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太過突然,敬王因為做錯了件小事,引得皇帝雷霆震怒,敬王的頭銜由七珠降為五珠,甚至還收迴他掌管戶部的權力,勒令閉門思過一個月。


    此舉震驚朝野,不少朝臣紛紛猜測,敬王向來兢兢業業,除了當年的廢太子外,是皇帝最得寵的兒子,不過做錯件小事而已,皇帝何至於如此?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皇帝年富力強,皇子們的手伸得太急太長,豈能讓他不忌憚防備。雖然敬王在誅殺許氏一族中居功至偉,這個兒子有自己年輕時的野心跟影子,心中自然多有喜愛,但同時也犯了猜忌。


    比起廢太子,敬王的野心跟膽量更大,不過以前是小打小鬧而已,皇帝為了平衡朝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隨著火燒北大倉,綏州科舉舞弊,敬王動搖了國之根本,這不是皇帝能忍的。


    案子適可而止,卻不代表皇帝不追究。


    他還沒死呢,起碼還有幾十年的大好時光,敬王就敢利用科舉培植自己的黨羽。等哪天他要是掌控朝局,是不是就敢伸手來搶?


    皇帝降其兩珠,意在警告。權力,皇帝給的可以要,皇帝沒給他不能來搶。


    蘇禾隻覺得可笑,上位者便是如此,他好像都忘了自己的位置是怎麽來的。


    敬王的降珠,讓晉王重新看到希望,想趁敬王還沒緩過勁,把其在綏州的勢力連根拔起。這首當其衝的,便是胡家。胡家的生意遍及北境,這無疑是最大的諜報機構,而且防不勝防,比起黨爭官員威懾更大。


    在胡家針對徐縣令這段時間,晉王不是沒想過出手,但他知道這是敬王在試探自己。現在好了,終於等來了機會。


    蘇禾這才解了心中疑惑,怪不得碟探死在沙縣,胡家遭難,敬王都沒有過問,原來是自顧不暇。


    晉王是個鼻子靈的,在玩時間差的遊戲。


    蘇禾不想參與太細,起身拍拍衣服道:“你們聊著,我去給你們熱些酒菜。”


    老五道謝,然後跟許戈在房間密談起來。


    談完正事,許戈蹙頭微蹙,“薛青義的身份,你可有新的線索?”


    老五麵露遺憾,“南海廣袤無域,茫茫數千座島嶼,他的身份短時間內很難查出來。嶺南一帶查到些線索,他出謀擒過山賊,下海智鬥過海盜,如今又帶領商戶南貨北上,在南海被當地百姓奉若神明。”


    “他對我也有試探。”許戈心中湧出股怪異,“而且,我總覺得對他有股熟悉感,似乎很久以前就認識了。”


    真不是吹,他擁有過目不忘的記憶,真要是以前見過他,不可能想不起來的。


    “小侯爺,你懷疑他出自漠北軍?”老五凝神,“出自漠北軍也不是沒可能,這幾年軍中的將領遷的遷散的散,他們對朝廷失望透頂,好些都隱姓埋名了,不想暴露身份倒也在情理之中。”


    “不止如此,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好像是久未謀麵的親人。”


    五老震驚,“可是,大公子已經死了,他身中數十刀,被砍得血肉模糊,隻有身上的佩物以及傷痕……”佩物可以作假,但是身上的陳年傷痕是騙不了人的。


    場麵太過血腥,他不忍再說下去。出事後,不僅朝廷的人反複查驗,連他們也暗中驗過,錯不了的。


    考慮到許戈的心情,老五緩了緩才道:“咱們的人還留在嶺南,等薛青義此行迴去,肯定能打探出新的消息。”


    許戈沒再說話。或許是這段時間漠北動蕩不止,自己心神不安才會多想,除了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薛青義跟兄長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得知晉王是來找茬的,許戈便吩咐手底下的人,低調做人行事。


    蘇禾也很低調,兩個前任在沙縣都夠煩的了,又來了個晉王。


    但是,人不找事,事找人。


    發型無小事,晉王到溫泉山莊的第二天,便讓人過來傳話,要蘇禾過去複診。


    到溫泉山莊有二十裏路,蘇禾要求提高待遇,鍾大夫很闊綽地給她雇馬車。


    早上出門眼皮跳,蘇禾就知道沒好事發生,馬車走到半路竟然壞了,車夫修了半天都沒好。


    天寒地凍的,折返或是徒步前行都不是辦法,蘇禾真是鬱悶死了。


    看到遠處晃晃悠悠來了輛馬車,看著挺寬敞奢華的,蘇禾連忙打起精神攔車,“這位大哥,你們是去溫泉山莊嗎?”


    偏生也巧,馬車還真是去溫泉山莊的。


    “我的車壞了,能拚個車嗎?”


    車夫做不了主,還得車內的雇主說了算。


    聽到外頭的聲音,車窗半掀起來,望向蘇禾。


    蘇禾腆著臉走到側簾處,笑笑道:“這位公子,可以順路捎我一程嗎?”


    等她抬眼看清車內的側臉時,腦子轟隆一下,竟然又是前任。


    她都可以想象,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怎麽哪都有你?”


    林庭逸果然清冷地睨了她一眼,“怎麽哪都有你?”


    蘇禾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做大夫的命苦,隻要有病人,跋山涉水的都得去。”


    林庭逸放下車簾。


    蘇禾:“……”這是什麽神仙前任,搭個順風車怎麽了,真是小氣摳門。


    剛在心裏問候完他,車簾又掀了起來,“西北風好吹嗎?”


    蘇禾這才迴神,笨手笨腳上他的馬車。


    張恆很自覺地讓位,跟車夫坐在一起。


    車內很暖和,凍得鼻紅臉青的蘇禾蹲在炭盆前,恨不得把雙手都伸進去烤,“哇,好舒服。”


    林庭逸滿臉鄙視。


    氣氛有點尷尬,蘇禾主動緩和氣氛,“林大人,你去溫泉山莊做什麽?”


    “晉王誠邀,盛情難卻。”


    “你的身體不好,多泡溫泉有好處,就是注意別泡太久。”


    她美滋滋地烤著火,沒注意到馬車走得急,突然顛簸了下,蹲在車廂的蘇禾身形不穩,整個人撞向林庭逸。


    林庭逸坐得四平八穩,雙腿敞開個弧度,手搭放在膝蓋上,蘇禾的腦袋就這樣栽進來。


    要不是他手快擋了下,蘇禾的麵門會命中他的根本。


    林庭逸跟被狗咬了似的,猛地推開她。


    身體往後仰,蘇禾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等她意識到剛才的尷尬時,整張臉都紅了。


    真是八字相衝,遇到他每次都沒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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