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罷霍元極傳訊令傳來的內容,辰禦天長長地歎了口氣。


    “元極說了什麽?”雪天寒開口問道。


    “他們找到了失蹤的八公主。”辰禦天道,“而且,根據八公主的說法,設計殺死兩位王子,以及將她綁走的人,就是大公主。另外,他們根據靈妃的預測之術推測得出,黑袍國師很可能就是邪影。而大公主身邊的宮女,極有可能就是花間。”


    “花間?邪影?”公孫等人吃了一驚,旋即微微皺起了眉頭。


    片刻後,雪天寒首先點了點頭,“這倒也並非沒有可能。畢竟朗月去中原探訪大梁山,也是靈妃的吩咐。”


    說到大梁山,眾人都是想起了朗月打聽鬼鎮往事那一幕,當時他們也問過,那是靈妃的吩咐,而現在,他們也已經清楚,靈妃的吩咐,是建立在她靈狐預測之術之上。


    “靈狐預測之術,從無失誤。若如此,恐怕傳信中所言都是真的,那兩人,極有可能就是江淮盟餘孽。”龍尊和劍聖二人今日罕見的在場。


    辰禦天看了看兩位聖者,眉頭微皺。若如此,那日大公主侍女出宮去見葉弘一事就有了解釋。這三人皆是江淮盟餘孽,彼此見麵自然不奇怪。


    真正令他擔心的,還是這些事情的背後,是否有覆天教的影子。


    “我記得大人曾經問過九公主一個問題蠻國的女子能否登大位,成為王可汗?”公孫忽然開口問道。


    眾人點頭。


    玄曦更是道:“我還記得當時朗月曾經說過,在蠻國,隻要足夠優秀,即便是女兒身,也能登大位。”


    “不錯,我也記得。”唐風玲點點頭,旋即有些疑惑地看公孫,“不過先生你現在提這個做什麽?”


    公孫笑了笑,看了辰禦天一眼,“我想,我們應該已經知道大公主這麽做的動機何在了!”


    辰禦天微笑著點了點頭。


    “動機?”淩妙音疑惑間,看了看辰禦天與公孫二人,再聯想起剛才公孫說過的話,目光微微一閃。


    “你是說……大公主殺害兩位王子的動機?”


    “不止如此,依我看,給頡利的午膳裏下慢性毒藥,應該也是她的手段。”公孫淡淡搖頭道。


    “你的意思是……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奪取王位?”玄曦理解了公孫的意思,略有些驚訝地開口。


    “當然。殺掉僅剩的兩位王子,為她排除了成為王儲的最後的絆腳石,而下毒弑父,又能讓她在最短的時間內登上王位,如此妙計,她何樂而不為?”公孫罕見地淡淡冷笑了兩下。


    眾人點頭,公孫的推斷合情合理,而且如果下毒之事也大公主所為,那麽在兩位王子茶杯中加入枯木草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你們說……如果頡利知道了自己中毒的事情,會怎麽樣?”辰禦天沉思良久,忽然笑著對眾人道。


    眾人看著他的笑容,不知為何,竟從其中,感受到了一絲……害怕。


    ……


    ……


    “先生所言當真?”


    頡利猛然間從書案之後站了起來,神色震驚中,帶著一絲驚恐。就在剛才,他已經從公孫口中得知了自己中毒的事實。不過公孫並沒有直接透露下毒的幕後黑手便是大公主這件事。


    公孫點了點頭,開口道:“此事乃學生親眼所見,絕不會有錯。陛下若還有懷疑,學生隻需用著銀針一試,便知分曉。”


    頡利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


    公孫神色肅穆,拿著從懷中針包取出的銀針,來到了頡利身前。頡利輕輕抬起手臂,公孫拿著針輕輕一紮,隨即拔出。


    公孫方把針拔出,就見那針尖之上,原本反射著燭火之光的亮銀色,頃刻之間,已經變作黑色。頓時,頡利以及書房內的內侍衛士們,都是變了臉色。


    “這……這是……”頡利神色驚恐間,掠過一抹極為明顯的陰沉之色。


    “陛下現在可相信了?”


