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福宮的語主子。”唐知府是帶著不屑的樣子看著季開生的。


    你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又如何?這後宮裏沒人可不行啊。


    “鹹福宮的語答應?”季開生一聽笑得更加厲害了,“唐大人的意思是,憑著語答應給皇上吹吹枕邊風就能擋了這事嗎?”


    “季大人誤會了,下官不是這個意思,下官隻是不想被大人你威脅,這剿匪可不是下官一人力辦的,得總督大人的命令才行。季大人不是下官的直屬上司,還請季大人恕罪,若季大人執意拿身份壓著下官,那下官隻好讓語主子替下官在皇上麵前說明了。”


    “本官若是沒記錯的話,唐大人可是寒窗苦讀十幾載才在皇上入關之後考取了進士,慢慢做到了知縣一職,而後這兩年才快速到了知府一位。”季開生慢慢地迴憶道。


    “季大人好記性,”唐知府冷笑一聲,“下官雖然辛苦,但也比不過季大人的辛苦,也考了好幾次吧?”


    “本官正因為辛苦,所以才更加珍惜自己的仕途,不會做一些損害百姓利益的事,”季開生心中無愧,“難道唐大人當初考取功名不是為了百姓嗎?


    “唐大人真的不願意將功補過嗎?本官給唐大人留了機會呢,這黑風寨與你們的事,本官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甚至還有一個二當家的在手裏,若這事皇上知道……”


    “哼,”唐知府冷哼一聲,“季大人讓下官補什麽過?那黑風寨二當家不過是誣陷咱們罷了。”


    “看來唐大人是不要這個機會了,”季開生從懷裏掏出了一個賬本遞過去,“唐大人瞧瞧這個,可認得?”


    “這,你!”唐知府一接過那賬本,有些傻眼。


    看到唐知府的表情,又看到那有些眼熟的賬本,師爺連忙拿了過來一瞧,心裏也是一沉。


    “怎麽?唐大人這下沒話說了吧?”季開生走到椅子邊,衣擺一撩,又坐了迴去。


    “無話可說又怎麽樣?”唐知府目露殺意,再也不低聲說話,“這可是德州,不是京城!本官可以讓你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皇上那邊,本官就說是季大人誤被土匪給殺了!”


    “就是,”師爺也站直了身子,“就你們兩個人,咱們還不放在眼裏,也沒人知道你們來了府衙,這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覺。”


    “是嗎?”季開生和富察瑾琪相視一笑,搖了搖頭。


    唐知府突然心中有些不安,但還是惡從膽邊生的決定,“來人啊,將這兩個刺客給本官抓起來!”


    “快來人!”師爺催促道。


    然而,並沒有人來,外麵也沒有一絲迴應,或者聲音。


    “哎,”季開生歎了口氣,“唐大人到底是執迷不悟啊!本官怎麽會沒有準備就來呢!”


    “你們!”沒有人來,唐知府慌了,心裏的不安也越來越大,“你們怎麽會這麽快,不行,本,本官要撕了這賬本,你們就沒……沒有證據了!”


    說著,唐知府拿著那賬本就要銷毀,卻被富察瑾琪速度地搶了過來。


    “富察大人不要急,”季開生無所謂地笑道,“反正這賬本皇上也看過了。”


    “富察大人?皇上?”唐知府被搶了賬本心如死灰的感覺,沒有聽出來季開生的話中話,卻被師爺聽了,也驚了。


    “什麽富察大人?什麽皇上?”唐知府聽了師爺的話,也跟著問了。


    “大人,”師爺拉著唐知府往後退了一步,“這侍衛好像是富察大人。”


    “富察大人?”唐知府看向富察瑾琪,一臉的疑惑,“京城裏的那位富察大人?不是比本官年紀還大嗎?”


    “這是你口中那位富察大人家的長子,富察瑾琪,皇上禦前侍衛統領,端毓貴妃的兄長。你家那個語答應到端毓貴妃麵前,連個影子都排不上。”季開生有些想笑,這姓唐的,到底哪來的勇氣,去靠著一個小小的答應?


    “胡說!皇上的禦前侍衛統領怎麽會出現在德州,他不是應該在宮裏,在皇上跟前,怎麽會……”唐知府的話還沒說完,就反應了過來。


    “大人,皇……皇上好像在,在德州。”師爺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消息。


    “怎麽會!”唐知府有些害怕起來,剛剛自己到底做了什麽,“皇上怎麽會在德州,皇上不應該在京城,在宮裏嗎?”


