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禦天的確很吃驚。


    他萬萬沒有想到,此案,居然會與覆天教有所聯係。


    雖然目前,尚不能確定那可疑之人與釋洞機的具體關係,但,與釋洞機走的那麽近,難免會有問題。


    “如果此人,真的是覆天教教眾,那麽與他一起的死者淩戰舞,自然也是。那麽他們去武家莊園,又是為了什麽目的?”


    辰禦天眉頭微皺,微微沉吟。


    “他們去武家莊園,應該就是為了調查武乘天的死因。”


    一旁,唐鳳玲微微眯著眼睛,略一沉吟後開口。


    “因為我記得,武夫人說過,他們隻是問了一下武乘天死亡那天的行蹤,在得到答案之後,便離開了。”


    “從這方麵看,他們應該是從武夫人的敘述中知道了真正的兇手,達到了此行的目的後,便離開了。”


    辰禦天輕輕點了點頭。


    “你說的不無道理,不過我們必須考慮全麵,任何的可能性,都不可以放過。”


    唐鳳玲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對。那你可有其他合理的猜測?”


    “暫時還沒有。”辰禦天搖了搖頭,如是說道,“不過我總覺得,事情應該沒有我們想的那麽簡單。”


    “我知道了。”唐鳳玲點了點頭,安靜的離開了。


    這是她第一次沒有故意對辰禦天說氣話。


    因為,她知道,此時的辰禦天,需要安靜。他需要一個足夠安靜的環境,去思考那些問題。


    “或許,我們從一開始,便走錯了方向……”


    唐鳳玲離開後,獨自坐在房間中的辰禦天抬頭看了看窗外,沉默了很久,開口說道。


    而後,他再次沉浸在思索之中。


    直到公孫敲響了他的房門。


    ……


    ……


    “大人,死者手腕上洗掉的刺青,基本上已經還原了。”公孫方一進門,便是對辰禦天如是說道。


    辰禦天目光猛然一閃!


    接著,公孫便是將一張白紙遞了過來。


    辰禦天接過來一看,隻見紙上畫著一顆筆畫簡單,卻足顯猙獰的蛇首。


    此蛇首雙目陰寒,蛇鱗森森,讓人一眼望去,便畏之膽寒。


    寥寥幾筆,卻能夠將蛇首勾勒地如此栩栩如生,不得不說,當初設計此圖案之人,必有大才。


    “他們手上的,都是這個麽?”辰禦天看了一眼白紙,抬頭看著公孫問道。


    他沒有去問公孫是如何將圖案還原的,因為在他看來,無論使用什麽方法,那都是公孫的自由。


    而且,那根本就不重要。


    公孫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還原了所有人的傷口,依據不同的傷口殘留痕跡畫下來這副完整的圖案。”


    辰禦天點了點頭。


    既然這完整的圖案,都是從四個人身上殘留的傷痕刻畫補全的,那麽自然而然,四個人的刺青,應該是一樣的。


    “不過,我比較在意的是它的圖案。”


    公孫微微眯了眯眼睛,看著那幅畫,目中露出一抹沉吟,開口說道:“這與他們的玉佩一樣,都是同一種東西,蛇。”


    是的,無論是這刺青圖案,還是從死者身上以及疑似是兇手遺留之物的兩塊玉佩,都是蛇的形狀。


    如此巧合,讓公孫不由有些懷疑。


    “或許隻是巧合吧……”辰禦天微微有些不在意地開口。


    “不過現在我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我思來想去,覺得事情應該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簡單,尤其是還可能牽扯到覆天教這個勢力。”


    公孫眼中驀然閃過了一抹錯愕之色。


    “大人所言,此案牽扯到覆天教?這是怎麽迴事?”


    聽罷,辰禦天這才想起,此案牽涉覆天教一事,除卻他與唐鳳玲之外,其他人尚不知曉,便歎了口氣,說道:“事情是這樣的……”


    說完,公孫麵色驟然變化!


    “竟有此事……既然他與釋洞機私下會麵,必然與覆天教有所聯係,而淩戰舞……應該也與覆天教,有所聯係!”他斬釘截鐵般,開口。


    “我也是如此想的!”辰禦天點點頭。


    “隻不過,我懷疑的,不隻是淩戰舞一人而已。”


    公孫的麵色倏然一變,目中湧上一抹極為明顯的驚訝之色,看著辰禦天,緩緩開口道:“大人的意思是……就連武乘天與嶽淩霄,也在這懷疑之列?”


