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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邊。


    看著左良玉如同惡鬼投胎一般、開始大口吃喝,李元慶淡淡一笑,隨手將身邊一具最熟悉的嬌軀,攬入懷中。


    兩人來到舒適的沙發上坐定,楊嬌~娘有些不解道:“元慶,此人奸猾狡詐,你為何還會這般信任他?若他萬一走漏了風聲,那咱們可就要更被動了啊。”


    之前,楊嬌~娘一直在屏風後麵,觀察著李元慶與左良玉之間的對話。


    如果放在尋常,這種事情,是絕對犯忌諱的事情,但此時,李元慶和霧雨閣,都處在很被動的狀態,楊嬌~娘心裏非常著急,也顧不得這麽多了。


    李元慶笑著躺在一旁,把腳擔在楊嬌~娘兩條豐腴圓潤的大腿上,選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笑眯眯點燃了一顆雪茄,“他不會走漏風聲。至少在此時,他也不敢背叛我!嬌~娘,你不用擔心。”


    “可是……”


    楊嬌娘有些急了,忙又道:“元慶,就算左良玉不會背叛你,但~,那畢竟是遼西,是年後的事情,咱們現在這邊,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嗬嗬。”


    李元慶淡淡一笑,成竹在胸,笑道:“嬌~娘,記不記得,我以前一直教你一句話。要透過事物看本質!左良玉雖然是顆小棋子,但其作用力,卻絕不容小覷。同樣,咱們此時看似被動,但形勢,卻未必就會真如表麵看到的那般被動。不要著急,咱們休息一會兒,先去吃飯,晚上,你把爺伺候舒坦了,爺慢慢給你解釋。”


    “……”


    楊嬌~娘俏臉登時一紅。


    她實在無法想象,在這般危機的形勢下,李元慶竟然還有這種閑心和情調,真是……


    不過,看李元慶成竹在胸的模樣,楊嬌~娘也意識到,李元慶必定是真的有了左右乾坤的辦法。


    尤其是李元慶這看似吊兒郎當、實則卻是運籌帷幄的氣勢,讓她的身體深處,不自禁的便開始有些灼熱起來……


    …………


    一夜風流不表。


    次日,時間的車輪,滾滾來到了天啟七年的除夕之夜。


    與李元慶預料的幾乎無二。


    一大清早,宮裏便傳來了消息,新皇朱由檢,邀請李元慶下午去皇宮赴宴。


    同時被邀請的,還有近百位重臣、顯貴。


    用兩張五十兩銀票打發了傳信的小太監,李元慶忽然淡淡一笑。


    此時,怕是京師人人都以為,他李元慶,已經完全落入了新皇的轂中,卻是不知,他李元慶對這一天的籌謀,早已經走在了他們所有人的前頭。


    中午,李元慶並沒有選擇在霧雨閣吃午飯,而是來到了霧雨閣不遠處一座豪華的酒樓,十幾個親兵,點了滿滿一大桌子上等佳肴,‘胡吃海喝’。


    但似乎是巧合,今天中午,有三桌禦前侍衛,也在這邊大開宴席。


    據說,是某位權貴的小舅子,前幾天得了個寶貝兒子,在這邊開‘慶功宴’。


    隻是,沒有人留意到的是,新晉禦前侍衛副統領,新皇身邊的紅人,順子爺,已經去上茅房,上了五六分鍾……


    此時,在後院的一間雜物室內,順子正飛速對李元慶匯報著這些時日,他這邊的情況。


    “哥。新皇表麵雖對我還充滿了信任,但實際上,已經開始逐步削弱我的實權。我已經得到了消息,不出意外,明年年中,我有可能會被派去守陵。哥,新皇此人,還真是……”


    順子一時也找不到言語形容,他到此時,終於體會到了,什麽是過河拆橋。


    李元慶淡淡一笑:“小子。不錯。利索了不少。此事,你是怎麽打算的?”


    順子不由無言,“哥,京師這鳥地方,雖是繁華,但是把人的性子都給磨沒了。我若再不迴去,丫頭怕是要把我的毛都給剪了啊。”


    李元慶不由用力在順子的屁股上踢了一腳,“說你胖,你還喘上了?丫頭那邊,我給你兜著。隻要你他娘的不給老子亂惹風流債。現在,你能控製的有多少人?”


    順子有些委屈,但這麽多年下來,他早已經完全適應了李元慶的‘淫威’,忙嘿嘿笑道:“哥,您的名聲那可不是蓋的啊。此時,想依附咱們的弟兄,已經不下五百人。不過,人都被打散了,想聚齊起來,得費些力氣。”


    李元慶點了點頭,“這事兒做的還算不錯。今夜除夕宴,你去不去值守?”


    “哥。今夜我被安排在東安門值守,但我混過去,問題不大。路子早已經通了。”


    李元慶沉吟片刻,“今晚不要輕舉妄動,隻用咱們的老弟兄。若無事,一切最好。若有事,你明白該怎麽做?”


    順子登時興奮起來,“哥,放心吧。我早就等著這一天了!”


