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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慶揪著最核心的賬目不放,而李覺和薑弘立也是誰都不敢承擔這個責任,這談判,顯然無法再繼續下去了。


    令親兵像是趕鴨子一般,把李覺和薑弘立趕走,李元慶笑著遞給陳忠一顆雪茄,笑道:“大哥,感覺怎麽樣?”


    陳忠半晌才迴過神來,忙道:“元慶,咱們,咱們這麽做,會不會,會不會太急了?若是把他們嚇跑了,這……”


    李元慶拿起火折子,幫陳忠點燃了雪茄,又把自己的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笑道:“大哥。現在主動權在咱們手裏,跑的了和尚,還能跑的了廟?你不用擔憂。咱們哥倆的拳頭最大,這事兒,那就是咱們哥倆說了算!”


    “呃?”


    陳忠這才反應過來,不由嘿嘿直笑:“元慶,你不提醒我都差點忘了!這些夷狗子,沒一個好東西!李倧這狗日的要是敢不給銀子,老子非刨了他的祖墳不可!”


    大明與朝~鮮雖然唇齒相依,朝~鮮也是大明的藩屬國多年,隻不過,種種原因糾結,大明的百姓,尤其是九邊的軍戶們,對朝~鮮的感官並不好。


    壬辰倭亂一役,大明雖大獲全勝,但諸多後續問題,包括明軍兒郎的骸骨、戰後的傷亡補貼、甚至是戰功分配方麵,大明朝廷,並沒有處置的非常妥當。


    而朝~鮮方麵,在日後,對此事,又是隻字不提。


    仿似,這事情,從來就沒有發生過,數以萬計的明軍好兒郎,並不是埋骨他們朝~鮮的土地上。


    九邊的軍戶們,是沒啥子文化,也是都淳樸的可憐,卑微的就像是螻蟻。


    是。


    他們是不敢跟朝廷討要什麽什麽說法,更不要提去指責朝廷什麽。


    但~~,這卻並不妨礙,他們心裏有一杆秤,知道這些夷狗子,絕不是什麽好東西!!


    陳忠是地道的遼民出身,與這些朝~鮮人接觸的更多,也更直接,又怎的可能對他們有好臉色?


    而李元慶從後世中走來,對這些泡菜、玉米之類的糟粕物,更是沒有半點好感官。


    宇宙都是他們家的,李元慶又怎的可能會有什麽負罪感?


    “大哥,此事,咱們不著急。咱們還有的是時間。不把李倧脫三層皮,這件事,沒完!!”


    李元慶說著,大笑著拍了拍陳忠的肩膀:“大哥,休息一會兒,晚上,咱們整點泡菜吃。”


    陳忠一愣,片刻才反應過來,忍不住吐糟道:“元慶,吃什麽鳥毛的泡菜嘛!簡直比豬食還難吃。我讓他們去整隻好狗,咱們晚上搞個狗肉火鍋吃,正好好好補補。”


    …………


    陳忠離去,李元慶舒緩了一下有些疲憊的手腳,來到了隔壁不遠處他的寢帳裏。


    聰古倫趕忙乖巧的迎了上來,大眼睛裏滿是歡喜:“爺,您迴來了。”


    李元慶一笑,躺在了舒適的虎皮軟榻上,“巧兒和舒木蓉呢?她們怎麽沒在?”


    聰古倫趕忙乖巧的跪在李元慶身邊,小手輕柔的為李元慶捏著肩膀,笑道:“巧兒姐姐和木蓉姐姐去河邊看他們撈魚了。現在的江魚正鮮美,最適合燉湯喝。”


    李元慶的大手熟悉而又熟練的伸進了聰古倫的衣襟裏麵,肆意揉捏,笑道:“你沒事兒,也跟她們出去轉轉,這裏的風景還是不錯的。晚點吧。晚點你烤幾條小魚,我迴來嚐嚐。”


    “嗯。謝謝爺。”


