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高士謙風塵仆仆的來到了翼國公府外。


    秦懷玉正守在門前,看到高士謙下馬,直接迎了上來。


    “高叔父!”


    “家父讓晚輩再此恭迎叔父!”


    “快請叔父隨我來!”


    秦懷玉話語落地,高士謙頓時眉頭一挑。


    片刻後,在秦瓊的書房內,秦瓊高士謙相對而坐,秦懷玉親自在給二人泡茶,但臉上盡是焦急之色。


    一不小心,手中的茶盞便掉落在地,成了碎片。


    秦瓊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責備的看向了秦懷玉。


    “慌什麽!”


    “已經是正四品的大理寺卿了,做事怎麽還這麽不沉穩!”


    “天還塌不下來了!”


    “便是天塌下來,也有我們這群老骨頭頂著!”


    “在如此焦躁,自己滾去領家法!”


    秦瓊厲聲嗬斥,秦懷玉頓時躬身受聽,心中卻大定。


    “父親教誨的是,孩兒知錯!”


    而後,秦瓊看向了一直眉頭緊鎖的高士謙。


    “申國公,就在你來之前,太子殿下親自去了大理寺。”


    “太子殿下現在接替了處默的職位,是新的賑災總使,你猜猜,這位太子殿下上任後的第一件事做的是什麽?”


    秦瓊話語落地,高士謙頓時滿臉驚疑之色。


    “太子殿下去了大理寺?”


    “嘶……”


    “莫不是……”


    “莫不是將懷玉給革職了?!”


    高士謙話語落地,秦瓊瞬間點了點頭。


    “不錯!”


    “太子殿下說懷玉玩忽職守,將其賑災副使的職務給拿下了。”


    “讓李尚長接替了懷玉的位子,接受長安瘟疫的防控。”


    “這是搶功啊!!!”


    “太子為信任賑災總使,而長孫衝跟李尚長則為新任賑災副使!”


    “幾個孩子奔波辛苦,將腦袋掛在褲腰帶上辛苦了這麽久,如今為他人做了嫁衣!”


    “嗬嗬……”


    “長孫無忌這一手棋下的,倒是殺人誅心!”


    秦瓊話語落地,高士謙頓時一巴掌狠狠拍在了麵前的案幾之上!


    啪!


    一掌落下案幾竟然被拍的四分五裂!


    “哼!”


    “真是好手段!”


    “若不是房杜二相告知,你我二人恐怕現在發生了什麽都還不知道,還被蒙在鼓裏!”


    “翼國公,現在我們該怎麽做?”


    “可有良策?”


    高士謙看著坐在那裏淡定的秦瓊,緩緩開口。


    “嗬嗬……”


    “申國公有所不知,老夫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查探清楚了。”


    “此事起因為孫神醫用瘟疫草芥十七條人命被抓!”


    “處默氣不過,去奪人,才鑽進了長孫無忌那老狐狸的詭計之中。”


    “老夫並無良策!”


    秦瓊話語落地,高士謙頓時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嘴角抽搐的看向了秦瓊。


    沒有良策???


    沒有良策你這麽淡定?


    沒有良策,你還有閑工夫在這喝茶?


    沒有良策,你還能笑的出來?


    “翼國公啊!”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不跟老夫說實話!”


    “若無良策,隻怕以翼國公您的脾氣,此刻早就手持金鐧去中書府大牢內奪人去了!”


    高士謙話語落地,秦瓊頓時嘴角一陣抽搐。


    “額……”


    “老夫豈會如此行事!”


    “若是你我二人硬闖中書府奪人,那恐怕正中了那長孫老狗的下懷!”


    “恐怕現在長孫老狗巴不得我們二人如此做!”


    “老夫的確並無良策!”


    “但是!”


    “但是老夫卻知道一些常人不知道的事情!”


    秦瓊話語落地,高士謙一把奪過了秦瓊手中的茶盞。


    “哎呦!”


    “翼國公啊!”


    “現在都什麽時候了,別賣關子了,老夫都快急死了!”


    手中茶盞被奪,看著滿麵焦急的高士謙,秦瓊緩緩開口。


    “申國公,老夫跟陛下在半月前曾經去了萬年一趟!”


    “在那裏,老夫做了一件錯事!”


    “所以陛下才會給處默那小子一道先斬後奏的聖旨!”


    “瘟疫可救人,也可殺人!”


    “這便是老夫所知道的,孫神醫看似是在用瘟疫草芥人命,可老夫卻知道,孫神醫實則是為了救人,其中幹係你我或許不明白,但是老夫卻從懷玉那裏得知,數日前,孫神醫成功治愈了數名染了瘟疫之人!”


    秦瓊話語落地,高士謙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嘶……”


    “如此說,孫神醫所做,皆是為了天下萬民,用瘟疫救人,而且還成功了!”


    秦瓊點了點頭,而後再次開口。


    “不錯!”


    “孫神醫的確是成功了,可之前也失敗過,那十七條人命,便是失敗的代價!”


    “也是長孫老狗拿人的由頭!”


    “嗬嗬……”


    “這一次,恐怕長孫老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你我二人什麽都不用做,陛下已經在趕迴長安的路上了。”


    “陛下迴來,才是你我二人該動的時候!”


    “現在,你我二人隻需做一件事,那便是等!等陛下迴來!”


    “中書省大牢內也不用擔心,房相自會照拂處默,吃不了什麽苦頭的。”


    秦瓊話語落地,高士謙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心中大定。


    另一邊,中書府的大牢內。


    程處默躺在幹草堆上,聽著尉遲寶林不停的在叫罵,無奈的搖了搖頭。


    “寶林,別喊了!”


    “省點力氣吧,孫神醫,您還好嗎?”


    程處默扯著嗓子喊道,尉遲寶林的叫罵聲瞬間停止,孫思邈的聲音傳來。


    “程大人,無需擔憂老夫!”


    “老夫倒是無恙,可外麵那數萬染了瘟疫的人,卻命懸一線啊!”


    “程大人,老夫不能再此浪費時間啊!”


    聽著孫思邈的話,程處默頓時皺起了眉頭。


    “孫神醫,一日之內,我們定然能夠出去!”


    程處默話語落地,孫思貌那頭傳來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唉……”


    “一日!”


    “一日時間啊!”


    “要枉死多少百姓!”


    聽著孫思邈的聲音,程處默雙拳緊攥,不再言語。


    萬年縣內,太子李承乾走馬上任,跟長孫衝倆人來到了隔離營外。


    看著數千頂帳篷跟一個個渾身纏滿了白布的人,李承乾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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