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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慣例,很少有軍隊會在夏天發動戰爭,不論是蒙古人,女真人,亦或是明軍。


    舉個很簡單的例子,在冬天,熬一鍋肉湯,可能擱上四五天,都不會壞,不會變質,熱一熱就能喝。但在夏天,可能早上熬好的肉湯,放到下午,已經臭了。


    打仗,總會是要死人的。


    冬天,因為天氣寒冷,屍體可能原地放個幾天,也不會有太大問題,但夏天,可能幾個時辰,就會發生腐爛,若不能及時處理,很容易就會引發可怕的瘟疫。


    按照以往的習慣,老奴喜歡在過完年後的正月初發動戰爭,而毛文龍,一般喜歡在秋後發動戰爭。


    至於此時的蒙古人,基本跟馬賊也沒什麽區別。從初秋一直到夏季來臨,都是他們的出動時間。


    隻不過,他們已經很難形成規模。


    若是放在以往,不論是毛文龍還是李元慶,都不會選擇在這個時節發動戰爭,但人算不如天算,此時,形勢對明軍極為有利,毛文龍和李元慶又怎的能放過這等良機?


    與陳忠達成了妥協,晚飯前,在海州官廳內,李元慶召開了一次軍官擴大會議,兩軍所有把總級以上軍官,全部列席。


    麵對著這黑壓壓一片、幾百人的兩軍骨幹,李元慶著重強調了衛生及習慣的重要性,尤其是軍官和士兵們的排便,李元慶更是親自做出極為嚴格的要求,所有人,不管是誰,都必須定點如廁。


    否則,誰敢違令,輕則五十軍棍,重則直接處斬。


    在這方麵,長生營的將士們早已經適應了,他們早已經有了完整的規程,但陳忠部方麵,很多將官還是有些不以為然。


    陳忠不由大怒,當即抽了幾個敢輕佻出言的軍官的耳光,眾人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再沒有一人敢輕佻的出言反駁。


    再者,趁著後金主力還沒有趕到的契機,李元慶製定了全城大掃除的計劃,從今天晚上開始,截止到明天日落,將城內各個衛生死角清理幹淨,並用生石灰消毒。


    尤其是城中的幾個婦女老弱‘集中營’,以及漢人奴隸們的居所,更是重中之重。


    至於河水方麵,李元慶則是交給了許黑子,讓他親自去盯著。


    在這個時代,沒有漂白~粉,也沒有消毒劑,對於河水的過濾和消毒,李元慶也隻能采用最原始的辦法------那便是用木炭。


    在自然界中,木炭的吸附性能是出了名的強,又價格低廉,著實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河水方麵,李元慶令許黑子從東門的上遊開始,每隔十步,便設立一個木炭布袋,用繩索捆在岸邊,掛進河水裏,在最大程度上,吸附河水中的雜質。


    至於飲水的深井,因為城中居民都被隔離,隻有幾個大的軍用水井,這方麵倒要簡單了一些。


    還是用木炭布袋,直接沉入深井底部,吸附雜質,所有飲用水源,必須燒開後才可飲用。


    至於城中大大小小的各個死角,則是一律用生石灰消毒,滅蚊除蠅。


    開完會,簡單吃了點晚飯,陳忠親自去盯著城內的大掃除,李元慶守明天白天的班,便提前迴去官廳後院休息。


    陳忠此行隻有一個小妾和一個侍女隨行,他便隻占據了中院的幾個房間,將後院讓給了李元慶。


    李元慶這邊則是要稍微多了一些,除了劉巧和舒木蓉,還有她們的各兩個侍女,兩個廚娘,還有一個女醫師。


    這倒不是李元慶刻意要講排場。劉巧和舒木蓉她們在軍中時,也都是穿著軍裝,絕不會授人以柄。


    主要是有備才可無患。


    後金也並不是鐵板一塊,在將來有私密事情發生的時候,李元慶才會有更多選擇。


    而劉巧和舒木蓉也是李元慶的妻妾中身體素質最好的,即便是跟隨大部隊急行軍,她們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來到後宅兩女的院子裏,她們早已經準備好了晚飯。


    剛才陪陳忠他們簡單吃過了一點,又剛開完了會,李元慶已經有些疲累,但看到欣喜的兩女,李元慶的精神也稍稍放鬆了一些,輕快了不少。


    此時,雖是才五月初,但天氣已經很熱了,尤其是這個時候,剛剛進入戌時,大概七點出頭,整個天地就像是一個蒸籠,仿似要把其中生靈都悶死。


    喝了幾杯酒,天實在是太熱了,李元慶索性脫掉了官袍,光起了膀子,隻穿著一條內褲。


    劉巧給李元慶倒了一杯酒,忙道:“爺,您可不能這樣,這裏有好多蚊子的。”


    李元慶一笑,“無妨。隨它們咬。”


    但片刻,李元慶忽然反應過來,忙笑道:“對了,巧兒,木蓉,你們有沒有什麽消滅蚊蠅的好辦法?”


