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柳煌翠的話,辰禦天的目中,頓時閃過了一抹精芒!


    他想到了一個極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組織。那就是覆天教!


    他們想要得到風家至寶來打開風族聖地的封印,前提便是要得到九大蛇首手中的地圖殘片,而很顯然,無論其他蛇首的想法是什麽,但由於嶽淩霄的原因,讓他們的這個目的,及其難以達成,甚至無法達成。


    因此,覆天教不惜故意將與九大蛇首有仇的淩霄武引到京城,甚至故意泄露九大蛇首的行蹤,以便借助淩霄武這把利刃,將嶽淩霄徹底斬殺!


    這聽起來似乎非常合理。


    但卻有兩個疑點難以解釋。


    其一便是淩霄武風家遺孤的身份,他從未在江湖公開過這個身份,也從未使用過有關風族的內力,覆天教又是如何鎖定了他的身份,知道他便是風族唯一的後裔的呢?


    其二則是第一封匿名信寄到太乙天府的時間是一個多月以前,但嶽淩霄殺害武乘天公開反叛覆天教卻是在半個月之前,時間對不上。且當時嶽淩霄也沒有反叛覆天教,他們此時泄露九大蛇首的蹤跡,也得不到絲毫的好處。


    如此分析下來,那給太乙天府發匿名信的,應該不可能是覆天教!


    但若不是他們,又會是誰?


    辰禦天再度陷入了沉吟。


    “等等……”忽然,他眼睛一亮。


    “我怎麽就忘了此案牽涉到的,不隻覆天教這一神秘勢力,還有……”一念及此,辰禦天腦海中不由自主迴想起了在武家莊園遇到的那位張月鹿老者,此人接連數次都能夠看破他的打算,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雖然還不太清楚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麽,不過從當初柳三娘留下的隻言片語來看,他們的目的,應該也是風家至寶的藏寶圖……可是為何?”


    辰禦天神色一變,目光微微湧現出一抹疑惑之芒。


    而他的這一抹神色變化,自然也沒能逃過雪天寒的目光,他看著辰禦天,目中微微掠上一抹好奇。


    一旁的玄曦,對此也是有些好奇。


    但就在他們準備詢問之時,忽聽門外傳來了跑堂夥計的聲音:“客官,有位官爺想要見您。”


    淩霄武聽罷微微一愣,隨即看向了一旁的辰禦天。


    辰禦天看了看與雪天寒、玄曦相互對視一眼,隨即神色微微一凜,打開了房門,隻見客棧夥計麵帶笑容的站在門前,在其身後,一個身著捕快官服的青年筆直如槍的站著,正是京畿府捕頭周林。


    “周捕頭,你怎會來此?”


    辰禦天與玄曦帶著一絲詫異看向了周林,周林看著二人,微微一笑,隨即告訴了三人一個讓人無比驚訝的消息。


    ……


    ……


    半個時辰前。


    京畿府門外的鳴冤鼓忽然響聲大作,刑恩銘連忙更換官服,來到了大堂之前。


    升堂威武之聲畢,捕頭周林與幾個衙役帶著一個身形微胖的中年人來到了大堂之上。


    “拜見青天大老爺!”


    此人方上堂,倒頭便拜,對著堂上的刑恩銘深深一叩首後,大聲叫道。


    “堂下所跪何人?擊鼓所為何事?”刑恩銘一臉威嚴,問道。


    “小人李雲,乃是城西悅來老店的老板,之所以擊鼓,是因為小人今天偶然見到了這張告示,發現這告示上麵所畫之人,與之前住在我店中的一個房客很是相像,所以前來擊鼓告訴大老爺。”中年人連忙說道,同時從懷中取出了一張之前京畿府張貼出來的那張畫著人頭畫像的告示。


    刑恩銘一聽,立刻精神一震!


    “哦?你說這畫像中人與你一個房客極為相似,此話當真?”


    “小人所言當然句句屬實,豈敢有半句謊話欺瞞大人?”李雲語氣中微微帶著一絲驚恐,連忙說道。


    刑恩銘微微點了點頭,笑道:“本官諒你也沒那膽子!既然如此,你便將有關那位房客的事情詳細道來。”


    “是!”