    聰古倫不由大喜,趕忙歡喜的點頭。


    李元慶笑著將她的嬌軀抱在懷裏,用力在她的小臉上親了一下,“爺累了,陪爺睡一會兒。”


    聰古倫小臉兒登時一紅,如同一隻柔軟的小貓兒一樣,忙乖巧的縮在了李元慶懷裏,小心蓋好了羊絨棉被……


    …………


    舒服的在帳內睡了一個多時辰,又陪聰古倫玩了好一會兒‘遊戲,天色已經黑下來,李元慶這才神清氣爽的來到了大帳這邊。


    陳忠正在指揮著兩個親兵火兵整火鍋,伴隨著熊熊的火焰燃燒,大鍋裏已經散發出誘人的香氣,沸騰的熱湯‘咕嘟咕嘟’來迴翻滾,依稀可以看到狗的骨架。


    狗是個好東西。


    不僅是人類最忠實的寵物,其肉,也是動物中少有的鮮美。


    老奴不吃狗肉。


    所以,一眾女真貴族,誰也不敢破這個例。


    但狗肉很滋補,尤其是對男人。李元慶和陳忠,都非常喜歡這一口。


    當然,在此時,因為後金軍作亂,漢城附近的死屍不少,很多野狗都去刨死人肉吃,這種野狗,當然是碰不得的。


    但漢城就在兩裏多之外,這又怎的能難得住陳忠這種老手?


    “元慶,酒我已經讓他們溫好了。再叫幾個兄弟過來,還是就咱們倆?”陳忠笑著招唿李元慶來火鍋邊坐下。


    這鍋可不小。


    一隻狗,就算瘦一點的,也得有幾個二三十斤好肉,更不要提,這隻狗,怕是得有個四五十斤。


    “把長友、順子他們喊過來吧。順便一起開個會。商量下接下來幾天的布防。”


    李元慶笑著坐在了陳忠身邊,拆了一條肋骨,慢慢品嚐。


    陳忠笑著大唿道:“陳長友!元慶喊你過來吃火鍋了!”


    陳忠的親兵頭子陳長友片刻便飛奔至帳裏來,嘿嘿嘿的直笑:“李帥,嘿嘿。”


    他忙對李元慶一禮,就要過來這邊坐下。


    陳忠不由啐罵道:“陳長友,你個狗日的!你他娘的是不是得把老子的臉都丟盡啊!先去把順子、喜亮他們喊過來!快點!”


    “呃?哦!”


    陳長友這才反應過來,忙飛奔離去。


    看著陳長友的背影,陳忠不由笑道:“這小子,三十好幾的人了,愣是沒點長進。”


    但李元慶又怎的能聽不出陳忠話裏的溺愛?


    陳長友比陳忠小五歲,今年三十一,雖與陳忠沒有血緣,但已經跟了陳忠二十年。


    從他十一歲,就跟在陳忠身邊伺候著,是改了姓的親隨。


    與李元慶也是極為親密。


    名義上大家有主次,但實際上,都是親如弟兄。


    這麽多年了,就像是李元慶和陳忠一樣,兩部的弟兄們,早已經是熟識的不能再熟識,根本很難再分隔開來。


    李元慶笑道:“長友這小子還是不錯的。人是慢了點,但辦事兒卻穩當。大哥,這廝的小子快六歲了吧?”


    陳忠笑道:“還差兩三個月吧。這幾個毛孩子,天天膩在一塊,都敢把我府裏的房梁給掀了。”


    李元慶哈哈大笑:“男孩子麽。不調皮,那才不正常!這樣,大哥,等忙活完朝~鮮這邊,天氣也暖和了,我做東,讓弟兄們都帶著老婆、孩子,去金州的海灘上好好玩玩。”


    陳忠自是明白李元慶的意思,不由哈哈大笑,“行!不過,元慶,這操練,可絕不能拉下了!”