    辰禦天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既然淩戰舞有可能是覆天教教眾,那麽與其本就是故友的武乘天以及嶽淩霄,自然也很有可能。”


    “甚至不光如此,就連那兩個不知身份的死者,也很有可能。”


    “畢竟,他們的手腕上,都有相同的刺青!”


    辰禦天拿起了那張畫著蛇首刺青圖案的紙,沉聲開口。


    公孫聞言,微微點頭,看了那刺青圖案一眼,說道:“這的確不無可能。若是如此,我們恐怕需要先弄清楚這個刺青究竟代表什麽意思了。”


    “不光如此,武乘天此人的過去,恐怕我們也需要了解一下了。”辰禦天接口道,“隻是不知道,武夫人對此,究竟知道多少?”


    公孫微微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


    “那樣的話,結果恐怕會讓大人你很失望。我覺得此女,應該不太可能知道這些事情。武乘天,也不太可能讓他知道這些事情。”


    “我明白。”辰禦天點了點頭,忽然間咧嘴一笑。


    “不過……不試試又怎麽可能知道呢?”


    公孫明白了他的意思,苦笑著點了點頭。


    但辰禦天此時,臉上的苦笑之色驀然間消失無蹤,正了正色,問道:“不說這個了……邢叔叔他們張貼出的告示有沒有什麽收獲?”


    聽到這話,公孫不由自主歎了口氣。


    “目前還沒有任何收獲,那顆人頭的主人似乎也不是京城人氏,也沒有家屬前來認領。”


    辰禦天也歎了口氣,目中露出一抹早知如此的神色,緩緩道:“看來,突破口就在這裏了。希望此行,能夠有些收獲……”


    聞言,公孫的神色也是微微一動。


    “希望如此吧……我也會抓緊時間調查一下刺青圖案的事情……可惜大人你一迴京城,玄天衛的控製權便交迴到了陛下手中,不然此事就能夠稍微輕鬆一些了……”


    辰禦天聞言微微笑了一下。


    身為大玄王朝最精銳的情報網,玄天衛的使用權,在他迴到京城的那一刻,便再度移交迴了天子玄燁的手中。


    這也當初出巡之前便定好的規矩。


    “說的也是……不過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畢竟他們已經不在我們的掌握之中了啊。”


    “誰說不在的?”


    一個聲音忽然傳來,清脆又不失特點,在房間外響起,令得屋內的兩人,同時大吃一驚,目光不由自主望向了房門。


    “吱嘎……”房門應聲而開。


    一道熟悉的倩影,出現在門後麵,笑臉盈盈地看著他們。


    屋中二人的麵色頓時變了。


    尤其是辰禦天,在打開門的一瞬,整個人便是直接怔在了原地,隨即一抹喜出望外之色,混雜著一種說不出的激動,呈現在他的目中!


    是的,來者……正是從皇宮內迴來的玄曦。


    ……


    ……


    玄曦的出現,令辰禦天與公孫大吃一驚,但最讓他們吃驚的,還是她在進來之前,在門口說的那句話。


    “誰說不在的?”


    這簡短的五個字,透露出來的信息,卻是無比龐大。


    辰禦天和公孫都是狐疑地看著她。


    玄曦看著二人如此,神色中略有一絲不喜,問道:“你們幹嘛如此看著我?難道我的臉上有花麽?”


    二人同時搖了搖頭。


    玄曦的臉上當然沒有花。


    不過她的身上,卻真的有花。


    直到此時,辰禦天才發現,玄曦這一次從皇宮內迴來,穿得竟然不是普通的便服,而是一身淡粉色的宮裝。


    宮裝剪裁得體,淡粉色的輕紗布料配上略帶著深粉的花朵布飾,將少女的可愛,襯托的淋漓盡致。


    如此裝束,足以說明,這一次,她竟然不是偷偷從皇宮內苑偷跑出來的。


    這不禁讓辰禦天大吃一驚!


    “公主殿下,你方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公孫看著從門口走進來的玄曦,微微一笑,說道。


    隻見玄曦神秘莫測地笑了笑,看了辰禦天一眼,說道:“本宮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猜猜看,是什麽?”


