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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完了正事兒,接下來,便到了風月時間。


    範永鬥明日便會去廣渠門外,接收他的五成貨物,貨款的銀子,將會在三天之內,送到李元慶的手裏。


    坦白說,李元慶對範永鬥和範家並不感冒。


    範家是未來滿清所謂的八大皇商之首,他們的巨額財富,沾滿了漢家兄妹的鮮血。


    就算判處極刑,也絕不會委屈了他們。


    但此時,對李元慶而言,範家就像是一麵鏡子,一柄雙刃劍,以此時李元慶的能量,他們縱有危害,但好處卻要大過危害。


    說到底,衡量所有一切的標準,還是要看手中的實力。


    範家再強,不過隻是區區一介商人而已。


    李元慶此時雄踞遼南,縱貫遼西、遼東,在事實上,掌握著對陣後金的絕對主動權。


    李元慶並不畏懼範家與後金保持持續貿易,隻要長生營可以在軍事上保持著主動權,便可以將一切牢牢的操控在手裏。


    畢竟,這種事情,就算範家不做,黃家,張家,王家,一樣會去做。


    說不定,打掉了範家的空子,他們反而會變本加厲。


    與其讓事情超脫掌控之外,倒不如讓範家去做。


    當然,對後金這邊,李元慶必定會牢牢限製其防線,但對蒙古人、林丹汗的那幫徒子徒孫,李元慶其實也非常有想法。


    與其讓他們把他們的優秀戰馬白白浪費,倒不如,用些大明用剩下的垃圾,跟他們換些戰馬、牛羊。


    就像是後世米國對待小菲一樣。


    當然,此時這般狀態,想要把這一點做到大規模,還有些不現實,但隨著曆史車輪的滾動,那位爺上台之後,機會就會慢慢顯現。


    範永鬥這種人,自然是相當知趣,自顧自的喝酒,把時間完全交給了李元慶和李琉璃。


    李琉璃不同於婉兒,她是江南人,是諸多江南少女中的佼佼者,當然,與念兒她們一樣,她自幼也是接受的楊嬌~娘的洗腦教育。


    對於李元慶,她自然不陌生。


    “公子,奴婢敬您一杯。”


    李琉璃小身子小心坐在李元慶身前,幫李元慶倒酒,伺候李元慶喝酒。


    李元慶也不客氣,笑著攬著她的小腰,嗅著她身上的淡淡香氣,慢慢品著美酒。


    按照霧雨閣的規矩,李琉璃作為花魁,自然不必像是尋常的侍女一般,這般親近的陪著客人喝酒。


    但李元慶遠非常人,李琉璃深深明了李元慶的身份,自然不會計較這一點,反而非常珍惜這個機會。


    有著婉兒姑娘的先例,李琉璃也對她的未來充滿了希冀。


    此時,李元慶就在眼前,她自然想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


    李元慶也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李琉璃,感受著她的嬌軀。


    與宛若仙子的婉兒不同,李琉璃的身材更加飽滿,舞蹈功底很堅實,嬌軀充滿彈性和青春活力。


    如果婉兒是一朵嬌羞的雪蓮花,她就像是一朵熱情奔放的玫瑰。


    隻不過,此時她還太年輕,女人的活力還不能完全綻放出來,就像一朵剛剛綻開,還沒有完全成熟的青澀玫瑰。


    “公子,奴婢為您吹個蕭吧?”


    感受著李元慶的溫柔,李琉璃的膽子也大了一些,輕聲湊到李元慶耳邊道。


    李元慶一愣,隨即也反應過來,忙笑道:“有勞琉璃姑娘了。”


    李琉璃大喜,忙小心退到一旁,開始吹起簫來。


    簫這種樂器,在後世已經有些罕見,因為種種原因,女人吹簫的便更少了。此時,李琉璃吹得這首曲子,是《西廂記》裏的紅娘牽線的那一段,輕柔悠揚,李元慶也漸漸放鬆下來。


    看著麵紗下她嬌豔的紅唇,李元慶的心裏,一時也有些恍惚。


    楊嬌~娘在這方麵,真的是天縱奇才啊。


    她徹底的明了,男人最想要的是什麽……


    範永鬥也是如癡如醉,笑道:“琉璃姑娘大才,能聽得琉璃姑娘吹簫,範某不虛此行,不虛此行啊!”


    李元慶的手指也隨著旋律輕輕擺動。


    這時,門口卻被推開,牛根升快步來到李元慶耳邊,低聲耳語道:“將軍,宮裏傳來消息,魏公公要見您。”


    李元慶眉頭一皺,“什麽時候?”


    牛根升忙道:“是安公公親自過來傳信,要您馬上進宮。好像是馬公公的事情。”


    李元慶緩緩點了點頭,笑道:“範掌櫃,琉璃姑娘,俗事纏身,李某要失陪了。”


    範永鬥雖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兒,但一看牛根升,他也知道,必定是出了事情,忙笑道:“李公子,您有事盡管去忙。明日一早,範某便去廣渠門。”


    李琉璃雖是不舍,但事到如此,她隻得眼巴巴的目送李元慶離開。


    …………


    離開了霧雨閣,一行人直接來到了三福客棧之外,安公公已經在這裏等候多時了。


    李元慶忙笑著上前去,“兄弟,何事這麽緊急?是好是壞?”


