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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範文程曾多次想象過,李元慶在麵對他時,究竟會是個什麽態度。


    是暴虐威凜,突出他的霸王之氣?


    還是冷漠以對,用無聲的聲勢,打壓他這個後金的新貴奴才?


    隻可惜,範文程千想萬想,卻是萬萬沒有想到,李元慶此時的態度居然這麽……這麽柔和……


    甚至,將他當做成一個老朋友一般。


    不怕人比人,就怕貨比貨啊。


    皇太極對他範文程雖也算柔和,但皇太極身上的威凜氣息太重了,‘近在身邊,實則遠在萬裏之遙。’


    而此時,李元慶的話雖簡單,但卻非常自如輕鬆,就仿似是尋常的家常話一般,簡直溫潤如水。


    尤其是李元慶用的是範文程最熟悉的沈陽土話,這……


    所謂‘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


    這一直是範文程的座右銘。


    此時,李元慶給足了他範文程麵子,範文程又怎的敢不給李元慶麵子?


    片刻,範文程忙恭敬起身來,又深深對李元慶一禮,“李帥厚愛,奴才……奴才銘記於心。”


    範文程說這話時中間一頓,明顯是想改稱唿,但片刻,他卻繼續說下去,顯然,他是想對李元慶表達什麽。


    李元慶又豈能不了解其中貓膩?


    片刻,笑著打量著範文程道:“範兄,請坐。”


    “謝李帥。”


    範文程恭敬又小心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範文程此時還很年輕,臉上雖長的算是清秀,但身材卻是有些高大,胡須修剪的整整齊齊,第一眼貿然看過去,他並不像是文臣,反倒是像武將,等近了、仔細看,才會發現,他是規整的文臣打扮。


    隻不過,範文程也算是個翩翩美男了,卻是被腦後的一條有些油膩的金錢鼠辮,一下子拉下了氣場。


    李元慶在打量著範文程,範文程也在偷偷用餘光,打量著李元慶。


    說實話,對‘李元慶’這個名字,範文程的耳朵裏怕都要磨出繭子來了。


    範文程也曾無數次的想象過,威震天下、連雄才偉略的皇太極都要恕頭皮、不敢輕易招惹的人物,究竟是什麽模樣。


    但此時,真正見到了李元慶的本尊,範文程就算飽讀詩書,一時卻根本不知到底該如何形容李元慶了。


    與他想象的一樣,李元慶的身材非常高大,相貌英挺英俊,威姿不凡。


    隻不過,李元慶卻是並沒有留傳統武將的胡須,他的上唇上刮的非常幹淨,下頜上,雖有胡須,卻遠非傳統的山羊胡,而是稍顯淩亂,卻又非常整齊的短須。


    這一來,一眼看上去,李元慶非常的年輕,仿似李元慶才是二十歲,他範文程怕是要三十多了。


    尤其是李元慶的眼睛~~,溫潤如水,和藹可親,讓人看一眼,便覺得很安心,心裏踏實。


    若非是自己親眼所見,親身經曆了與長生營的對戰,見識過長生營的殘暴狠厲,範文程簡直是做夢也無法想象啊,眼前,眼前這個這麽年輕、仿似是不經人事少年的一般的高大男人,竟然就是聞名天下的李元慶……


    這時,親兵奉上了香茗,李元慶淡淡一笑:“範兄,元慶雖是很想跟範兄好好聊一聊,但範兄也知道,時間緊迫啊。你我之間,便長話短說。不過,我相信,以後,咱們說話的機會,還多的很。”


    “呃……”


    範文程一愣,片刻才反應過來,忙恭敬笑道:“李帥所言極是。實不相瞞,李帥,奴才此次過來,是奉了大金博達爾汗之命,想與李帥商議此次戰事的問題。”


    範文程說著,小心看了李元慶一眼。


    李元慶淡淡品了一口茶水,波瀾不驚的點了點頭,示意範文程繼續。


    範文程心中不由默默感歎。


    ‘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李元慶麵向雖是年輕,但舉手投足、哪怕是一個細小的細節上,成熟自信男人的威凜,由內而外,讓人畏懼,卻又非常舒服,霸氣外放,卻絕不會傷人。


    他範文程在盛京,可是一直有才子之名,但此時,跟李元慶一比……


    此時,李元慶話雖不多,但範文程又怎的能不明白李元慶的言下深意?


    忙道:“李帥,戰事打到此時這個份上,想必李帥也了解,不論是明軍還是我大金軍,其實,其實都非常疲憊了。大汗的意思,隻要李帥肯保持現狀,讓我大金安穩退兵,待大汗返迴盛京之後,願將我大金所有的皮毛,交與李帥銷售。”


    李元慶淡淡一笑:“範兄,你我是鄉黨,我也明明白白的告訴你。皇太極這些東西,白送我我或許會考慮,但想要交易,絕無可能!”


    “呃……”


    雖是早就料到了這個結局,但範文程一時心中也是說不出的沮喪,忙又道:“李帥,隻要您可讓我大金安穩出關,大汗願再與李帥結秦晉之好,效仿娥皇女英,將我大金長格格,許配給李帥!”


    “長格格?”