    …………


    自家弟兄們喝酒,自是也沒有太多講究。


    一邊喝著,李元慶一邊交代接下來的防務安排。


    到了此時,不論是李元慶的長生營、還是陳忠的廣鹿島部,軍中早已經形成了非常規整的建製。就比如孔有德。


    他麾下的第六千總隊,實職戰兵,已經超過兩千人,接近三千人,已經遠超過了後世加強團的規模。


    而為了防止戰爭中出現變故,李元慶也增加了不少軍官的配置。


    孔有德此時是以參將職,實領第六千總隊,是為一軍主將。


    但在他麾下,還有兩名實權遊擊銜副職,就相當於參謀,同樣擁有統領全軍的權利,在下麵,還有數名或遊擊銜、或千戶銜的基層實職軍官!


    主將是一軍的靈魂。


    那~這些副職實職軍官,這些基層實職軍官,就是骨架。


    再到下麵,大量的百戶、總旗、小旗,就是小骨架。


    再加上最底下的兒郎們,層層疊疊,構架起了一部千總隊的構成!


    李元慶不幹涉他們把總級以下軍官的提拔,一切都是按照固有的流程來走,但把總級,以及把總級以上軍官的命脈,卻是被李元慶牢牢握在手裏。


    這就使得長生營麾下戰兵隊的構架,異常的牢固。


    除非是碰到山唿海嘯這種人類無法反抗的變故,否則,就算建製被打散,有骨架在,很快也能夠重新恢複過來。


    陳忠部完全照搬李元慶的模式,亦是如此。


    這就使得,就算主將有任務,就像是這種接待、應酬之類,各部隊,依然能保證正常的運轉,並始終能夠迅速做出反應。


    此時,後金軍主力已經跑遠了,明軍在漢城區域的防禦任務,基本上就沒有了什麽壓力。


    但這裏畢竟是異鄉,為了保證足夠的主動權,李元慶也不敢有絲毫怠慢,尤其是幾個關鍵的路口、官道,必須要牢牢的嚴密布防,防止發生變故。


    交代完了防禦任務,正準備要跟這些老弟兄們好好喝一杯,這時,牛根升卻快步奔過來,低聲對李元慶匯報道:“將軍,那個薑弘立求見!他已經在營外等了小半個時辰。”


    牛根升並沒有避諱陳忠,陳忠也聽到了牛根升的話,忙看向李元慶,嘿嘿直笑:“元慶,還真讓你給猜準了啊!”


    李元慶一笑,“大哥,你來陪弟兄們喝一杯。不過,今晚不能喝多。我去會會這位朝~鮮柱國!”


    陳忠哈哈大笑:“元慶,放心吧!每人三杯,絕不會多!我在這邊等你好消息!”


    …………


    客帳內,李元慶再次見到了薑弘立。


    這位曆任朝~鮮、大明、後金三朝的朝~鮮柱國級老臣,比下午的時候還要謙卑,恭敬跪倒在李元慶麵前,“老臣薑弘立,見過李帥。”


    李元慶忙笑著親手將薑弘立扶起來:“薑大人,您深夜到訪,元慶準備不周,還請薑大人海涵那。”


    薑弘立忙笑著拱手,“李帥肯見老夫,老夫心裏這塊大石頭,可算是落了地了咯。”


    兩人相識一眼,不由都是哈哈大笑。


    寒暄一番。


    薑弘立小心打量著李元慶的臉色,將話題引上了他的軌道上,小心道:“李帥,老奴也算是雄才偉略之人,可惜啊!到了晚年,這老東西實在是有些太過剛愎自用了。晚節不保啊!”


    李元慶淡淡一笑,並未接話,不可置否。


    薑弘立知道必須拋出重要籌碼了,忙繼續道:“李帥,老臣聽聞,大明方麵,一直有個說法,說是老奴之死,是因為在寧遠城外,遭受到了明軍的炮擊,留下了禍患。但以老夫得到的消息,此事,實在是有些謬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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