    聽到這話,公孫頓時苦笑起來。


    這要如何猜?完全沒有線索,就算是想要分析,也不太可能吧?


    但辰禦天的麵色,卻在這一刻猛然變了!


    他略有些難以置信地看了玄曦一眼,問道:“真的麽?”


    玄曦明白,他已然猜到了那個好消息,於是微微點了點頭,開口:“是的,雖然和你想象的有一些出入。”


    說著,她將一塊傳訊玉牌交給了辰禦天。


    看到這玉牌,公孫的麵色也變了。


    顯然,他也猜到了那個好消息究竟是什麽了。


    “這……不可能吧?”


    玄曦輕輕搖了搖頭,說道:“的確不可能,這隻是其中的一個小隊,大概隻有十幾人,不過皇兄也說了,從此之後,他們便隻需要聽從你的命令。”


    聽到這話,辰禦天以及公孫皆是大吃一驚!


    是的,玄曦帶來的好消息,就是玄燁已經批準將玄天衛的一個小隊,完全交給九龍府去使用!


    這,早在玄曦開口說出好消息三個字的時候,辰禦天便已經猜到了。


    因為,玄曦進來之前說出來的那句話,提示了他。


    當時,他正說到“玄天衛已經不由自己使用了”的時候,玄曦突然在門外說出了那句“誰說不在的”。


    而且,今日的玄曦所穿的宮裝,對於他而言,也是一個重要的線索。


    宮裝,對於大玄王朝的女子,尤其是玄曦這種王公貴族的女子而言,便是類似於男子官服一般,因女子無法做官,故而宮裝對於她們,便有了更加重要的意義。


    而其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便是用做禮服!


    即是禮服,那麽很明顯便應該在正式場合穿著,而玄曦此番既然穿著宮裝而來,那邊說明她此次來九龍府,所代表的身份並非是九龍府的九龍神捕,而是大玄王朝唯一的長公主。


    因此,在看到玄曦一身宮裝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辰禦天便斷定她來這裏,定是有事情要代替天子宣布。


    其次便是玄曦說出的好消息三個字了。


    聯合之前的兩條線索,所得到的結論就是……玄曦此行前來,是為了代替玄燁宣布事情,而其宣布的事情,必然與玄天衛有關,且是一個好消息!


    而當前對於他來說算得上是好消息,且又與玄天衛有關的,便隻有一個,那便是玄天衛的使用權限!


    如此一來,答案便唿之欲出了。


    雖然,最終的結果,還是略有一些偏差,不過對於辰禦天而言,這的確算得上是一個絕頂的好消息了。


    握著手中的令牌,辰禦天目中依舊還有著殘餘的難以置信之色一閃而過。


    玄曦看著他如此模樣,笑了。問道:“怎麽了,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麽?”


    辰禦天笑了笑,說道:“是啊,畢竟這個消息太過震驚了。這可是天下最精銳的玄天衛,就這樣隨隨便便交給我一隻小隊,難道天子就不怕引起其他大臣們的非議麽?”


    玄曦看了看他,心想怎麽可能會怕那些非議呢?畢竟你的身份很不一般了啊。


    不過,辰禦天顯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即便他知道了,恐怕也不太會明白玄曦所想的意思。


    畢竟,此時的他還不知道,太後已經秘密召見了自己的父親。


    更不知道,他們在那次秘密的會麵當中,到底談了些什麽。


    ……


    ……


    陽光明媚,天朗氣清。


    淩霄武獨自一人坐在房間之中,微閉著雙目。在他身前的木桌上麵,放著一張白紙。紙上,畫著一個圖案。


    那,是一個十分猙獰的蛇首造型!


    若此時辰禦天或者公孫二人之中有一人在場,看到這紙上的蛇首圖案,定然都會為此大吃一驚!


    因為,眼前的圖案,與公孫所還原的刺青圖案,一模一樣!


    忽然,淩霄武雙目猛然睜開,一縷精芒,爆閃而出!


    他望著紙上的蛇首圖案,冷冷哼了一聲,說道:“無論你們在哪裏,還剩幾人,我都會將你們找到,一一殺死……這,是我當年在離開那個地方的時候,便發下的毒誓,如今,終於可以實現了……”


    最後一字落下的時候,房門忽然打開了。


    房中的人,也隨之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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