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寒一語,猶如驚醒夢中人,讓所有人都是一陣恍然。


    辰禦天和公孫,也是微微點了點頭。這一點,也是目前比較困擾他們的問題。


    如果在白秀秀死亡的那一刻,劉敬言能夠有不在場證明的話,那麽其殺人之論便能夠不攻自破。


    但眼下,他們,去找不到這樣的證明。


    劉母聞言,想了想道:“我兒是更夫,他平常都是和一個自幼一起長大的發小一起打更的,或許,那個人可能知道我兒在二更時分的行蹤。”


    “哦?真的麽?看來我們明天要去拜訪一下他了。”辰禦天道。


    “不。”劉母搖了搖頭,“他是更夫,白天的話,他一般都在休息的。如果大人要想找他的話,最好是趁著晚上他清醒的時候。”


    “既然如此,那還請夫人告知那人的住處所在。”公孫拱手道。


    劉母搖頭,“我不知道他究竟住在何處,不過聽言兒說,一般像這種時候,他應該都會在城裏的萬金賭坊裏。”


    聞言,眾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


    就在這時,玄曦突然站了起來,看了看眾人。


    眾人對她如此突然地動作表示奇怪,紛紛看向她。


    “玄曦,你有什麽事麽?”


    龍尊看了她一眼,輕聲問道。


    “是的,師父,我有個決定,要在這裏,向大家宣布。”玄曦向著龍尊微微拱手,隨即看向在場的所有人。


    眾人都認真地看她。


    隻見玄曦看著眾人,鄭重開口,“我決定從今夜開始閉關,不突破到罡氣離體,就絕不出關!!”


    “什麽?”


    聞言,,所有人都是吃了一驚,尤其是辰禦天和龍尊這兩個了解玄曦的人,目中的驚訝之色相比其他人,要更勝一籌。


    “哎?公主,你,你是在說真的麽?”


    辰禦天如同見鬼一般的看著玄曦,目中的懷疑光芒幾乎要將其吞噬。


    “當然是真的了!本宮一言九鼎,怎麽會說假話呢?”


    玄曦的神色極為認真,堅定。


    見狀,辰禦天終於明白她是認真的了。


    但是,為什麽呢?


    為什麽一向最不喜歡修煉的玄曦公主,會突然主動要求閉關呢?


    這實在是比任何的謎團都要讓人費解。


    “因為經過這次與花蝴蝶的戰鬥後,讓我深刻的體會到了自己功力的不足,我想要變強,不想成為咱們之中,最弱的人!”


    在龍尊的再三詢問下,玄曦如是說道。


    聽完她的迴答,在場眾人皆表示理解。


    畢竟,拋卻九龍府同僚的身份不談,大家也都是武者,都很清楚強者之心,是每一個武者,都必須具備的東西。


    沒有哪一個武者,甘願成為弱者。


    所以,玄曦的想法,眾人多少都能夠感同身受一些。


    但玄曦在說完這些話後,忽然抬起了頭,看向了眾人之中的呃辰禦天。


    “還有就是因為……”


    說到這裏,她突然俏臉生紅。


    辰禦天的臉也不由微微一紅。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是將目光放在了二人身上。


    眾目睽睽之下,玄曦的臉越來越紅,最終抵不住這種注視,捂著小臉羞澀而逃……


    而辰禦天看著她逃走的背影,卻微微有些愣神。


    見狀,眾人也不管有沒有誤會,紛紛有一副會意的眼神,看向了依然留在現場的辰禦天……


    ……


    萬金賭坊,幽州城內最大的賭坊之一。


    身為整個幽州城裏最豪華的賭坊之一,萬金賭坊,向來都是一些賭徒的天堂。


    據說,整個每到夜晚,整個幽州城的賭徒,足有三分之二,都聚集在萬金賭坊裏麵。


    在這裏,不僅可以玩遍所有的賭博遊戲,還可以進行賭鬥、賭馬、賭舞等一係列刺激好玩的特別活動。


    而這,也是這個萬金賭坊,最吸引人的地方。


    為了弄清楚劉敬言在案發當晚究竟有沒有不在場證明之事,辰禦天帶著公孫、霍元極以及唐鳳玲三人,在劉母的指示下,來到了這座有名的銷金窟。


    而當眾人來到此地時,正好趕上了此處極為特別的賭舞正在進行!


