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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廳門外,早已經都被收拾利索。


    這些韃子人群已經被安置到了官廳的東西兩邊,分開看押。


    巴達魯正帶著十幾個身姿窈窕、麵容姣好的韃子女人和漢人女人,恭敬的等待著李元慶的訓示。


    李元慶笑著拍了拍像是老狗一般的、巴達魯光溜溜的腦門子,笑道:“巴達魯,此事,你做的還算不錯。我會遵守我的承諾的。你下去休息吧。”


    “呃?是。”


    巴達魯還很想說些什麽,但李元慶發了話,明顯有些不耐煩了,他隻能把他的話,又咽迴到了肚子裏。


    這些女人也都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一個個眼巴巴的看向李元慶,說不出的垂憐。


    李元慶饒有興趣的掃視了她們一眼,眼神一時有些飄忽。


    這時,陳忠也處理完了前麵布防的軍務,大步笑著走過來,笑道:“元慶,這些女人,還算不錯嘛。”


    李元慶一笑:“韃子怎麽著也是立國了。總是有了些積累。北地女人,本就窈窕。不用下地幹活,自然是好生好養了。嗬嗬。大哥,你挑幾個吧。”


    陳忠當然明白李元慶的意思,卻是笑著搖了搖頭,“元慶,你先挑吧。我現在隻想殺韃子立功,對這些騷腥事兒,倒沒有太多心思。等迴去以後再說吧。”


    李元慶笑著點點頭,自是也明白陳忠的心思。


    事已至此,哥倆兒雖還是達官顯貴眼中的泥腿子,但底蘊和底氣,卻早已經遠非當年可比。


    先不說李元慶,連聰古倫這種根正苗紅的嫡親和碩格格,都嫁給李元慶為妾了。


    便是陳忠,想要什麽樣的女人,又搞不到手呢?


    “也行。那就把她們先留著吧。不過,大哥,我得挑一個,給妙才兄送過去。”


    陳忠本來心情挺好,但一聽李元慶提起了楊妙才,陳忠明顯有些不悅,忍不住道:“元慶,你跟那個白條雞墨跡什麽啊?這些個文人,一個個花花腸子多著呢。晾著他便是,何須費這麽多功夫?”


    李元慶笑著搖了搖頭。


    想不到,陳忠對楊妙才的成見居然會這麽深。


    不過,這其實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文與武,那天生就尿不到一個壺裏。更不要提,有著大明數百年傳承下來的積弊了。


    但總要有人來開這個頭。


    片刻,李元慶笑道:“大哥,老話怎麽說的來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事情,總不能一概而論嘛。放心吧,大哥。你見我哪次,去做賠本的買賣了?”


    “哎。元慶,我倒不是在乎區區一個女人,或者是什麽財物。就是,就是他娘的心裏不妥帖啊。”


    陳忠忍不住用力歎息一聲。


    他當然明白李元慶的深意,更知道,他和李元慶,此時都需要一些‘筆杆子’來支撐,尤其是朝堂方麵。


    隻不過,即便他願意讓李元慶去做,但這事情,如果是不再他的眼皮子底下還好些,可這楊妙才天天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晃悠,這簡直讓陳忠有些說不出的心煩意亂。


    李元慶不由哈哈大笑:“大哥,要麽,你挑幾個去去火氣。要麽,咱們一起去幾處城門騎馬兜風。”


    陳忠登時無言,片刻,卻也是哈哈大笑:“那還等什麽?走,元慶,咱們去這青台峪堡周邊溜溜。”


    李元慶笑道:“我去把妙才兄喊上。”


    “呃……”


    陳忠登時傻愣在當場。


    …………


    雖然陳忠對楊妙才極度不爽,但李元慶的麵子他肯定是要給的,更不要提,他本身也非常明了,不論是他和李元慶,還是遼南,都需要文人的支撐。


    三人騎馬頂著清涼的夜風跑了好一會兒,陳忠心中已經是暢快了不少,酒意也消散了不少。


    來到了青台峪堡北門的城牆上,李元慶掏出雪茄盒,一人丟了一支煙。


    三人各自點燃,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楊妙才這時酒意也消散了不少,腦海清明了很多,他自然感覺到了陳忠對他的不友善。


    他非常想改變這種不友善,但卻苦於沒有門路,隻得是悶不做聲。


    李元慶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看向西北麵方向,笑道:“大哥,妙才兄,這是沈陽城的方向啊。一晃,已經快要十年了,我從未迴過家鄉。”


    陳忠自是明白李元慶的心意,笑道:“元慶,也不要著急嘛。這一天,我相信,咱們用不了太久了。”


    楊妙才也知道李元慶是沈陽人,忙也笑道:“李帥,小弟也相信,咱們攻克沈陽,絕不再是夢想。或許,真的用不了幾年了啊。”


    李元慶卻笑著搖了搖頭,“人啊。騙誰都可以,就是不能騙自己。大哥,妙才兄,你們不用安慰我。我心裏很明白,沒有十年,甚至是十五年的辛苦經營,咱們怕是很難克複沈陽城啊。後金此時,畢竟是一國,而遠非是一盤散沙的北虜啊。”


    陳忠忍不住歎息一聲道:“日他個姥滴喲!其實,咱們現在不是不能打下沈陽城,就是他娘的沒有騎兵,不能一次性的擊潰狗日的後金主力。這些狗雜碎,簡直就像是陰魂一樣煩人啊。真他娘的想啊,咱們也能跟當年先祖一般,在捕魚兒海,一役便定乾坤!”