    “皇上去哪裏,會跟你這一個小小的知府報備嗎?”季開生冷笑一聲。


    “大人,”師爺想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皇……皇上,昨天二當家他們想要打劫的不……不會是,是皇上吧?所以才……”


    二當家打劫了皇上,所以才被滅了口,被查到了他們和黑風寨的事情,所以才會站在這裏來和他們說話,讓他們去剿匪。


    “師爺倒是聰明,”季開生看向師爺,也笑了,看似溫柔輕鬆的笑,卻讓師爺有些毛骨悚然,“不虧是麗嬪娘娘的娘舅!”


    “你們,”唐知府又朝後退了一步,語氣又低了許多,也卑微了許多,“季大人,下官這就去剿匪,立刻帶兵去剿匪,還請季大人為下官美言幾句,饒下官一命。”


    “遲了!”季開生拍了拍衣擺,站了起來,“來人,將唐大人抓起來!”


    “季大人饒命,季大人饒命啊,下官這就去剿匪,這就去啊,求季大人饒下官一命!”唐知府一聽連忙擺手讓季開生饒了他。


    季開生話音一落,進來兩個人,上前將唐知府給綁了,唐知府的掙紮在這兩人眼裏什麽都不是。


    “季大人,季大人……”被綁了的唐知府,腿軟地跪在了地上,“下官真的知錯了。”


    季開生沒有理會唐知府,看向了師爺,直看得師爺不停退後。


    “把他也綁了。”季開生吩咐道。


    “季大人,”師爺沒有反抗,冷靜地辯解道,“一切事情都是知府大人做的,和小的沒有關係啊!”


    “師爺!你!”唐知府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的師爺會撇開自己!


    “沒有關係?”季開生冷笑一聲,“那個賬本可是師爺你自己的傑作!”


    “季大人,所有的事情都是師爺給下官出的主意,”唐知府也索性不再掙紮,死之前也要拖一個下水,“下官本是下麵地方知縣,是師爺來到下官身邊後,下官才有晉升的機會的。當下官成為知府之後,他便替下官聯係了這黑風寨,下官一時間鬼迷心竅,就犯了錯,還請季大人明查啊!”


    “哼,”師爺看著唐知府的樣子,有些不屑,“既然你也知道了賬本的事情,那我隻能認了!”


    “本官有證據,有證人,外麵還有不少侍衛,你是認了或者不認,跟本官沒有關係的。”


    “我認!”師爺不死心地追問道,“隻是有件事還請季大人給個明白,皇上真的在德州嗎?那賬本怎麽會到你們的手上?”


    “昨天殺了那些人,綁了二當家,咱們就派了暗衛提前進城了,一夜之間就找到了這些賬本。你們的身份並不是無跡可尋,所以便有了準備。”避開了皇上在德州這個話題,季開生還是把事情告訴了他們。


    “當真是倒黴啊,怎麽會這樣呢?”唐知府隻當自己踩到了皇上的尾巴,“早知道就讓黑風寨安逸一些就好了。”


    “沒機會了,”季開生冷笑著說道,“估計總督那裏已經派人去剿匪了,再說,你依舊死不悔改啊,唐大人!”


    “哼,隻是我運氣不好罷了!”唐知府依舊覺得自己隻是沒有好的時機。


    “帶下去。”季開生擺了擺手,讓下人帶了兩人下去。


    “季大人,”富察瑾琪才開了口,“季大人,下官佩服啊。”


    平日裏,他們武官最瞧不起文官了,沒想到今日與他一起並肩作戰,卻是發現他很值得他佩服。


    “嗬嗬,哪裏,哪裏,”季開生偷偷地擦了擦額頭虛汗,“沒有富察大人在本官身後做強力支持,本官也無法堅持到現在啊,本官也要多謝富察大人呢。”


    “哈哈,季大人客氣了,”富察瑾琪也笑了起來,“那咱們迴去吧,別讓老爺等久了。”


    “好。”


    很快消息便傳迴了客棧,黑風寨被全部滅了。


    而唐知府和師爺也被押迴了京城,等待皇上迴京再審候。


    至於唐知府與語答應和師爺與麗嬪一些事情,季開生也一一都告訴了皇上。


    皇上並沒有多說什麽,隻讓眾人收拾好後,準備趕路。


    對於麗嬪與語答應一事,皇上並未放在心上,他從來都是將朝堂和後宮分開來的。


    富察又藍進宮的時候,雖然因為家世背景的原因,受封最大,但也是得了皇上的喜愛,又被皇上瞧中了管理庶務的本事,才晉升得很快。


    但靜婉就隻是受寵了,而家裏還是在那泰興,董鄂大人也隻是一方知府。


    下麵的路程快了很多,一路上也多多少有些事情處理,到還沒有德州那裏停留得多。


    被皇上責罰後,敏常在安分了許多,康嬪也跟著沒了多少話。


    很快,到了六月初,也終於進入了江南。


    江南的氣候和環境比起之前遇到的一類相比,這裏很是美麗。


    “老爺,喜歡江南嗎?”靜婉掀開了窗簾,看向窗外熟悉的感覺。


    雖然還沒到泰興,但還是心情好了很多,快了,就要迴家看看了。


    “江南是個好地方,可惜一路走得慢了,沒機會看到三月的煙雨江南。”皇上歎了口氣。


    “老爺,不隻是三月的煙雨江南,這六月的江南也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呢。”靜婉輕聲說道,“皇上可是忘了,這六月正好是,香隨靜婉歌塵起,影伴嬌嬈舞袖垂呀。”


