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


    “好了,本宮也沒什麽要說的了,今天也累了,就這麽著吧。本宮也要去看看太後娘娘了,你們就迴去吧。”皇後將事情都說完後,就將請安的妃嬪們打發了。


    “那臣妾(嬪妾)告退。”


    出了坤寧宮,麗嬪和語答應語芙往鹹福宮方向走去。


    “昨夜本宮接到傳信,唐知府他被皇上斥責,已經遣送迴京城了。”麗嬪將自己舅舅也被遣送迴來的事情瞞了,“現在在大理寺,估計得等皇上迴來再處理了。”


    “什麽?”語芙一聽有些難以相信,“怎麽會,是不是做那事被皇上發現了?”


    “具體的事情本宮也不太清楚,所以隻能告訴你這些。”麗嬪搖了搖頭。


    “那怎麽辦?”語芙急了,“皇上迴來會不會要殺了嬪妾的叔叔?還有會不會牽連到嬪妾?”


    “也許吧,可能會。”麗嬪別有深意地看了語芙一樣,“到底怎麽樣,還是要等皇上迴來再說。”


    “這。”語芙一下子慌了許多,“麗嬪娘娘,你不能丟下嬪妾一人吧?”


    “語答應你這話說得本宮可不樂意聽,咱們是姐妹,怎麽會丟下你一人呢?”麗嬪笑了笑,“放心,皇上還沒迴來。再說了,皇上做事從來不把前朝和後宮牽扯到一起。”


    “好,好吧,希望皇上能知道,真的不關嬪妾的事。”這個時候,除了這樣想,語芙不知道自己能怎麽辦。


    麗嬪沒再說話,在如意的攙扶下,進了鹹福宮正殿,語芙也迴了花影摟。


    “娘娘迴來了,”一個小宮女上前從如意手裏接過麗嬪,扶著麗嬪走到裏麵,“娘娘坐下,奴婢侍候娘娘用些點心吧?”


    “海棠呢?”知道不是海棠來侍候,麗嬪便明白海棠是出去了,“去哪兒了?”


    “奴婢不太清楚,不過有人看到,海棠好像是在禦花園那邊。”


    “去那邊做什麽?”麗嬪眉頭一皺,有些莫名的感覺。


    “要奴婢去把海棠找迴來嗎?”小宮女問道。


    “不用了。”麗嬪搖了搖頭,她知道海棠不會輕易在外麵逗留,定是有什麽事。


    鍾粹宮。


    從坤寧宮請安迴來,剛走到鍾粹宮門口的青貴人停住了腳。


    “真是熱呀。”青貴人說道,“左右還沒有到午膳時間,不若咱們去禦花園逛一逛吧?禦花園離咱們近,說不定比我那殿裏涼快呢。”


    “小主,”初夏有些委屈地說道,“其實這事都怪皇後娘娘,本來小主被太後娘娘下旨冊封為貞嬪了,這內務府也按照娘娘的級別送來了冰,偏偏隻送來一迴,那管冰庫的管事就被皇後娘娘責罰,這不是給小主你個沒臉嗎?”


    “不說這糟心的話了,估計皇上也快迴來了。”青貴人的眼睛看向了遠方,沒人知道她此刻有多恨。


    那些本該是她的東西,一點點被剝奪,一點點被欺負,她隻想一份安穩又幸福的生活,有錯嗎?為什麽她們不能容她呢?皇上,隻有皇上了,她發現誰都靠不了,隻能去迎合皇上了。


    至於太後那邊,還是先不得罪吧。


    “皇上迴來就好了,”初夏一聽也笑了,“太後娘娘已經下了懿旨,皇上迴來定然會給小主你舉行冊封典禮,到時小主你就是名正言順的娘娘了,也有了封號,比當初的端毓貴妃有福多了。”


    “拿誰比較不好,偏拿個短命的和我比較,”青貴人瞥了一眼初夏,“端毓貴妃到死了才有一個封號,自然是不能和我比的了。”


    “是,娘娘說的是。”初夏連忙應了。


    “嗯,這話本宮聽了舒服。”青貴人眉開眼笑,仿佛此刻的自己就是一宮之主的娘娘了。


    董鄂府後院。


    “額娘,”靜婉拉著董鄂夫人的手,一起迴到了自己當初的閨房裏,“額娘,寧兒好想你。”


    “寧兒,”董鄂夫人也已經紅了眼睛,“這一別又是兩年未見,額娘也想寧兒啊,我還以為再也不容易見到呢,沒想到皇恩浩蕩,寧兒能迴家中一趟。”


    “嗯,父母離京城太遠,”靜婉歎了口氣,“若是都在京城,憑寧兒如今的恩寵,也能求得省親,再不濟也能經常召額娘進宮陪伴。”