    “相信。相信。”頡利連忙點頭,旋即略有些焦急地看著公孫,“先生醫術高明,可能看出本王中的是什麽毒,可有解法?”


    公孫歎了口氣,“此事說來慚愧,學生雖然師承藥聖,但畢竟來自中原,陛下所中之毒,學生從未在中原的藥材典籍內見過……”


    聽到這裏,頡利臉上原本的希望之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絕望,一種害怕死亡的……絕望。


    “難道先生也解不了此毒……”


    公孫又歎了口氣,“非也……此毒學生雖然未能在中原藥材典籍中尋到,但今日下午,學生已經去過貴國的藥材鋪和藥店,經過對原藥材的辨認,已經可以確認陛下所中之毒是一種極為狠辣的慢性混毒,毒效發作至少要滿足三年時間不間斷吃下方才可能而解法,學生也已經從藥材鋪那裏尋到。”


    聞言,頡利一顆幾乎提到了嗓子眼的心這才落了下去。


    他喵的,以後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麽大喘氣?


    頡利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中無語。


    “這麽說來,本王的毒還是可以解得了?”頡利略帶著一絲試探地口吻問道。


    “自然。”公孫微微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一份寫好的解方,交給內侍,“隻要陛下照方吃藥,保準可以藥到病除。”


    “另外……”說到這裏,他又從懷中取出了四張被揉皺又撫平的紙張,交給那個內侍,“此乃學生親眼目睹那禦廚下毒之後搜集到的證據,我家府主命我一同交與陛下處置。”


    頡利的臉色越發陰沉起來。


    他緩緩地從內侍手中接過解方和包裹毒藥的紙,凝視起來。


    “有勞先生,還請先生轉告辰府主,本王是不會讓他失望的。”


    聞言,公孫嘴角微微一翹,隨即轉身告退。


    望著公孫離開的背影,頡利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一張臉陰沉如水,凝視手中之物片刻後,他忽然拍了拍手。


    一陣風乍起,隨即一道人影便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麵前。


    “陛下。”


    “去,給我把一切都調查清楚。”頡利冷聲下令。


    那人點了點頭,伴隨著又一陣陰風刮過,消失不見……


    ……


    ……


    明秀半畏懼半花癡地看著眼前一襲白衣的雪天寒。


    他是來向自己盤問二公主失蹤前後的細節的。


    對於這個一直都冷冰冰的人,明秀心中還是有些懼怕的,不過相比他的性格,他的臉卻又實在讓明秀提不起懼怕的感覺,因為實在是……太好看了。


    即便蠻國的審美與中原有所不同,但麵對這樣一張即便是女子都要嫉妒的俊俏臉龐,明秀還是忍不住有些花癡起來。


    尤其是當這樣一個完美的美男子就站在自己麵前不遠的時候,明秀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公……公子,該說的我那天就已經全都告訴你們了,我真的不記得自己還有什麽遺漏的地方了?”


    雪天寒看著她如此模樣,不由微微皺眉。雖然他經常會見到,但卻並不代表他能理解,為什麽每個見到自己的女子都會有這種奇怪的反應?難道他們都生病了?


    “你不用激動,我隻是想來問問其他的細節,你隻要盡力迴答就好。”皺了一迴眉頭,雪天寒淡淡開口。


    “嗯嗯,我知道了。”明秀用力點了點頭,臉上的花癡之色越來越嚴重了。


    雪天寒自然沒有在意這些,直接開口問道:“我這次來是有兩個問題要問你,其一就是二公主失蹤當晚,有沒有什麽較為異常的地方?”


    “較為異常的地方?”明秀很努力地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沒有,當日公主殿下還是和往常一樣看了很長時間的書,然後反鎖了門窗就寢。”


    “你說她看了很長時間的書?有多長時間?”


    “大概一個時辰左右吧。”明秀想了想。


    “二公主殿下平時很喜歡看書麽?如此說的話,她和三公主倒是有些相像啊……”這時,一個聲音忽然傳來,就見同樣一襲白衣的淩妙音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這裏。


    雪天寒皺著眉頭看了淩妙音一眼——你怎麽來了?


