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時間還早,蘇禾拉著他到院子裏賞月。


    兩人坐在院子裏,她興致衝衝地拿刀開柚子,“這是從南方來的,賣得老貴了。南方人過中秋都喜歡吃柚子賞月。”


    柚肉難剝,蘇禾費了半天勁掰不開,很自然遞給許戈,“你來。”


    許戈高冷拒絕,“味重,別髒我的手。”


    瞧他矯情的,蘇禾也不求他了,使出吃奶的勁才掰開柚子,將晶瑩的果肉剝好,順手遞到他嘴裏,“來,許大少爺多吃點。”


    習慣她的投喂,許戈來者不拒。嗯,酸酸甜甜的,有股別樣的清香。


    她剛才說南方過中秋的習慣,難道她是南方來的?


    “你是不是給我派人了?”迴來時她偷看過了,他的麵具完好無損掛在房間,而那個黑衣男人的麵具在救她的時候被砸裂了。


    想到不是他,蘇禾不禁有些失落。總感覺哪裏不對,他的人雖然關照她,但都會保持距離的,不會像這次的這麽霸道。


    許戈坐得板正,“嗯。”


    喲,承認的挺快的嘛,這倒出乎蘇禾的意料,“他是哪裏人呀?”


    許戈瞪了她一眼,“要不介紹你們認識?”


    瞧他什麽態度,她又沒招惹她,陰陽怪氣什麽勁呀。


    蘇禾將柚子放在桌上,板著臉等他來哄。


    好家夥,等了很久也沒見他張口。難不成每逢佳節倍思親,他想到慘死的家人了?


    黑燈瞎火的,她也看不出他的神情,隻覺得他氣勢低沉,心事重重的樣子。


    蘇禾眼珠子轉了轉,“許少爺,我給你撈個月亮。”


    她屁顛顛進廚房拿木盆裝水,許戈痛得滿臉大汗,伸手去捂肩膀上的傷,感覺血水又滲漏了。這死女人,每次出去都要拈花惹草。拜她所賜,半條胳膊快廢了。


    很快端盆水出來,蘇禾對著月亮放在地上,然後繼續給許戈投喂。怕他多想,還給他講冷笑話,見逗不笑他,又道:“姓許的,你要吟詩作對嗎?我可以的哦。”


    就她那不學無術的樣,許戈忍痛道,“行,你先來。”


    蘇禾雞賊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許戈:“……”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許戈:“……”她那麽能,怎麽燈會上一句都答不出來?作弊挺厲害的呀。


    蘇禾哈哈笑,又往他嘴裏塞柚肉。


    彼時木盆裏的水靜如鏡,月亮皎潔的影子倒映出來,蘇禾笑嗬嗬道:“許富貴你看,我把天上的月亮摘給你了,笑一個嘛。”


    瞧她沒心沒肺的樣子,許戈身體的劇痛才褪去不少。


    趁她去洗澡,許戈翻她的抽屜倒了顆鎮痛劑服下,將染血的紗帶換掉。


    抽屜裏放著個精致的紅木扁盒,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許戈搖了兩下,感覺有點像書卷。


    姓蘇的,秘密是越來越多了,現在為了防他都上鎖了。


    許戈黑著臉將盒子扔迴抽屜,閉目養神。


    收拾幹淨自己,蘇禾麻溜地上床,興奮地躺在床上,望著房間七彩的燈光,咧嘴突然笑了。怎麽感覺布置的有點像情趣房呢?


    她盯著頭頂的粉免看,想不到他平時跟悶葫蘆似的,做起事來卻挺騷的。


    盯著盯著,好像燈籠裏有東西。她站起來看,發現裏麵有折紙。


    彼時,許戈已經察覺她想掏燈籠,尷尬地想坐起來製止,誰知扯到傷口,痛得他直咬牙。


    蘇禾已經從燈籠裏掏出許願紙,拿在手裏朝許戈嘿嘿笑,“你許了什麽願呀?”


    許戈臉黑了。


    想到他今晚的失落,以及偷偷派人保護自己,蘇禾心中有感動,誇下海口道:“不管你許了什麽願,我都如你所願。”


    許戈倒吸口冷氣。


    蘇禾以為他故作高深,笑嘻嘻地打開許願底,然後神情凝住了。


    許願紙上隻有簡單兩個字:睡你。


    “咳。”蘇禾差點沒被口水嗆到,這男人腦迴路真是絕了。


    氣氛有些尷尬,許戈臉上掛不住。


    蘇禾斂住笑容躺床上,心中起了漣漪。她以前另有打算,對許戈的考驗自然多了,不過這幾個月相處下來,她已經被許戈跟那幫神獸帶到溝裏,所做的事都是圍著他轉。


    其實,跟他也就隻剩最後一壘沒打而已,跟夫妻也沒啥區別了。


    既然他都許願了,自己也說如他所願,那就……那個算了?


    不過他是怎麽迴事呀,這種事也要她來主動?


    蘇禾等了會,見許戈始終沒有動靜,於是側身望向他。


    在華燈映襯之下,五官都散發著極致的誘惑。


    她咽了咽口水,往他身邊靠了靠,放軟聲音道:“你在想什麽呢?”


    這是種暗示,要是換平時他就行動了。可是現在,心有餘而力不足。


    良辰美景,許戈裝睡。


    蘇禾無語了,這可是他自己許的願,現在是幾個意思?嫌棄她麽!


    裝睡?他怎麽不裝死呢!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莫名其妙嘛。


    蘇禾什麽心思都沒了,躺在床上越想越忿氣,然後探過身報複性親了他一口。哼,這種事可不由他一個人說了算。


    臨陣退縮,肯定是那方麵不行。也對,他本來就是殘廢,她也沒啥好期待的。


    想著想著,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許戈這才睜開眼,鬱悶的差點沒吐血。瞧瞧,這都什麽事呀,心思白費了。


    早上起來,燈籠的蠟燭已經燃盡,許戈還在沉睡,臉色比較蒼白。伸手一探,額頭燙得嚇人。


    許戈模糊醒過來,解釋道:“昨晚洗的冷水澡,可能凍著了。”


    就他小姐的嬌弱身子,洗什麽冷水澡呀。蘇禾腹誹著,一頭紮進廚房給他煎藥,順帶煮了白粥。


    喝過藥,見他精神了些,蘇禾才這趕去迴春堂開工。


    她這頭離開,徐達帶著金創藥過來,看到他肩膀上慘不忍睹的傷,心肝都顫了,“小侯爺,你的腿遲早都要好的,何必瞞著少夫人呢。你瞧瞧自己,多遭罪呀。”


    這女人的心野著,現在是靠殘廢的腿才拴住她,她的心一天不在他身上,得知他四肢健全不跑才怪。


    徐達不懂,兩人都睡一張床上了,還動不動秀恩愛的,怎麽就心野了?肯定是小侯爺要求太高了。


    許戈問道:“抓到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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