    舒木蓉忙笑道:“爺,在我們的部族裏,一直有一個傳統,到了夏季,都會采集一種草藥來熏蚊子。這種草藥叫做艾蒿,蚊子很怕這種東西。隻要點起了這種草藥,即便在沼澤邊,蚊子也不會再來叮咬我們。”


    劉巧不屑道:“艾蒿?這恐怕還是我們大明傳到你們那邊的吧?這方法,在大明,三歲小孩子都知道。”


    “你~~。”


    舒木蓉有些不爽,怒視了劉巧一眼,可劉巧毫不畏懼她,冷笑著盯著她的眼睛。


    從一開始,兩女便是對頭,即便到了現在,兩女都已經為李元慶生下了女兒,但這種狀況,卻依然沒有太多改變。


    這也是李元慶之所以要將兩女都帶在身邊的原因,方便李元慶各個擊破,卻又能相輔相成,享盡齊人之福。


    “好了好了。小事兒而已,吵什麽?咱們就事來論事。巧兒,你還有什麽別的方法麽?”


    李元慶笑著看了兩女一眼,一隻手攬住了劉巧的纖腰,另一隻手卻是在一側放在了舒木蓉豐滿的大腿上。


    李元慶發了話,兩女又怎敢再吵?


    舒木蓉卻是借著勢,身體朝李元慶這邊靠的更近了一些,讓李元慶的大手可以有更多的餘地。


    劉巧顯然沒有看到舒木蓉的小動作,聽李元慶的問話,她已經陷入了思慮,片刻,她忽然笑道:“爺,我記得,在小時候,被蚊蟲叮咬了,我娘總是會拿一瓣蒜,塗抹在傷口上,傷口可能剛開始會有一點點疼,但很快就不癢也不會疼了。爺,您等著,我去給您拿點蒜來。”


    看著劉巧匆匆而去,李元慶不由一個機靈,忍不住大笑:“嘿嘿,怎的把這事情給忘了?”


    說著,他用力在舒木蓉的俏臉上親了一口。


    舒木蓉這時大眼睛裏已經有了幾分水潤,看劉巧還沒過來,小手輕輕糾纏著李元慶的大手,低聲笑道:“爺,婢子來伺候您。”


    說著,她忙乖巧的來到李元慶身邊,小手溫柔的幫李元慶揉肩捶背,豐滿的胸脯,時不時靠在李元慶的身上。


    李元慶怎的能不明白她的小心思?反手便順著她腰間衣服的縫隙,伸到了裏麵。


    片刻,劉巧笑著返迴來,手裏還拿著兩頭蒜,“爺,廚房裏還有一些,就這兩頭品相最好了。”


    “巧了,辛苦了。”


    李元慶忙拿出了正在舒木蓉腰下衣襟裏肆虐的大手,笑著將這兩頭蒜拿在手中,仔細查看。


    雖然劉巧說著大蒜的品相已經很好了,但與後世的相比,還是差了很多,大概也就三四厘米,瓣也很小。


    李元慶掰開了一頭,拿一瓣咬了一口,味道非常辛辣,正是最熟悉的味道,讓人精神一振,效果必定沒有打折。


    “對了,巧了,廚房裏這些東西還有多少?”


    劉巧忙道:“爺,還有不少呢。大蒜這東西,大明百姓幾乎各家各戶都會種一些,調味很好用的。”


    李元慶不由大喜,哈哈大笑道:“太好了,你們趕緊吃飯,去洗白了等著我。爺我馬上迴來。”


    說著,李元慶隨手披起衣服,飛速來到院門外,帶著牛根升一起,去查探此時軍中大蒜的庫存。


    原本,李元慶一直以為,大蒜是南美或是北美的產物,在這個時代,可能還沒有進入大明。


    但來到官廳不遠處的府庫,聽幾個看守的軍需官仔細解釋一遍,李元慶這才迴過神來。


    事實上,大蒜是西域,具體來說,是西亞、埃及這一塊的產物。


    早在漢朝時,張騫出使西域,便將大蒜帶到了華夏,這幾千年下來,在華夏的流傳早已經非常廣。


    隻不過,受製於科技發展水平的限製,大蒜多半用來調味,其核心價值還沒有被開發出來,李元慶也一直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便將這個寶貝忽略了。


    此時,軍府庫中還有幾千斤大蒜,都是海州的百姓隨手在自家小院裏種一點來調味的,大都已經被曬幹,品相非常好。


    李元慶不由大喜啊,這簡直是瞌睡有人送枕頭啊。


    有這些寶貝在,即便有蚊蟲的叮咬,他也絲毫不畏懼了。


    而日後,這也將是會在長生島大批量種植的好寶貝。


    …………


    心情極為愉悅,陰霾也一掃而空,當夜,李元慶也是大發神威,享盡齊人之福。


    次日傍晚,經過了一夜一天的忙活,海州城內被清掃出的垃圾,不說是堆積如山吧,卻也絕對差不多了。


    受製於時代的局限性,即便是海州這種規劃極為精致的城池,在這方麵,與後世的城市相比,還是差的太遠。


    李元慶直接令士兵和漢人奴隸們,將這所有的生活垃圾,拉到了西門外河道的兩邊,焚燒後全部丟進河裏。


    西門外是河水下遊,水流很急,這些燒焦的垃圾,很快就會被衝到西麵的更下遊。


    加之風勢又是北風,在這邊焚燒,對城池不會有太多影響。


    此時,西門外兩裏的後金軍雖是已經紮下了營,但主力還未至,他們畏懼明軍的火力,隻敢遠觀,卻絕不敢上前。


    他們並不明白,明軍究竟是在做什麽。


    但隨著這些燒焦的垃圾不斷倒入河裏,河水開始變黑,他們這才反應過來,忍不住靠前來‘哇哇’大罵大叫,但明軍迴應他們的,隻有清脆而連綿的鳥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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