    淩妙音笑著使了個眼色——我為什麽不能來?


    雪天寒默然不語,卻聽明秀搖了搖頭,道:“不一樣的,三公主與公主殿下雖然都喜歡看書,但她們的道不同。三公主除卻中原詩詞歌賦之外,隻喜歡醫書藥典,而我家公主殿下,則尤喜歡中原的兵法戰書,這一點她們截然不同的。”


    “二公主喜歡兵法,莫非……她很渴望上陣殺敵?”雪天寒摸了摸下巴,沉吟起來,而這個不經意間的習慣性動作,卻讓明秀的心跳的更快了。


    “是,是的。二公主的確很希望能夠上陣殺敵,隻是我們與中原多年無戰,她一直無法滿足心願……”說到此處,明秀才想起來站在自己麵前的兩個人便是來自中原,於是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輕聲道,“抱歉,妾身失言了。”


    雪天寒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嘴角露出一個極為撩人的笑容,對著明秀道謝:“原來如此……那麽第二個問題,最近二公主是否和大公主有過接觸?”


    “大公主?”明秀一臉狐疑地看著雪天寒與淩妙音,完全不明白他們為什麽會問這樣的問題。


    淩妙音笑著解釋道:“不要想太多,我們也隻是隨便問問而已,沒有其他的意思。”


    明秀輕點臻首,但目光中仍有懷疑之色閃動,顯然是不相信淩妙音剛剛的說辭,不過,她也沒有再去深思這件事,而是開口道。


    “雖然大公主與我家公主殿下是親姐妹,但是自從二人成年之後,彼此間往來也變得少了許多,最近的一次,我記得還是在一年多前……對了,我家公主殿下失蹤那天的下午,我們曾經去參加了大公主提議舉辦的茶會。”


    “茶會?”淩妙音眉頭微皺。


    “大公主提議舉辦的……那大公主在茶會上可有什麽異常之處?”雪天寒問道。


    明秀搖頭,“沒有,那天一切都很正常,除了八公主,三公主和九公主殿下之外的其他公主們都聚集在一處喝茶談天,大公主也是如此,沒有什麽比較異常的地方。”


    聽罷,雪天寒微微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多謝……”


    言罷,抱拳行李。


    明秀慌忙道:“公子不必如此客氣。”


    雪天寒卻道:“姑娘你為我們提供了如此重要的線索,理當受禮。我等還有其他要事,就此告辭。請。”


    說完,便和淩妙音離開了。


    隻留下明秀一人依舊站在原地犯花癡。


    ……


    ……


    夜,深沉而凝重。


    頡利的書房中,燭火通明,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頡利一臉嚴肅,端坐在書案之後,目光一點一點的掃過恭恭敬敬站在下方的七位女兒。


    此時此刻,所有的公主臉上,也都是凝重之色,就連平日裏向來跳脫的五公主,此刻也是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一雙美目似驚又懼地看著自己的父汗。


    氣氛,凝重至極,幾乎壓的殿內所有人,都快要喘不過氣來。


    所有的公主,都在望著頡利,心中暗自猜測著父汗召集所有人的目的。


    她們都是被突然召集過來的,在此之前,沒有任何預兆。也因此,所有的公主對於此次召集的目的,都不甚清楚。


    隻是,看父汗臉色如此嚴肅,想必是什麽大事。


    頡利的目光,從最後的七公主朗雲臉上移開之後,才緩緩開口道:“你們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麽會叫你們過來?其實,我今日召集你們所有人過來,是因為有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要向你們宣布。”


    說到這裏,頡利麵色猛然一變,隨即冷聲開口:“帶上來!”


    幾個衛士押著一個垂頭喪氣的狼狽人影走了進來,看到這個人影的瞬間,所有的公主都是麵色微微一變。


    因為此人身上,穿著禦廚的服飾。


    卻在這時,頡利再度開口,“本汗今日召集你們前來,就是想要告訴你們兩件事,其一,本汗今日才從公孫先生那裏得知,有人給本汗的午膳之中下毒,而那下毒之人,便是此人!”


    聞言,所有的公主們都是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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