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祿寶長得醜,但奈何會投胎,仗著有徐夫人撐腰,寵物界霸姐地位長盛不衰。


    早前有寵物眼力不行,妄圖恃強淩弱,被自家主人教訓幾次後,很快就上道了。


    它的奇裝異服,吸來同伴的目光,跟它主子一樣,眾星捧月的。


    饞狗鼻子靈,加上這幾天被限食,趁著徐夫人稍不注意,不停圍著蘇禾打轉,用爪子刨她布袋。


    好幾條狗圍著她轉,蘇禾掏出把狗糧,分了幾顆給它們解饞。


    “乖寶,坐。”蘇禾指揮福祿寶。


    它乖乖蹲坐在地。


    蘇禾喂它一口狗糧,然後又道:“左手。”


    爪子聽話交到她手裏。


    “右手。”


    “臥。”


    複診這幾天,她有偷偷教福祿寶簡單的動作。狗狗聰明,加上有獎勵,很快學會動作。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為了在賞寵宴出風頭,各家夫人沒少花\/心思,卻被福祿寶比到塵埃裏。若說以前是不走心的恭維,現在便是羨慕嫉妒。


    這些寵寶,就像自家的孩子,哪見得比別家的差。


    恭維拍那屁之餘,不忘借機問道:“徐夫人,不知那位姑娘是哪家的?”原來寵寶們還能這樣打扮,福祿寶有的,她也不能虧待自家的娃,吃的穿的玩的,全部都要。


    “蘇姑娘是醫門之後,碰巧到沙縣遊曆。”她不是沒問過,但是蘇神醫不太願提及家世,加上是胡狄帶來的,人自然不會有問題。


    自到沙縣落腳起,這是徐夫人最揚眉吐氣的一天,心裏真是痛快。今天靠著蘇禾,麵子裏子全賺迴來了。


    賞寵過後,眾夫人在水榭吃點心。休憩之際,縣丞夫人借機來打探,“蘇神醫,我瞧著福祿寶的衣服很是喜歡,也想給我家的做幾套,不知你是在哪裏買的?”


    “我是在胡家成衣鋪訂的,起初還怕福祿寶不喜歡呢,沒想到他家師傅手藝這麽好。”


    “福祿寶的毛發也比以前柔順漂亮,不知姑娘是如何做到的?”


    蘇禾笑笑,熱情道:“其實寵寶跟我們一樣,一日三餐很重要,吃對了自然就精神漂亮。”


    縣丞夫人很高興,“敢問姑娘,那狗糧可是你做的?”


    “我調配的,交由胡家去做。”


    緊接著,縣丞夫人又問如何訓寵。眾夫人耳聰目明,而且胡家少夫人剛好也來了。


    麵對各家夫人的好奇,懷抱波斯貓的胡少夫人尬笑連連,“各位姐姐,妹妹深居簡出,平時也沒過問生意上的事,容我迴去再問問。”


    徐夫人是聰慧豪爽之人,知道蘇禾帶有生意目的,不過她讓福祿寶出盡風頭,而且低調隱藏自己出眾的容貌,不跟主人爭光奪彩,這種姑娘實在討人喜歡,所以跟各家夫人攀談之際,順手推舟替她宣揚。


    不過,這姑娘將功勞推給胡家,多半是對胡狄暗中生情,想借救母之恩跟奇思妙想的生意,嫁進高門做貴婦。


    想到這,望向胡少夫人的目光,不由帶了絲同情,不過也暗中替蘇禾捏把冷汗。聽聞,胡少夫人是妒婦,撒起潑來連胡狄都怕她三分。


    蘇禾渾然不知,她隻知道胡少夫人是胡狄派來的。


    目的已達到,蘇禾隨便找了個借口沒留下來吃宴席,匆匆往家趕。


    這種名媛社交真心不適合她,連說句話都得在腦子裏過三遍才行,還是跟許戈待一起輕鬆。


    剛要推開家門,身後突然響起道聲音,“蘇姑娘,胡少東家有請。”


    胡狄的狗鼻子夠靈呀,她被跟蹤了都不知道。


    彼時正值飯點,各戶都在燒火做飯,巷子裏冷冷清清的不見人影。


    蘇禾隨了他去,前後隔了段距離。


    那人沒帶去胡家,而是胡家別院。


    胡狄坐在廳內,神情嚴峻語帶嘲諷,“沒想到蘇神醫竟然是許少夫人。”


    蘇禾在旁坐下,不卑不亢道:“蘇神醫也好,許少夫人也罷,我一沒作奸二沒犯科,難道還不允許我出來找口吃的?”


    胡狄輕撩下衣擺,正襟危坐道:“許小侯爺身份特殊,而胡家不過尋常商賈,不敢妄自揣測朝廷之意,以免惹來災禍。”若不是決定合作,他還真沒想去調查她,誰知這一查卻捅出窟窿來。


    這麽好的機會,真是可惜啊。


    蘇禾不蠢,起身朝他鞠了個躬,“如此,打擾胡少爺了。”


    話不多說,轉身離開。


    胡狄錯愕,沒想她竟然絲毫不替自己辯解。


    “站住。”他不禁脫口而出。


    蘇禾不解,停下腳子。


    胡狄五味雜陳,他本已經打定主意借蘇禾打個漂亮的翻身仗,如今做到一半卻嘎然而止,真讓人不甘心。


    他箍緊折扇,半晌才沉聲道:“那兩味藥膳湯在酒樓賣開了,不但招攬來不少新客,迴頭客也不少。另外,你今天在賞寵宴已經把胡家推出去了,這事若中途而廢,反倒讓胡家下不來台。”


    “所以?”蘇禾挑眉。


    “我要你的湯方,狗糧貓糧配方,以及衣服的設計等,價錢你自己開,這是我們最後的合作了,我對你也算仁之義盡。”


    蘇禾沒急著答應,“我考慮一下再複你。”


    說不失落太假,她剛在沙縣找到點存在感,鬥誌滿滿要大幹一場,如今卻被當頭潑了盆冷水。


    迴到家,蘇禾無視坐在院等他迴來的許戈,直接將房門反栓。


    許戈坐在院內,麵前放著兩碗煮好的清湯掛麵。


    她沒出來,他也一直沒動筷子。


    他聽出了她迴來的腳步聲,也聽到了有人將她請走。


    剛長出來的翅膀,還沒來得及飛翔,就被人狠狠折斷。


    蘇禾,她一定恨死他了。


    睡到天黑,蘇禾餓的肚子直打鼓。推開房門,許戈已經迴房,院子的桌上擺著坨掉的麵條。


    兩隻碗,兩雙筷子,一動不動。


    蘇禾頹廢的心情,不禁好受了些。


    推開隔壁房門,許戈坐在桌前,借著昏黃的燈光,正在折扇上提筆落字。


    蘇禾從後麵摟住他的脖子,下巴輕輕抵在他的腦袋。


    許戈怔然。


    “別說話。”蘇禾閉著眼睛,手在他臉上輕輕揉捏著。


    這是暗示他要做些什麽嗎?許戈緊張的手心冒汗,要拒絕嗎?


    “我什麽都沒有了。”眼眶酸澀。


    “怕什麽,現在我養家。”


    蘇禾低頭,狠狠咬了他一口。所有的不滿,就此一筆勾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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