相信,人可以活兩百多歲。


    “毓琬,不得造次!”曲峻原見女兒質疑廣紀子,連忙喝止。


    廣紀子笑笑,“無妨,孩子好奇而已。”


    “毓琬,你不要問東問西的了,內心呆著便是,等過了生辰,爹爹和你二娘就接你迴家。”曲峻原見廣紀子已經告訴了女兒祭星的事,怕嚇壞女兒。


    還好,女兒好像不太在意。


    “爹爹,我都知道了,再不問了。”曲毓琬想,爹爹不想說,但師父好像不太忌諱這件事。等爹爹走了,再問師父就是了。


    “好了毓琬,你先去睡,明天還有要事等你。”廣紀子看著曲毓琬沒穿鞋的腳,隱隱一笑。


    “是,師父。爹爹我去睡了。”曲毓琬從廣紀子房裏出來迴自己的房間。


    “要事?什麽事?”曲毓琬想了一會兒,還沒想到呢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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