    楊妙才此時也聽明白李元慶和陳忠的意思,深以為意的點了點頭,“李帥,陳帥,這就是韃子啊。他們就像是一群群餓狼,唯有讓他們一直相互殘殺,永遠不可能一統,才最有利於我大明的江山社稷。此時這般事態,咱們真的是需要更多的耐心啊。”


    李元慶點了點頭,“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那。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但前人挖坑,那就得後人來填了。李成梁這廝,著實是不地道啊。”


    楊妙才沒想到李元慶的思維居然轉換這麽快,直接將話題轉移到了大名鼎鼎的李成梁身上,登時被嚇了一跳。


    陳忠笑道:“元慶,話其實也不能這麽說。當年,老奴給李成梁當兒子的時候,李成梁怕都已經八十多了。一把老骨頭,耳根子太順了。他恐怕也絕想不到,老奴會是這種白眼狼啊。可惜的是,李如鬆命實在太薄了。”


    聽李元慶和陳忠竟然公然議論李家一門,楊妙才不由一陣心虛……


    但片刻,他忽然反應過來,雖都是將門,但眼前的李元慶和陳忠,明顯跟遼西幫人,不是一個路數啊。


    正思慮著,李元慶卻忽然將話題拋給了他,笑道:“妙才兄,你是飽讀史書的才子。此事,你有何見解?”


    “呃……”


    楊妙才不由一愣,片刻,這才反應過來,沉吟了一會兒,才道:“李帥,陳帥,小弟以為,李家有功,功大於國,但過卻也不算少。如果現在要分析起來,怕還是很難啊。”


    “切。”


    陳忠不爽道:“楊大人,你們這些文人啊。就是喜歡和稀泥。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又哪來這麽多彎彎繞繞?李成梁是英雄,李如鬆、李如柏,也是英雄。但其他人嘛。那他娘的連狗熊也不如。”


    李元慶笑道:“前人之鑒,後人之師。李氏一門,的確是將門虎子。可惜啊。其中糾結實在是太多了。他們要為此事負責任,但卻並不應該負全責。可惜啊!該負責之人,現在,卻活的都好好的!”


    李元慶說到最後,言語間說不出的凜冽。


    此時,雖然天氣很涼,但楊妙才瞬時冷汗都翻湧出來啊。


    李元慶這話,簡直,簡直是有些誅心了啊。


    在此時大明的大環境之中,很多事情,大家其實都心知肚明……但畢竟,誰也不能保證什麽,凡事也都會為自己留下些後路。


    因此,這種事情,大家都知道便好了。大家心中都有數,盡量避免前人之鑒,不再重蹈覆轍,哪怕是失敗了,大家大都誰都不會太過為難誰,大不了,就是棄官辭爵嘛。


    但李元慶這話,明顯是要有人出來負責任啊。還是要負性命的責任,這……


    陳忠也被嚇了一大跳。


    李成梁畢竟已經死去多年,李家一門就算有些勢力,卻已經遠不能對遼南構成威脅,陳忠說起話來,便也不會思慮太多,但李元慶這話卻……


    李元慶緩緩吐出一口煙霧,自然注意到了陳忠和楊妙才的神色,不由笑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啊。今日,元慶心中有些牢騷,那也隻是牢騷而已。大哥,妙才兄,你們可不要往心裏去啊。”


    陳忠和楊妙才又怎的能不明白李元慶的心思?一笑便算過去。


    …………


    迴到官廳這邊時,早已經過了子時,差不多得兩點多了,夜色早已經深了。


    李元慶和陳忠都迴去休息,楊妙才也迴到了他的臨時住所。


    這是官廳中院的一間偏房,環境還算不錯。


    楊妙才有些疲憊的推門進去,剛想要脫衣服,卻忽然發現,床上的被窩裏,似乎已經有一個人影。


    “你,你是誰?”


    楊妙才登時被嚇了一跳,下意識便要去抽腰間的佩劍。


    片刻,一個赤條條的窈窕女子,忙快步從床下爬下來,恭敬跪倒在楊妙才麵前,“爺,奴婢,奴婢是來伺候您的。求您一定不要趕奴婢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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