    隻見賭坊二樓的賭鬥台上,六名絕美舞姬穿著單薄的衣衫持劍而立,舞台四周,則懸掛著諸多類似射箭用的標靶一般的東西,一眼望去,足足有數百個。


    辰禦天眾人站在台下,望著眼前的一幕,皆有些好奇。


    他們根本不知道,這樣的擺設究竟是要做些什麽。


    不過,他們來此,本來也並不是為了賭博。


    “我等三人分開打探,看看此處是否有人認得那個劉敬言的發小,他既然是此地的常客,那麽認識他的人,應該不少。”


    望著台上的動靜,辰禦天給另外二人傳音。


    公孫和唐鳳玲微微點了點頭,隨即,公孫直接離去,但唐鳳玲,卻是沒有動作。


    不但如此,她還一臉奇怪地看著辰禦天。


    “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麽?”


    聽到這話,辰禦天頓時奇道,“什麽意思?”


    “你不是我等要分開打探麽?”


    “嗯。是啊,怎麽了?”


    “那你怎麽還站在這裏,快點去別處打探啦。”唐鳳玲一本正經地對辰禦天道。


    聞言,辰禦天頓時無語。


    “這裏交給我就行,你快點去別處打探吧!”唐鳳玲微微眨了眨眼,


    辰禦天哪裏還不明白她的意思,隻好離開。


    不過,他雖然離開了之前的位置,卻沒有離開賭舞的擂台,而是調轉了個方向,來到了對麵。


    望著眼前如開水一般沸騰不休的賭徒們,辰禦天微微皺了皺眉,此時賭舞顯然已經快要正式開始了,正是所有參與賭舞的賭徒們最後下注的時間。


    看著一個個將錢壓倒各自心儀的舞姬身上的賭徒們,辰禦天摸了摸下巴,隨即從腰間掏出十兩紋銀,沉吟片刻,走向了下注的盤口。


    然後,他對這其中一個剛剛下過注的賭徒抱了抱拳,“這位兄弟,在下想要請教一下,這賭舞,究竟是怎麽個賭法?”


    那賭徒見他施的是江湖禮數,同樣抱了抱拳,“兄弟是外地人吧?”


    “沒錯。在下今日剛剛來到幽州,聽聞這萬金賭坊好玩的極多,所以過來見識見識。”


    “難怪你會不知道這賭舞的賭法了。”賭徒微微點頭,“你看到那舞台四周的標靶了麽?”


    “看到了。”辰禦天點頭。


    “這賭舞的奧秘,就在這些標靶上。”


    “哦?此話怎講?”


    “這賭舞的舞姬,是由萬金賭坊親自調教的,這些女子在賭舞之時,會演奏一種極為優美的劍舞,而這賭舞,就是讓這些舞姬在劍舞途中,不斷地此中這舞台四周的標靶,最終誰刺中的標靶多,那麽那名舞姬,便會是此次賭舞的勝利者。”


    “原來如此。”辰禦天微微點頭。


    “你在看這些舞姬們手中所拿的木劍,那劍尖之上,是不是塗抹著各種各種不同的顏料?”


    辰禦天仔細看了一眼,“的確如此。”


    “這些顏料,就是最後評判的標準,標靶上占道的哪種顏料最多,那麽這個標靶,便屬於對應顏色的舞姬。”


    “原來如此。”辰禦天一陣恍然。


    “怎麽樣,兄台要不要也來賭兩把?”


    辰禦天笑了笑,“既然趕上了這種盛事,那在下便也賭上一把好了。”


    說著,他看了看台上的五名舞姬,不動聲色地張開靈覺。


    隨即,他將手中的那十兩紋銀,盡數壓在了其中的黃衣舞姬的身上。


    看到他的選擇,那名賭徒忽然笑了。


    辰禦天不解,“兄弟你笑什麽?”


    “兄台真是大手筆,如果我沒有猜錯,閣下應該是習武之人吧?”


    “正是。”


    “在下奉勸兄台一句,這是賭舞,並非賭武,不是武功好就可以取勝的。”


    賭徒的話音剛落,擂台上猛然傳來幾聲沉悶的鼓音,隨即,那五名持木劍舞姬,在鼓聲響起的一刹那,紛紛揮劍,翩翩起舞!


    賭舞,正式開始了!