    “寧兒,你阿瑪他也就這一兩年能進京了,他的功績早些年也夠了,一直沒人脈,才去不了京城的,雖說沒有依靠著你的位分來做事,但如今你阿瑪的上級到底也給了你阿瑪一些便利。”


    “額娘,去了京城也好,咱們都在一起,隻是希望阿瑪進京後,千萬別去那些實權的官位,如今寧兒的身份會招來太多的禍端,”


    “寧兒你放心,你阿瑪說了,會在京城裏待個閑職,隻求寧兒你能好好的別有什麽事就行了。”


    “嗯。”靜婉點了點頭,“那寧兒也放心了,寧兒就怕有人去對付阿瑪和額娘。”


    “姑姑。”穎兒在一旁拉了拉靜婉的衣袖,“穎兒好想姑姑啊。”


    “穎兒,”靜婉笑了笑,看向了穎兒,“來,姑姑抱抱。”


    “穎兒,別累著姑姑了。”董鄂夫人擔心道。


    “姑姑。”穎兒開心地被香雨抱著坐在了靜婉的腿上,“姑姑又漂亮了。”


    “真會說話,”靜婉一聽樂了,刮了刮穎兒的小鼻子,“你額娘呢?”


    “額娘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要穎兒長大了才能見到額娘。”穎兒說到額娘,眼淚一顆一顆落下,她好想好想額娘。


    靜婉一聽,心裏有些不安,看向了董鄂夫人。


    禦花園。


    福全小小的身子,走了許久,額頭上有了一點點的薄汗。


    福全一邊走著,一邊嘴裏嘀咕著。


    “那天聽半雪姑姑說今天額娘生辰,可是額娘不在宮裏,阿瑪也不在宮裏。


    “額娘,全兒好想額娘。


    “額娘,你什麽時候迴來啊?


    “額娘。”


    福全出了翊坤宮,卻一路走到了禦花園。


    此時的禦花園比外麵涼快一些,也很漂亮,所以福全便被吸引住,進了禦花園。


    福全走著逛著,就來到了荷花池邊,六月正是荷花滿池的時候,很是好看。


    “咦?花花好漂亮,要不全兒摘一朵給額娘吧?”


    福全伸了手想要去摘那荷花。


    董鄂府後院。


    聽了穎兒的話,靜婉心裏有些不安,而看向額娘,額娘也是一臉難過。


    “額娘?”


    “穎兒乖,”董鄂夫人示意奶娘去抱穎兒,“你不是說準備了東西送給姑姑嗎?你跟奶娘去拿,祖母和姑姑在這裏等你,好嗎?”


    “好,穎兒這就去。”穎兒點了點頭,跟著奶娘一起出了靜婉的閨房。


    看穎兒離開,董鄂夫人才開口說道,“白弗她……去了。”


    “什麽?怎麽會這樣?”靜婉有些不敢置信,“上次見到不還好好的嗎?”


    “宮裏那個不是犯了錯嗎?雖然皇上沒有下令對她們郭絡羅家有什麽懲罰,可白玉她們家是旁支,到底被主家厭棄了,穎兒的外祖父外祖母本就指望宮裏那位有些安生日子,後來受不住打擊雙雙生病都走了。


    “你嫂子怕連累你,心裏也是擔驚受怕著,再加上父母那樣,生了一場大病,也是斷斷續續地熬著,後來沒有熬過去也跟著去了。”


    “這,”靜婉聽了,心裏有些堵堵的,“皇上一向是不把前朝和後宮牽扯到一起的,郭絡羅家根本不必擔心受牽連才是!”


    “明白是一件事,做到又是一件事。”董鄂夫人歎了口氣。


    “倒是可憐了穎兒,”靜婉心裏更加心疼穎兒了,“額娘,你若是重新給哥哥定婚事,定要找個溫柔體貼、端莊心善的,要對穎兒好才行。”


    “那是自然的,隻是還不急,”董鄂夫人倒不急這事,“我不能為了你的哥哥而不顧白弗的心思,白弗放心不下穎兒,我也不能讓穎兒委屈,待滿三年,你哥哥是否重新找個知心的,我不摻和,隻一條,要善待穎兒就行。”


    “是了,”靜婉點了點頭,突然,“也……嘶。”


    突然,靜婉覺得心裏突然抽動了一下子,痛得靜婉吸了口冷氣,手不覺地撫上了胸口。


    “怎麽了?”董鄂夫人問道,“是胸疼?還是?”