    李雲再度向著刑恩銘拜了一拜,隨即開口道:“大概半個月前,那位房客與人結伴來到了我的客棧中住店,我見他們打扮的像個富裕之人,便將我店中最好的兩套上房分別租給他們二人,他們也的確出手闊綽,直接付給了我三個月的房錢,還說那兩套上房就給他們留著,就算他們近期不住,也不要讓別人占了去。”


    “本來對於此類行為我並不在讚同,但看到他們出手闊綽的份上,也就同意了這個要求。沒想到當天晚上他們二人一同出去之後,便再也沒有迴來過……一開始我還以為他們是趁我們不注意之時離開了,畢竟他們也曾說過離開也不要讓人占房的話。”


    “不過今早來了兩個客人,說是要住那兩間上方,而且隻住一天,我想他們兩人已經離開了大半個月,也不可能就在這一兩天內迴來,便將房子租給了那兩位客人,可沒想到,等我打開房門之後才發現,他們二人當日帶來的行李都還原封不動的放在房間……”


    說到這裏,李雲的語氣一下子變了。


    刑恩銘也微微眯起了眼睛。


    “看到房間裏的情景,我覺得心中有些不安,正想來此報官,卻在路上看到了這張告示……”李雲拿起了那張告示,“這告示上的人,與那兩個房客其中一個人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就連臉上的這顆痣的位置,都完全相同。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


    聽到這話,刑恩銘的目光已經徹底變了。


    麵容相似或許還說明不了什麽,但連臉上的痣的位置都能完全相同……


    這已經充分說明,那位房客,極有可能,便是那顆人頭所屬的身份。


    刑恩銘盡力壓製著胸中的激動,一拍驚堂木,開口道:“李雲,你可知此人的姓名?他在你們客棧的賬簿之中,應該留有姓名才對。”


    李雲連忙點了點頭。說道:“有的,有的……大人,我的確有那人的名字,他在我們店中所登記的名字,叫做孟星雲,而那與他一同住店又一同消失之人的名字,叫做嶽淩霄!”


    “什麽?”


    聽到這個名字,刑恩銘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睜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李雲!


    “你……你說他叫什麽名字?”


    李雲先是被他如此反常的舉動嚇了一跳,平息心情之後才又道:“哦……他叫做孟星雲,而他的同伴則名為嶽淩霄!”


    “嶽淩霄?嶽淩霄……難道真的是他?”


    刑恩銘喃喃,神色沉吟間,目中的光芒越來越亮。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配合著震驚的神色,浮現在臉上。


    思來想去,他覺得此事不能再這樣問下去了,便命令衙役帶著李雲下去辨認那顆人頭究竟是否就是其口中所言的孟星雲,然後派周林以最快的速度去九龍府通知辰禦天。


    ……


    ……


    辰禦天得知事情的原委後,立刻跟淩霄武等人告別,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城西悅來老店。


    等來到客棧門口,便見一大群衙役將門口封鎖,一個看起來十分精明的捕快正站在門口四下張望。看到周林,立刻小跑了過來。


    “周頭兒,你總算來了。”


    “大人呢?”


    “大人和九龍府的神捕們早就在裏麵了,還吩咐我見到你就趕緊帶你們進去……”


    說著,精明捕快帶著四人直奔客棧三層最裏麵的那兩件上房。


    來到房間內,辰禦天就看見刑恩銘以及公孫、霍元極等九龍府剩餘眾人全部都在裏麵,其中霍元極和武動天正在翻揀一個藍色的包袱,公孫則站在一幅畫的前麵,怔怔出神。


    “大人!”


    “邢叔叔!”


    刑恩銘看到周林以及辰禦天三人到來,連忙麵帶喜色地迎了上來,“你們終於來了……李雲已經辨認過那顆人頭的,如今已經可以證實,那人頭正是屬於其口中的孟星魂的。而此人,應該便是嶽淩霄所殺的第二個人,也就是武乘天死後第二天被淩霄武他們發現的那具屍體。”


    聽罷,辰禦天立刻神色一動。


    雪天寒也是摸著下巴,陷入了沉吟。


    便在此時,翻揀包袱的霍元極與武動天,無意中從包袱內掉落了一樣東西。


    這樣東西掉落在地上,頓時發出一聲極為清脆的金鐵之音。


    廳內眾人的目光隨即被其吸引。


    隻見那樣東西是一方玉佩,溫潤晶瑩,通體翠綠,卻足有半個手掌大小。


    以玉佩而言,這樣的尺寸,未免有些過大。


    辰禦天盯著這一方大玉佩,頓時神色一變!