    的確如方才那名賭徒所言,這賭舞之舞姬,演奏的是一種極其特別的劍舞。


    說其特別,是因為此種劍舞完全不像是平常所見那種,充滿了殺伐氣勢。


    這種劍舞,更顯柔美,用來觀賞,的確是賞心悅目至極。


    除此之外,這在外人看似優美絕倫的舞蹈,在那些舞姬們的眼中,更像是一場激烈的競爭。


    因為,她們不僅需要讓每一個舞蹈的動作都極盡優美,讓自己在舞蹈中刺中更多的標靶,還要提防台上其他舞姬的偷襲,或者攔阻其他舞姬得手,這樣,才能夠確保最後的勝利,會屬於自己。


    辰禦天看著台上的激烈的舞蹈競爭,不由微微苦笑。


    的確如那賭徒所言,在此處,武功好真的不一定能夠勝利,因為武功好,就意味著很可能會成為其他舞姬們率先針對的目標。


    比如現在台上的那名黃衣舞姬,此刻完全被其他四名舞姬針對,不但一個標靶都沒有刺中,還被四人聯手以舞蹈攻擊,根本沒有省裏的希望。


    “這根本,就是一場綜合實力的較量。武功、心計、運氣、舞技都缺一不可……”


    最終,辰禦天歎了口氣。


    因為,他所押的那名黃衣舞姬,在半途之時便被四人聯手針對出局,失去了勝利的機會。


    “看來在下果然不太適合賭。”他自嘲一笑。


    “哈哈……賭之一字,憑的就是運氣,閣下也隻是運氣不太好罷了!”那賭徒笑道,他所押的舞姬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績,這讓他賺了不少。


    辰禦天看了看他,“看樣子兄台倒是一名賭中老手了。”


    “哈哈……不敢當,不敢當……”


    “那不知兄台對這萬金賭坊內的賭客可都熟悉?”辰禦天目光一閃,問道。


    “哈哈……兄弟,不是我老胡吹牛。在這萬金賭坊裏的人,隻要不是像你這樣的新手,我老胡全都認識。”賭客哈哈大笑,很是豪爽道。


    “哦?那在下向你打聽一個人,隻要你肯幫忙,這個,就是你的了。”


    說著,辰禦天再度拿出了十兩紋銀。


    老胡一看見此物,眼睛都直了,連忙點了點頭,“好好,閣下說話算話!不是我老胡跟你吹,這萬金賭坊的常客,我沒有一個不認識的。你要找誰,盡管說就是了。”


    “如此甚好。”辰禦天微微一笑,將手中的銀兩放到了老胡手中,“胡大哥,我想打聽一下你認不認識大嘴劉?”


    大嘴劉,便是劉母口中,那劉敬言發小的綽號。


    “噢!他呀,我認識,以往每次賭舞他必定都在這擂台的最前麵,今天倒是還沒看見他。”


    “他會不會在樓下賭錢?”


    “不,不可能。”老胡道,“那小子不但是個賭鬼,還是個色鬼。以前每逢賭舞,他必然會站在對麵最前方。今天居然不在,想必應該是沒有來吧。”


    說著,老胡指了指對麵。


    辰禦天順著其指示的的方向看去,就見對麵唐鳳玲也在和一個人說話,其眉頭微皺,想來也是和辰禦天一樣得到了相同的消息。


    “那你可知他住在何處?”


    “這個……不知。我與他不是很熟,隻是認識罷了。”老胡搖頭。


    “原來如此。”辰禦天點了點頭,“那您知道他平時在賭坊裏麵,都和哪些人比較熟麽?”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如此啊。”辰禦天微微點頭,目中露出思索之芒……


    就在這時,其身旁忽然有一個人影與其擦肩而過,辰禦天本來沒有在意,但突然間,他的目光卻是驀然一閃!


    剛剛的那個人影,似乎……有些熟悉啊……


    下了二樓,辰禦天、唐鳳玲以及公孫在門口會和。


    三人各自說了自己打探的結果,不過所得到的信息基本相同。唯有公孫,在一樓找到了一個與大嘴劉相熟的人,打聽到了他的住址。


    於是三人立刻趕往那裏。


    可是,到達之後,卻發現大嘴劉,也並不在家裏。


    而且聽其鄰居所言,此人,已經足足失蹤了五天。


    ……


    夜深人靜,客鄉居客棧門口,林掌櫃伸了個攔腰,緩緩地走向了幽靜的街道。


    今晚的月亮很圓,很亮。


    林掌櫃的心情也很高興。


    然而,此時的他,渾然不知,死神,即將降臨在他的麵前。


    走過不久,前方的街道上,驀然出現了一道身影。


    熟悉的鮮紅披風,熟悉的黑色勁裝,以及那熟悉的蝴蝶麵具……一些都是那麽熟悉。


    甚至,就連著場景,都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街道上的人影,在看到林掌櫃後,沒有說任何話語。有的,隻是一抹冷笑。


    隨即,蝴蝶鏢出手,一抹血花,飛濺……


    有風吹來,街道上的人影,如風散去,留下的,唯有一方繡著血色蝴蝶的,白色繡帕……


    還有,那無力倒在冰冷地麵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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