    “娘娘?”一旁的香雨本來正出著神,被董鄂夫人這話一問,才迴過神來,去問靜婉。


    “沒有,”靜婉皺了皺眉,“隻是冷不丁的一下,心有些刺痛,現在又沒有了。”


    “要不要叫個大夫來看看?”


    “不用了,不疼了,等再疼的時候,再說吧。”靜婉擺了擺手,隻是心裏有些不安。


    “好吧,”董鄂夫人隻得作罷,後來又想起什麽說道,“你先在這裏坐一會吧,正好歇一歇,今日是你生辰,我準備了壽麵,現在去廚房那邊瞧瞧,待會兒就來。”


    “好,額娘慢一些。”靜婉正好想要休息下。


    禦花園。


    福全伸了伸手,發現自己的手臂太短,根本就夠不著荷花,隻得縮迴了手。


    “算了,半雪姑姑說我得小心一點,那待會兒,我讓半雪姑姑帶我來吧。”


    做好了決定,福全離開了荷花池,往旁邊又走了走。


    福全晃悠著走到了假山旁邊,一抬頭看見了假山上邊的一個小風箏。


    “咦?那不是玫姝妹妹的風箏嗎?”


    福全撓了撓頭,想了想,“這不是水池,應該無礙,我爬上去把風箏拿下來吧。”


    福全拍了拍衣擺,一點點往假山上爬著走著……


    這邊,孔四貞隨著蘇沫兒進了禦花園。


    “這禦花園還真漂亮,”孔四貞一邊走著一邊看看禦花園的各色花,“那荷花也好美,當真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咱們這畢竟是皇家花園,自然是美不勝收,不是別處所能比的。”蘇沫兒笑了笑,“繞過前麵的假山,那邊有一個亭子,也能看到這滿池的荷花,要不格格咱們去那邊吧。”


    “好。”孔四貞也被日頭曬得有些熱,便同意了蘇沫兒的提議,往那邊走,正好看到了正在爬假山的福全,“咦?假山上怎麽有個孩子?”


    “孩子?”蘇沫兒順著孔四貞說的看去,“呀,二阿哥。”


    “二阿哥?”孔四貞一聽,便明白了,“寧貴妃所生的二阿哥?”


    “是寧貴妃的,怎麽二阿哥爬上了假山?還爬那麽高?”蘇沫兒有些急了,往假山那邊走,“怎麽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


    “啊!”福全腳下一個不穩,便從上麵摔了下來。


    蘇沫兒和孔四貞都差點沒反應過來。


    “啊,好痛!”福全是半滾半摔地從假山上掉了下來,臉,手,還有腿……都傷到了。


    “二阿哥!”蘇沫兒連忙衝了上去,想要抱起二阿哥。


    可是剛碰到二阿哥的腿,二阿哥就叫疼了。


    “痛,”福全疼得哭了起來,“好痛!”


    “蘇沫兒姑姑,得趕緊叫太醫了,這也沒有服侍的人,是不是要去通知翊坤宮的?”孔四貞也連忙走了過來,蹲下去看福全的傷勢,“二阿哥這是摔斷了腿,不能動他。”


    “摔斷了腿?”蘇沫兒一聽,臉都白了,“怎麽會這樣?”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孔四貞連忙吩咐道,“蘇沫兒姑姑,宮裏我不熟悉,還請你跑一趟,趕緊去叫太醫來,二阿哥的腿還有救。”


    “有救?”蘇沫兒一聽,忙不迭地爬了起來,“奴婢去,奴婢這就去。”


    有救就好,不然……不然皇上的怒氣不是誰都能承受得來的。


    翊坤宮惜雲堂。


    雪蝶正在逗弄璟妍格格,便見語莫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娘娘,娘娘,不好了。”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二阿哥,二阿哥從假山上摔了下來,摔斷了腿。”


    “什麽?”雪蝶一聽,驚得從地上站了起來,“假山,哪來的假山?咱們翊坤宮哪來的假山?”


    雪蝶站了起來,也沒顧得上一旁的璟妍公主,被她這麽一嚇,璟妍公主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哇哇大叫。


    “禦,禦花園。”語莫連忙上前抱起璟妍公主,送到了奶娘懷裏,“快把公主帶下去。”


    “禦花園的假山?”雪蝶一聽,趕緊往外跑去,一邊跑一邊問道,“好好的,怎麽出了翊坤宮?”


    “奴婢不太清楚,剛剛奴婢也是看到有人來翊坤宮報信,才知道的。”


    “半雪她們呢?”


    “不知道,正殿那邊沒人,剛剛奴婢問了,說是早上二阿哥起來後,就不見了,正殿那邊的人都出去找二阿哥了。”


    “奶娘呢?該死!”雪蝶隻得加快腳下的速度,往禦花園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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