    因為他看到,在這方玉佩之上,刻著兩個不算太起眼的小字:


    “風雨。”


    看到這兩個字,辰禦天頓時明白了。此物,並非屬於這房間中的主人孟星雲。而應該屬於當年被他們與覆天教聯手滅掉的風家,因為“風雨”二字之中的“風”字,象征著的便是風家所代表的聖武八大聖族之一,風族!


    至於那個“雨”字,象征的則是同為八大聖族之一的雨族。


    白凡曾言,聖武時代八大聖族之中,時空二族以及風雨二族之間的關係極為緊密,兩族族人多有聯姻之舉,這玉佩,或許便是當初風雨二組某兩位族人聯姻之時的信物……


    至於此物為何會出現在這裏,想來應該是當年滅掉風家之後,孟星魂順手牽羊從風家把此物帶走的吧……卻不想他會再次遭遇橫禍,讓這塊玉佩落入官府手中。


    “下次若有機會,便將此物交還給淩兄吧。”辰禦天正這麽想著,便見到眾人對於房間的搜查已經接近尾聲。


    孟星雲的房間內並沒有太多有用的證據,不過霍元極和武動天還是從包袱裏找到了他的官憑路引以及身為九蛇會蛇首的信物,由此,其身份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


    於是眾人便來到了隔壁嶽淩霄的房間搜尋。


    相比於孟星雲的房間,嶽淩霄的房間內留下的行李並不是很多,除了一個包袱之外,便隻有一把長劍,淩妙音拿起那長劍仔細看了看,隨即微微搖搖頭。


    這是一把非常的普通的劍。


    於是眾人將目光轉向了嶽淩霄留下的包袱。


    包袱內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隻有幾件換洗的衣物和兩本書,其餘便是一些黃白之物,想來應該是進京的盤纏。


    公訴從衣物中找到了一張官憑路引,打開一看,隻見上麵本應寫姓名的位置上寫著“嶽淩霄”三個大字,這也足以說明這個包裹以及房間的確就是嶽淩霄的。


    隻是這房間之中,幾乎沒有任何有用的發現。


    刑恩銘微微皺了皺眉頭。


    好不容易找到了兇手留下的東西,卻在其中沒有發現半分有用的證據,這讓他很不甘心。


    忽然,他眼睛一亮,似是又想到了什麽,問一旁的李雲道:“李雲,你可還記得這個房間的房客的相貌?”


    李雲聞言,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當然記得!大人,因為他們兩個人當初出手十分闊綽,所以我對他們的印象還比較深刻,否則也不會在看到告示之後便認出那上麵的人便是孟星雲了。”


    聽到這話,刑恩銘頓時高興起來,連忙道:“當真?那你且隨我來。”


    說著,他直接帶著李雲離開了房間。


    對此,眾人麵麵相覷,不知他帶著李雲究竟要做什麽。


    唯有辰禦天微微歎了口氣,他雖然已經猜到了刑恩銘究竟想要做什麽,不過卻並不認為那樣做會有效果。不過讓刑恩銘去試試,倒也無礙。


    想到這裏,他再度歎了口氣,隨即目光略顯凝重地迴到了桌上的那個包袱上。


    不知為何,在看到那個包袱裏的東西的一刹那,他的心中便是莫名的生出了一絲古怪之感。


    但他卻又說不出究竟是那裏古怪。


    那似乎隻是一種直覺,一種本能的反應。


    “或許是我多慮了吧……”沉吟半晌,辰禦天看著那包袱,喃喃自語了一句,隨著眾人陸續離開房間,他隻好苦笑了一聲,臨走之前,再度迴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個包袱……


    ……


    ……


    翌日,京畿府在全城發出了海捕文書以及通緝令。


    所通緝的對象,正是嶽淩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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