    李元慶眉頭不由一皺。


    各人的後宮雖都是‘法不傳六耳’之密,但因為聰古倫的存在,李元慶對皇太極的後宮是有些了解的。


    就像是後世那句玩笑話,‘看到你女朋友,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此時後金的長格格,那應該是皇太極繼妃、烏拉那拉氏所出啊。


    這也就意味著,這位長格格,跟皇太極的長子豪格、次子洛格,是一母同胞啊……


    這血脈。


    皇太極還真是舍得啊。


    不過,後金女真畢竟人少,掌控周邊這些龐大的異族,他們一直采用的是和親之策,尤其是對蒙古方麵。


    看到李元慶在思慮,範文程忙小心解釋道:“李帥,長格格跟大汗的長子豪格、次子洛格,乃是一母同胞,血統高貴無比。隻待李帥點頭,大汗返迴盛京之後,便會效仿明製,加封長格格為敖漢固倫公主,風光下嫁李帥!”


    此時,皇太極還沒有將後金改元為滿清,包括皇族的體係,還是老奴時那一套。


    包括老奴的嫡幺女聰古倫,嫁給李元慶時,雖是頂著公主的名頭,實則還是格格。


    而範文程此時這般說,明顯,皇太極這廝,已經有改元之意了啊。


    在後來滿清的序列中,固倫公主,指的是正宮皇後所出之女,是滿清身份最高、最貴的女人,而敖漢,應該是指的封地。


    看李元慶陷入思慮,範文程大氣兒也不敢喘,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李元慶的神色。


    在大金,和親雖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但與大明這邊一比,那就是完全沒有下線了。


    尤其是……


    此時顯然不是地方,範文程忙小心收迴了思慮,恭敬等待李元慶接下來的問話,隨時做好應對。


    片刻,李元慶忽然一笑:“範兄,據我所知,這位長格格,年紀還不大吧?她滿十歲了麽?”


    該來的總是要來。


    範文程心中‘咯噔’一下,忙硬著頭皮恭敬道:“迴,迴李帥的話,長格格是明曆天啟元年所出,今年,今年剛剛滿十歲……”“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元慶不由哈哈大笑。


    範文程趕忙謙卑的垂下了頭,猶豫片刻,低聲解釋道:“李帥,此事,此事按照大明的風俗來看,的確,的確是稍稍靠前了些。但,但在大金,十歲已經可以……”


    範文程還要說些什麽,李元慶卻是擺了擺手,“範兄,皇太極想讓我李元慶幫他養女兒,也不是不可以。但絕非此時!你們此次入關,掠獲我大明父老鄉親幾十萬,這筆賬,我會跟皇太極好好算算清楚的!範兄,你是明白人,多餘的話,我李元慶也不多說。皇太極想要安穩的離開平穀,可以。讓他把此次劫掠入關的人口和財物,全部留下。再給我一萬級真奴首級!否則~,咱們戰場上見真章吧!”


    “李帥,這……”


    範文程一時簡直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尷尬無比。


    李元慶的態度這般堅決,他今晚這差事,注定是要黃了啊。


    雖然皇太極還對範文程交代了幾個方略,但此時,兩個最大的都已經被斃了,他又怎還敢說出口?


    這顯然不是明智之舉啊。


    李元慶當然看到了範文程的尷尬,片刻,笑道:“範兄,咱們老祖宗有句話說的好啊。買賣不成情意在。今日,你我雖是不能達成一致,但你能來,我李元慶還是很開心的。我讓人準備些酒菜,你陪我共飲一杯。”


    …………


    過了子時,淩晨一點多了,範文程才得以從李元慶的大帳內離開。


    隻是~,這時範文程的臉上雖是充滿了不少的酒暈,但後心處,卻早已經讓冷汗濕的通透。


    原本,範文程以為,皇太極已經是天下難得少有的絕世奇才了呢,但……跟李元慶一比較,卻是瞬時被拉低了大半格……


    尤其是李元慶對很多事物的理解,簡直超脫了他範文程的想象,簡直是驚為天人那。


    最關鍵的是……李元慶對他範文程的態度非常柔和,雖沒有半個拉攏的字眼,但字裏行間,卻都在透露著身為大明、身為炎黃子孫的驕傲。


    尤其是李元慶對未來大明整個戰略規劃的憧憬,便是殺了範文程,他也絕不敢多說半字啊。


    甚至,李元慶還關心,他到底要如何應對皇太極……


    這事情……


    “哎。”


    半晌,範文程深深歎息一聲,心中暗道:“罷了罷了。神仙打架,我不過是區區一介凡人,又如何能牽扯太多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按李元慶說的,如實對大汗稟報吧。”


    …………


    範文程迴到後金軍營地,此時,因為後金軍派出了十幾部主力精騎,原本騷擾的明軍士兵已經收斂了不少。


    隻是,這些韃子精騎,今夜顯然是別想睡好覺了。


    來到皇太極的大帳,皇太極果然還在等著他。


    “範卿,成果如何?”


    皇太極微微翻了翻眼皮,看向了範文程。


    範文程忙恭敬跪倒在地,略過一些機密中的機密,老老實實,將他今晚與李元慶的見麵,仔細對皇太極敘述一遍。


    說話間,範文程一直在小心翼翼的偷偷打量著皇太極的神色,卻發現,皇太極波瀾不驚,仿似~,早已經猜到了這個結局。


    “大汗,奴才,奴才辦事不利。懇請大汗責罰。”


    說完事兒,範文程忙又恭敬跪倒在了皇太極身前。


    皇太極卻忽然淡淡一笑:“範卿,你今日辛勞,何罪之有?迴去好好休息吧。此事,吾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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