    李元慶卻又在順子的屁股上踢了一腳,“你等個屁。沒亂子,還盼著出亂子麽?給老子耐住性子,不出一月,我離京時,必定帶著你迴去。時候差不多了,不要讓他們生疑。”


    順子還有些不舍,但片刻,隻得重重點點頭,“哥,咱們晚上再見。”


    …………


    申時末。


    李元慶如約來到了宮門之外。


    此時,馬車已經不少了。


    此次除夕夜宴,新皇朱由檢不僅邀請了朝內的閣老大員,還有很多皇族、勳貴。


    當然,按照大明的慣例,留在京師的皇族勳貴,除了半大孩子,其餘的,都是公主、駙馬之類。


    李元慶的到來,雖有些不起眼,但很快,卻吸引到了不少關注的目光。


    有些與李元慶有過幾麵之交,看著眼熟的大佬,紛紛以眼神對李元慶示意,算是行過禮。


    有些不認識的,則是對李元慶嗤之以鼻,看都懶得看一眼。


    李元慶此時雖然威凜天下,為大明立下了無數的顯赫戰功,但這天下,畢竟還是文人的天下,尤其是魏逆已經失勢,天下間,還有誰~,還有誰能阻擋他們?


    對這些善意的目光,李元慶微微頷首,對於這些冷漠的目光~,李元慶則是直接選擇了無視。


    他倒要看看,今晚,到底唱的是哪出大戲!


    進入宮門,轉了幾道彎,過了護城河,李元慶跟著人流,來到了一座輝煌的大殿之內。


    此時,李元慶雖然已經數次入宮,但對整個皇宮的構架,他還是玩的不是太溜。


    主要是皇城太大了,幾乎占據了半個京師。


    尤其是在此時,就算是走路,都要注意禮節,除了經常去的養心殿、奉先殿,以及原先張寶珠和客氏居住的後宮宮殿,李元慶比較熟悉,對於其他的諸多宮殿,李元慶便有些陌生了。


    此時,大殿內已經坐了不少人,有男有女,各個衣衫華貴,貴氣逼人,座次也都是規規矩矩。


    不出意外,李元慶的座次,在最末尾。


    李元慶也不客套,跟著引路的小太監來到他的座位上坐定,便凝神靜氣,靜靜打量著周圍的景色。


    很快,李元慶便找到了已經提前一步過來的陳忠,他正坐在李元慶的對麵,小心翼翼的對李元慶使著眼色。


    兩人雖是對麵,但至少隔著得有十幾步的距離,周圍又燈火闌珊,有些噪雜,交流起來,有些費力。


    不過,李元慶和陳忠對彼此之間的了解,早已經深入到了骨子裏。


    一個簡單的眼神,便已經可以解決很多問題。


    李元慶並沒有與陳忠‘眉來眼去’太久,大概十幾秒鍾之後,李元慶便饒有興趣的打量起了整個宴會的格局。


    不出意外,他李元慶和陳忠,是僅有的兩個武人,顯得有些突兀。


    便是一向膽大的陳忠,在此時這般環境,也顯得有些拘謹,不敢亂動,也不敢四處亂看。


    新皇朱由檢此時還沒有到。


    李元慶掃視一圈,大體掌握了大殿的構造格局,也不再亂看,凝神靜氣,自顧自的想起了心事兒。


    此時,朱由檢雖然急,但他還是有幾分城府的。


    卸磨殺驢,或者說自毀長城,這種事情,他應該還是不會那麽直接的。


    因此,對此時自己的安全,李元慶並不是太過擔憂。


    隻不過,空穴必不來風啊。


    朱由檢既然今日讓他李元慶過來,想必,幺蛾子已經準備了不少啊。


    李元慶不由又想起了當年,天啟小皇帝在位時,他一樣有過除夕赴宴的經驗……隻是~~,此時已經非彼時啊。


    不過,現在的大環境已經如此,李元慶自然不會貿然。


    等待了大概十幾分鍾,殿後傳來了小太監尖銳的唿聲:“皇帝陛下駕到!”


    “皇帝陛下駕到!”


    片刻,一身明黃色龍袍的朱由檢,虎步龍騰的笑著走到了殿內,大步走向了屬於他的明晃晃的寶座。


    一眾臣子紛紛出列跪地行禮。


    朱由檢忙笑著擺了擺手,“諸位愛卿免禮。朕有些許小事兒耽擱了片刻,還請諸位愛卿海涵那!來人,傳朕旨意,傳膳!”


    很快,早已經準備多時的宮女太監們,紛紛運作起來,將一道道精美的菜肴,如同流水線一般端上來。


    末尾,李元慶不由微微點頭。


    朱由檢這廝雖然還很嫩,但畢竟是出身帝王家啊。


    自幼受到的良好教育,使得他在這種官方場合,表現的中規中矩,甚至,這種謹慎的謙虛,怕要超過很多人的預期。


    但李元慶卻非常明白,這一切,不過隻是表象啊。


    他朱由檢的夢想,可不是常人可以理解。


    禦膳房禦廚們的手藝,那可絕不是蓋的。


    就有些類似於後世的自助餐,每人的分量,不多不少,剛剛好,不會讓人餓著,卻也絕不會讓人撐著,好酒倒是準備了不少。


    當然,這種場合,也沒有人是打著來填飽肚子的。


    菜上的差不多了,接下來便是規整的流程,新皇朱由檢先敬天,再敬地,然後是列祖列宗之類的一大串。


    好一會兒墨跡之後,才開始喝第一杯酒。


    李元慶對這些規矩雖然非常不爽,但也是中規中矩,沒有任何出跳。


    一大係列流程過後,終於可以吃飯了。


    好不容易才能真正吃他朱由檢一頓飯,李元慶當然不會客氣,很快,便將盤中的菜肴,吃了個七七八八。


    舒暢的拿手絹擦了擦嘴,李元慶剛要喝口酒,上方迎麵,忽然迎上了一道極有深意的眼神,正是黃立極這廝。


    黃立極淡淡笑著看了李元慶一眼,隨即,慢斯條理的用手絹擦了擦嘴,然後目視前方,不再理會李元慶。


    隻不過,這廝的臉上,卻一直掛著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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