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定昌過來,蘇老太握住他的手,未語淚先流,“昌兒啊,是娘當初眼皮子淺,中了柴氏的詭計,不該把沈氏母子逐出門的。沈氏那不要臉的,她要嫁就趕緊嫁,可阿琰是你的骨肉啊,你怎麽都得要迴來,真要被她抱著嫁進萬府,咱們還有什麽臉麵活呀,我就是到了下麵,也沒臉見你爹啊。”


    當初為什麽逐沈氏母子出門,彼此心照不宣,可誰也沒想到會走到今天這個局麵,心中的憤怒總要找到宣泄口。


    “娘,我在想辦法,你別急呀。”


    “娘心裏不得勁,也沒幾天盼頭了,就想在去見你爹之前,讓阿琰認祖歸宗。”


    “坤哥兒沒指望了,你得趕緊做準備,不能再被柴氏牽著鼻子走了,既然現在沒法納妾,你可以到外麵養,等生了再抱迴來,但是可不能讓她發現。”


    傳宗接代是本能,柴氏藏得再好,但有人暗中給他傳信,坤哥兒已經不是全乎人。


    起初蘇定昌不信,但看到坤哥兒自暴自棄,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真是失望透頂。尤其是今天,極至所能培養十幾年載,卻被隻識字數月的阿琰碾壓到塵埃裏,如何不讓人心灰意冷。


    若沒兒子,偌大的家業誰來繼承?他花了多少功夫才爬到今天的地位,怎麽也得開枝散葉,代代傳承。


    母親的話倒是點醒了他,他跟柴氏貌合神離,不過是維持表象而已,阿琰要迴來,兒子也得繼續生。


    高門大戶手段多,母女倆的談話很快進柴氏的耳朵。


    柴氏臉色鐵青,久久沒有說話,然後起身去看自己的兒子。


    彼時已是深夜,蘇羽坤把自己灌得爛醉如泥,衣衫不整地倒在床邊,旁邊睡著同樣衣衫不整的丫環。


    見到主母過來,丫環驚慌地爬起來穿衣服,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是少爺他……”


    柴氏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讓下人將她帶迴內院。


    丫環長得頗有姿色,已經在蘇羽坤跟前差使幾年,柴氏挑眉問道:“多久了?”


    “……第一次,少爺喝醉了,奴婢反抗不過來,夫人饒命!”


    丫環魂飛魄散,不停磕著腦袋。


    柴氏給嬤嬤使了個眼色,嬤嬤向前掌刮了她幾下,“想饒你賤命可以,但你得說少爺最近都在幹什麽?”


    蘇羽坤才十五,雖然這半年叛逆了些,但男女之事他是不敢碰的,自從墜馬傷了根本,他是愈發叛逆不成器,更沒心思讀書。


    知道柴氏的手段,丫環哪敢隱瞞,幾乎知無不言。


    蘇羽坤不僅喝酒碰女人,更跟朋友喝酒逛花樓,甚至還在外麵打架。至於打架的原因,是被人罵閹雞。


    柴氏砰地拍桌,當初做手術的事沒幾人知道,蘇禾為了沈琰不歸蘇家才願意手術,她應該不會傳出去,而且兒子根本沒有切割,到底是誰造的謠!


    “少爺的朋友,都有誰?”


    丫環把名字的全供出來,柴氏凝視著她,“打今天起,少爺有什麽風吹草動,你要第一時間告訴我。若是能把他拉迴正軌安分讀書,我抬你做少姨娘,要是你做不到,緊著自己的腦袋。”


    “謝夫人饒命,奴婢必全力照顧少爺,不敢有任何徇私。”


    把人打發走,柴氏揉著太陽穴,“嬤嬤,坤哥兒讀書沒有天分,但以前也不是個叛逆的孩子,他肯定是被人故意帶壞了,你派人查查他的朋友,看有沒有跟蘇禾或蘇敏有往來的?”


    從明瀾母女被殺,坤哥兒墜馬,她最懷疑的是蘇禾,可蘇禾說得也有理,她沒必要多此一舉。


    如果不是蘇禾,那肯定就是蘇敏,至於後院那幾個姨娘,估計有賊心也沒那個賊膽。


    蘇敏以前是個沒腦子好拿捏的,卻是眼皮子淺愛計較的人,自己把她嫁給靜安伯,是想借靜安伯的手收拾她,按她的性子必然會反抗。


    偏偏沒反抗,還滿心歡喜的嫁了,最後蘇敏也沒出事,死的反倒是靜安伯。


    這一切都不對,現在細細想來,自從柳氏死了之後,蘇敏的性格就徹底變了。現在更是搖身一變,頂著皇族遺孀的身份活得逍遙自在。


    有錢能使鬼推磨,嬤嬤很快探出消息,氣得跳腳罵道:“夫人,蘇敏那賤蹄子果然在背後搞動作,靜安伯屍骨未寒,她就暗中搞破鞋,跟野男人私會。”


    私會的不是別人,刑部尚書家二房的長子肖誌遠,而此人跟蘇羽坤的關係不一般。


    柴氏眼珠子都恨紅了,咬牙道:“蘇敏這賤人,早知今日,我當初就該送她去跟柳氏團聚。”


    嬤嬤親手養大蘇羽坤,更是當他眼珠子般疼,“夫人,現在也來得及,這賤人不守婦道,隻要抓到她苟且的證據,還怕皇家不賜她三丈白淩嗎?”


    堂堂靜安侯夫人,皇族遺孀,豈能容她褻瀆。


    不過蘇敏畢竟是蘇家女兒,哪怕是庶出也代表首輔臉麵,要是接連三個外嫁女名聲都臭大街,那明茵怎麽找婆家?


    柴氏也顧不上了,連蘇定昌都不顧臉麵要找外室生子,她縱然有十八般本事,也是護不住蘇家的,現在唯一能做的,是要保護坤哥兒。


    “盯緊點,務必要抓到現行。”


    嬤嬤領會,轉身就要著手去辦,誰知蘇羽坤的隨從驚慌奔進來。


    “夫人,不好了,少爺出事了。”


    柴氏頭痛,“又怎麽了?”


    “少爺在酒樓跟人起了掙紮,失手把人從二樓推下,摔……摔成重傷了。”


    柴氏腿一軟,跌坐迴椅子上,半晌才道:“傷的是誰?”


    “刑部尚書二房長子。”


    柴氏震驚,隻覺得整個人天旋地轉。


    ……


    上午病人多,剛送走最後一個病人,蘇禾起身伸懶腰,活動筋骨。


    門突然被推開,進來的是蘇敏。


    有段時間沒見,雖說守寡一身素衣,但難掩白裏透紅的好氣色。


    蘇禾詫異,“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蘇敏將診牌遞過去,“你是醫者,還不允許病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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