    “怎麽會忘呢,無論如何都不會忘的。”皇上笑了笑。


    天快要黑了,車子穩穩當當地停在了客棧門口。


    “別急,還有幾日就能到泰興了,到時候,我陪你留在泰興玩幾日。”


    “真的嗎?”靜婉一聽高興起來,“老爺,寧兒真的能迴家嗎?”


    一入宮門深似海,尤其她們是皇上的妃子,哪裏又有時間和機會迴家呢?


    “我說的話,怎麽會騙你呢?”皇上笑著下了馬車,“保證一定說到做到。”


    皇宮。


    六月十三,青貴人的禁足滿了三個月,便自由了,一出宮便安靜地去了慈寧宮請安。


    很快,不過兩日,太後的懿旨便傳遍了六宮。


    “董鄂氏青梅,進位為嬪,賜封號為貞,擇日行冊封禮。”


    貞嬪。


    坤寧宮前,眾妃嬪都在等候皇後娘娘起身,也有人恭喜青貴人得了太後娘娘的喜愛,並恭賀了進位之喜。


    不一會兒,皇後梳洗打扮結束,其木格讓眾位妃嬪進去。


    “臣妾(嬪妾)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都起來,”皇後擺了擺手,“坐下吧,其木格給各位主子上茶上點心。”


    “皇上離宮也快三個月了,也不知道皇上怎麽樣了,”淑妃感歎了一句,“也沒個信兒,真讓人擔憂,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


    “就是,皇上什麽時候迴來啊?皇後娘娘。”青貴人一邊玩著帕子,一邊問道,“嬪妾著實想念皇上呢。”


    “本宮也不知道,但皇上應該會在中秋之前迴宮吧。”皇後也有些無奈。


    “中秋之前?”麗嬪聽了也緩了一點心情,“那也快了,還兩個月。”


    “快了?”青貴人冷笑一聲,“怎麽麗嬪對於皇上迴宮一事一點也不急呢,不想皇上迴宮,是嗎?”


    “胡說!”麗嬪一聽,臉都氣青了,“你以為誰都像你呢,急著皇上迴宮,好行冊封之禮罷了,又哪裏是真心想念皇上!”


    “嬪妾!”青貴人急了說不出話,心思就這麽被人猜透也說破,她怎麽反駁?


    “麗嬪莫急,”雲常在開口笑了一下,“青貴人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呢,不過嬪妾倒想起一件趣事。”


    “趣事?”麗嬪將信將疑地看向雲常在,“什麽事?”


    “估計這事也就咱們和陳貴人知道了,”雲常在捂嘴笑了,“其他人還不知道呢。”


    “隻咱們知道?”陳貴人一聽提到了她,也開口說了話,“怎麽我猜不到?還請雲常在好好說上一說。”


    “是啊,雲常在就不要賣關子了,說吧。”麗嬪說道。


    皇後等其他人,也靜靜地看向雲常在,顯然也對雲常在嘴裏的趣事感興趣。


    “麗嬪娘娘可記得咱們剛冊封那一年,有人栽贓陷害咱們寧貴妃娘娘,說拿了那鳳釵?”


    “鳳釵?”麗嬪心中一緊,心跳得有些快了。


    “是有這麽一迴事,”陳貴人應和著,“當時還好寧貴妃娘娘聰明,才沒有被那個宮女給害了,這事我還有些印象,那個宮女叫什麽梅來著。”


    “青梅。”麗嬪提醒了一聲,也明白了雲常在的用意。


    “對,對,對,就叫青梅,那個陷害寧貴妃娘娘的宮女就叫青梅,後來因為陷害寧貴妃,被皇上下令活活打死了。”陳貴人一聽麗嬪的提醒,想了起來。


    “看來,那個青梅真不是這個好東西,還敢陷害寧貴妃娘娘。”


    “就是,就是,寧貴妃娘娘聰明呢,這事嬪妾也聽宮裏的老人提過一些。”


    ……


    青梅!


    “夠了!”青貴人站了起來,已經氣得攥緊了拳頭,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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