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聖傳人?


    公孫眉頭微皺,他記得師父說過,毒聖創建了一座宗門,號毒宗,在江湖武林大有名頭。


    毒聖能被稱之為武林聖者之一,人自然不壞,雖然一身毒功很嚇人,但人很中正平和,從不敝掃自珍,對毒宗弟子也是一視同仁,傳授自己的獨門內力萬毒。


    是以,但凡毒宗中人,都會萬毒內力。也因此,武林十三聖中,毒聖的傳人是最多的。


    也就是說,眼前此人,乃是毒宗弟子。


    公孫留了個心眼。毒聖的確不是壞人,否則也稱不上聖字,但毒宗弟子卻並非個個正派,要小心提防。


    辰禦天雖然沒有感受到李清體內的萬毒內力,但也感應到了其體內不弱的內力波動,心中不由奇怪,為何一名罡氣離體境界的大高手,竟甘願做一名默默無聞的轎夫?


    “草民李清,見過辰大人,邢大人,”李清在從大夫人口中得知眾人身份後,便是連忙向辰禦天和邢恩銘兩人見禮。


    辰禦天微微點頭,試探道:“你就是李清?”


    “草民正是。”


    “本侯有幾個問題問你,你要如實作答。明白嗎?”


    “草民萬不敢欺瞞大人。”李清誠惶誠恐道。


    辰禦天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此人看似惶恐,實則氣定神閑,絕非易與之輩。


    “先將劉大人失蹤前後發生的事情說一下吧。”


    辰禦天話落,李清便是輕輕點了點頭,而後想了想開口道:“其實也沒什麽說的,我們發現劉大人不見之時,已經是迴到這裏之時了,當時大夫人親自出來迎接,結果我們剛剛掀開轎簾子,就發現劉大人根本不在轎子裏,轎子裏麵隻有一塊石頭。”


    一旁的大夫人也是點點頭,表示李清說得沒有錯。


    辰禦天不置可否,繼續問道:“你們在路上就沒有發現半點問題?”


    李清看了看身邊的同伴,眾人都是帶著幾分茫然地搖了搖頭,“沒有,什麽都沒有發現。”


    辰禦天挑了挑眉。


    “是嗎?可本侯卻有發現。”


    聽到這話,李清茫然地看向辰禦天,有些不明所以。


    邢恩銘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就問道:“辰侯發現了什麽?”


    辰禦天沒有直接迴答,而是反問道:“邢大人,你府上丟了兩名捕快對嗎?”


    邢恩銘微微一愣,旋即似是想到了什麽,麵色微微一變,問道:“難道……”


    他本想問那兩個人是否已經死了,但後麵的話他還沒有問出來,辰禦天搶先說道:“沒錯,我找到他們了,而他們告訴了我一件事。”


    邢恩銘再度一怔,連其身旁的周林也是有了片刻的愣神。


    辰禦天將他兩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同時分出心神去關注李清等八名轎夫,發現李清的臉上雖然沒有任何異樣,但其八人中,卻有一個年紀尚輕一些的年輕人,臉上閃過了一抹驚慌。


    這一抹驚慌來的快去的也快,幾乎隻有刹那間,那年輕人便神色如常了。


    但辰禦天已經不在注意他了。


    他已經從那一抹驚慌之中,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他猜的沒錯,那兩名捕快的死,與這幾個轎夫有關。


    否則,在聽到他們沒死的消息後,那個年輕轎夫不至於出現那一抹驚慌失措。


    於是,辰禦天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紙包交給了邢恩銘。


    邢恩銘略感茫然地接過紙包,打開一看,裏麵隻有一些灰色的小顆粒,看著就像是石灰顆粒。


    一旁的周林卻是微微皺眉。


    “這是什麽?”邢恩銘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辰禦天道:“這是石粉。”


    “石粉?”邢恩銘更疑惑了。


    不光是他,包括大夫人李氏和以李清為首的八名轎夫,此刻都是疑惑地看著辰禦天,不明白這位大人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


    九龍府眾人倒是明白,但是大家都有些懷疑此舉能否成功,這一次的對手似乎不好對付。


    “邢大人可知,這石粉我是在何處發現的?”


    “何處?”


    “就在發現那兩位捕快的巷子裏,那裏有一處非常明顯的痕跡,應該是有人在搬運巨石的時候不小心留下的,所以我有理由懷疑,轎子裏的那塊巨石,就是在那裏被裝上轎子的。”


    聽聞此言,大夫人大吃一驚!


    邢恩銘也是有些驚訝,他問道:“這麽說來,劉空就是在那裏被綁架的?”


    說著,他的目光下意識看向了以李清為首的八名轎夫。


    大夫人也是露出一幅懷疑的神色,看著李清八人。


    若事情如辰侯所言,那麽李清毫無疑問是說了謊的。


    “李清,對此你作何解釋呢?”