    安公公忙笑道:“大哥,應該不是壞事兒。您可能要升官了!老祖宗怕等的急了,咱們邊走邊說。”


    李元慶一笑,“兄弟稍待片刻,我去換身衣服。”


    安公公點點頭,也聞到了李元慶身上的女人香味,忙道:“大哥,咱們坐馬車,去馬車裏換。”


    李元慶一笑,“也好。”


    牛根升為李元慶取來新的官袍,李元慶和安公公直接上了馬車。


    來到宮門外,李元慶已經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在之前,李元慶曾在對魏公公的奏報裏,簡單提及了東江部監軍馬公公的事情,目前這個階段,李元慶希望魏公公能暫時保持現狀,將馬公公留在東江本部聽用。


    魏忠賢並沒有急於迴複,對馬公公這邊,也一直沒有動作。


    但此時,馬公公因為某些事情,在宮裏的底子被人揪了,魏公公已經對其起了殺心。


    另一方麵,今日魏良的奏報已經通過,關於李元慶的封賞,魏公公也想與李元慶麵談。


    兩件事情湊在一起,成為了此次魏公公急急招李元慶入宮的主因。


    “兄弟,這事兒,可真是麻煩你了啊。”


    走進宮門,李元慶低聲對安公公道。


    安公公忙笑道:“大哥,咱們兄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待忙完了這幾天,咱們兄弟一定要好好喝一杯。”


    李元慶一笑,“一定。”


    有安公公在,一切李元慶已經了若指掌,直接來到了禦書房偏殿麵見魏公公。


    此時已經是深夜,但魏公公卻依然在燈火下與奏章作對。


    李元慶一時也有些愕然。


    後世,魏公公可謂是被千夫所指,但誰又曾想到,這個怕是還不足小學文化的老太監,每天的工作量,至少有十幾個小時呢?


    “卑職李元慶,見過公公。”


    李元慶趕忙對魏忠賢行了禮。


    魏忠賢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看向李元慶,疲憊的老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笑道:“小猴子,這麽晚把你招過來,沒打擾到你的好事兒吧?”


    李元慶忙笑道:“卑職是公公的人。公公一聲召喚,即便是上刀山、下油鍋,卑職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魏忠賢哈哈大笑,“元慶,你這嘴啊!還是那麽甜!不過,這話,雜家愛聽。你先在這邊坐著等雜家一會兒,雜家這邊很快就忙完了。”


    “是。”


    李元慶恭敬坐到一旁。


    安公公在外麵雖然唿風喚雨,但在此地,他隻有站著的份兒,小心侍立一旁。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魏忠賢放下了手中的朱砂筆,笑著伸了個懶腰。


    安公公趕忙過去,小心攙扶住他。


    魏忠賢走了幾步,喝了些茶水,緩過了一些精神,笑著來到了李元慶麵前,“元慶,小馬子那邊,你有什麽意見?”


    李元慶思慮片刻道:“公公,卑職以為,毛帥那邊現在的事態,正值箭在弦上,若無大礙,還是暫且維持為妙。有句俗話說得好,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啊!”


    毛文龍正準備在遼東有大動作,此時若撤換監軍,必定會對東江本部造成波折,與大局不利。


    這種事情,李元慶本不該說話,明哲保身為妙,但在此時,為大局起見,李元慶卻不得不對魏忠賢直言。


    李元慶也正好借此事情,試探下魏忠賢,究竟給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魏忠賢聞言點了點頭,臉色卻是陰鬱了下來,仿若千年的寒冰。


    李元慶恭敬的看著魏忠賢的眼睛,沒有太多畏懼,不卑不亢。


    大概僵持了兩三分鍾,魏忠賢忽然笑了起來,“元慶,這件事,若是雜家直接撤換了小馬子,你小子必定會在心裏悱惻雜家不顧大局吧?”


    李元慶也明了了魏忠賢的意思,忙笑道:“公公,卑職豈敢?卑職相信,公公高瞻遠矚,早已經將一切洞察於心。卑職這點小心思,又怎能瞞得過公公的眼睛?”


    魏忠賢不由哈哈大笑,“元慶,你是個好孩子。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現如今,已經沒有幾人,能像你這般,敢對雜家說這麽實誠的話了!”


    魏忠賢說著,一時有些落寞。


    但李元慶怎敢接這話茬?趕忙謙卑的垂下了頭。


    片刻,魏忠賢笑道:“小馬子屁股後麵的屎的確不少。不過,這廝也算是個明白人。元慶,雜家就看在你的麵子上,先繞過這小子一迴!”


    李元慶忙大喜道:“公公恩德,卑職沒齒不忘!”


    魏忠賢哈哈大笑,“元慶,你這個小猴子。你忠心為雜家辦事,雜家豈能不給你一點好處?小馬子這廝在宮裏混了這麽多年,應該還是有些家底的。小安子,這事兒,你去安排。”


    “是。老祖宗!”旁邊安公公趕忙點頭。


    李元慶也不得不佩服魏忠賢,魏公公這是直接給了自己明麵上吃掉馬公公家財的機會啊!


    若是尋常人,又怎的能不死心塌地的為他魏公公賣命?


    處理完了這件事,魏忠賢的目光也柔和了下來,笑道:“今天,魏良的奏報雜家都看過了。此次,你在北地做的不錯。皇上也很滿意。對於封賞方麵,你有什麽要求?”


    在此時,李元慶雖然軍功威震大明,亦有天啟小皇帝的厚愛,但頭上還有魏公公,外麵還有朝廷,直接邀功,顯然不智。


    馬公公此事,恐怕就是魏公公對自己的補償,若再想多了,恐怕會適得其反。


    片刻,李元慶忙笑道:“卑職是公公的人,一切自然憑公公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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