    辰禦天似笑非笑,望著李清依舊鎮定非常的臉色。


    李清的臉上仍舊是一片茫然。


    “大人,我不知道您的意思?我們一路根本沒有停歇過啊。”


    “是嗎?”辰禦天盯著李清看了一眼,目光若劍一般,輕輕掃過其他轎夫的臉龐。


    顯然,此刻除了李清依舊鎮定自若之外,其他人的心理素質都沒有他這麽強,每個人臉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慌亂,隻不過在李清影響下強自鎮定罷了。


    尤其是那個年輕轎夫,在對上辰禦天那雙如劍一般銳利的雙眸之時,目中已是驚惶不安到了極點。


    於是,辰禦天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那我們,隻好讓現場來說話了。李清,你應該不介意跟我們去看看現場吧?”


    李清道:“願憑大人差遣。”


    “很好,希望你到了那裏,還能一如現在這般。”


    辰禦天這句話雖然是對著李清說的,但他的視線,此刻卻是掃過了剛才那幾個明顯有些慌亂的轎夫的臉。


    顯然,他這是在給那幾人施加精神壓力。


    而那幾人,在對上辰禦天的目光,聽到他最後那句話的時候,心都是忍不住沉了下去。


    “定心凝神,不要自亂陣腳!”


    這時,李清的聲音,在那幾人耳中想起。


    “離開劉府反而對我們有利,你們照我吩咐的做就可以,不要自亂陣腳。放心,我們會安全的。”


    李清顯然是這些人的主心骨,他的話讓眾轎夫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頓時平靜了不少。


    “哦對了,”這時,辰禦天忽然又道,“還請你們八位受累,將那巨石和轎子,也一並抬過去。”


    ……


    巷子已經被京畿府封鎖。


    沿路的百姓,不少人都好奇此處為何被官府封鎖,紛紛圍上來看熱鬧,結果隻被告知官府正在查辦要案,無關人等莫要靠近。


    京城的百姓畢竟生活在天子腳下,一聽這話,便都散開了。


    所以,當九龍府帶著大夫人以及李清等人和京畿府眾人來到此地之時,除了京畿府的衙役之外,基本沒有什麽路人。


    當然,他們的到來,也引得不少路人好奇,遠遠地駐足觀望。


    劉空的大夫人李氏,在來到巷子的第一時間,秀眉微蹙。此地,正是劉府去吏部的必經之路。


    邢恩銘麵帶冷意。路上,他已從周林處聽說了那兩名捕快的死訊。


    李清和另外七名轎夫,將劉空案發時所乘坐的轎子,以及轎子裏的石碑,一並抬了過來。


    辰禦天命令他們將轎子放在那寫石屑的旁邊,然後把石碑搬了下來,放在了石屑周圍留下的那個痕跡上。


    結果嚴絲合縫!


    大夫人和邢恩銘都是同時看向了李清等八人。


    李清麵色如常。


    “李清,你對此作何解釋?”大夫人質問道。


    李清不慌不忙道:“大夫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這種痕跡十分常見,隻要是塊石頭碰到街麵上就能形成,這樣的痕跡整條大街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能說明什麽呢?”


    大夫人道:“那你怎麽解釋石碑和地麵痕跡完全相符這件事?”


    李清笑了,“這種事情需要解釋嗎?石頭碰到地麵形成的痕跡不都一樣嗎?隨便拿一個痕跡也能和轎子裏的石碑合上,這根本不說明不了什麽。”


    大夫人微微一愣。


    的確,那種痕跡太常見,也太普通了,隨便拿一塊石頭都能和痕跡對應上,根本不可能證明得了什麽。


    一旁,九龍府眾人互相對視。


    此人果然不好對付。


    然而就在此時,辰禦天開口了。


    “劉夫人莫要被他騙了,的確,一般的石頭碰到街麵後留下的痕跡都差不多,但是,轎子裏那塊是石碑,形狀規則,碑麵平整,所以,此碑在街麵碰觸留下的痕跡,與一般的石頭會有所不同。


    其次,巷子裏既然留有石屑,那就說明那塊石碑必然有所破損,可以請邢大人調查一下。


    最後,我們在此地,還發現了兩名京畿府捕快的屍身,那兩人,是邢大人安排監視劉大人行蹤的,他們必然不敢擅離職守,所以他們既然死在這裏,那就說明,劉大人一定來過此處!”


    聽到這話,大夫人李氏怔住了。


    邢恩銘微微點頭,“不錯,那兩人乃本府親自挑選,萬不敢擅離職守。他們的屍體會出現在這裏,必然是因為執行公務之時被人殺害。也就是說,他們監視的目標,一定曾經出現在這裏。”


    經由兩人證實之後,李氏已經對劉空曾經來過這條巷子深信不疑。


    而既然劉空來過這條巷子,那麽李清等轎夫那句路上從未停過,便成了徹頭徹尾的謊言。


    大夫人頓時憤怒地看向李清,也就在這時,她看到了一向忠厚老實的李清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


    下一刻,他伸出一隻手,抓向了大夫人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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