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雲清。白雲悠悠漂浮在天空中,溫和的陽光傾灑下來,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


    這是個相當美妙的豔陽天。


    但霍元極的心情,卻不似天氣這般美妙。


    因為他剛從辰禦天那裏,接到了一個棘手的任務。


    事情,還要從兩個時辰之前說起……


    ……


    “辰兄,你找我?”


    霍元極踏進了九龍府的議事廳,此刻,廳中隻有四人。辰禦天、雪天寒、公孫和陳璟。


    他向著四人微微抱了抱拳,權當見禮。


    “霍兄,你來啦,坐。”辰禦天大笑著請他坐下,而後自己又找了個椅子坐下,問道:“霍兄,聽聞你江湖人脈頗廣?”


    霍元極怔了怔。他江湖人脈廣,這早已是武林人盡皆知的事情,辰禦天即便處身廟堂,也不可能沒聽說過。卻不知他此時忽然說起,有何用意。


    霍元極抬頭看了看,發現此時辰禦天的臉上,掛著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若是此時唐鳳玲在場,定然立刻就會認出,這笑容,正是當初在白山縣時坑自己的時笑容,


    甚至,在唐鳳玲的認知中,這個笑容,就是他即將要坑人的預兆。


    但,辰禦天當然不是要坑霍元極。


    對於朋友,他從來不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在他的認知中,這種卑劣的手段,支配用來對付卑劣的人。


    霍元極看了看辰禦天,片刻後微微點了點頭,“還算可以。不知你想做什麽?”


    辰禦天大笑道:“霍兄果然快人快語!如此,我也不必再賣關子,我想請你幫我找一個人。”


    “什麽人?”霍元極問道。


    “這個人你我也都認識,就是已經覆滅的江淮盟的邪影使。”


    辰禦天話落,頓時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


    霍元極大吃一驚,脫口問道:“找他做什麽?”


    雪天寒和公孫也是看向辰禦天,目中皆是閃過了一絲疑惑之芒。霍元極問的問題,也正是他們想問的。


    畢竟,邪影在上一次祭天刺駕失敗之後,便在江湖中不知所蹤。這一個月以來,根本就沒有聽說過他的半分消息。


    辰禦天微微歎了口氣,並沒有直接迴答他的問題,而是開口,將辰公告訴他的關於吳福犯案的經過和暴斃公堂的事情告訴了眾人。


    末了,他道:“我總感覺此事透著奇怪,後來我想了想,終於讓我想到,吳福的表現,就和中了攝魂術的人表現的一模一樣。”


    聽罷,雪天寒微微點了點頭,問道:“所以你懷疑,吳福之所以會犯案以及暴斃公堂,都是因為他遭到了攝魂術的控製才會做出來的?也因此,你懷疑現在的這個案子很有可能與當年一樣,所以你才要找邪影?”


    辰禦天點了點頭:“是啊,我總覺得隻是因為對方的房子難看就炸掉這個犯案動機,實在太難以令人相信了。而且,此次案件的兇手,也有太多我們無法理解的行為。”


    公孫也是點了點頭,道:“這倒是。”


    “所以,我們完全可以大膽的做出猜測,當年吳福之所以會莫名其妙炸掉那麽多的房屋,極有可能是收到了某個精通攝魂術高手的控製,那個高手見到他被官府抓住,所以通過攝魂術讓其自盡,造成暴斃公堂的假象。”辰禦天說道。


    聽過之後,公孫摸著下巴想了想,道:“這倒是也能說得通,隻不過,即便當年的事情真是如此,我們又怎麽能肯定如今的事態也是這樣發展的呢?“


    聞言,辰禦天微微皺了皺眉頭。


    “當然不可能了!”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響起,眾人皆是有些驚詫,因為這個聲音,不屬於廳中的任何一人。


    這個聲音,屬於辰禦天的父親,辰公。


    “爹,你怎麽來了?”辰禦天連忙起身迎接。廳中其他人也紛紛起身,迎接辰公。


    “我聽說你們昨晚調查現場之時,無意間發現了半年前一樁人命案的線索,所以就想來看看。沒想到一來,居然就聽到了一段完全沒有根據的推斷。”辰公看著自己的兒子,微微笑道。


    聽罷,辰禦天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凝。


    “或許,真的是沒有根據,但是爹,難道你不就不覺得吳福當年突然暴斃公堂之事,透著一股奇怪麽?”他道。


    辰公問道:“奇怪?哪兒奇怪啊?”


    “暴斃啊?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麽會突然間大笑著就暴斃與公堂了呢?”


    “噢,你說這個啊!其實我之前忘了和你說了。吳福暴斃之後,我專門請仵作和大夫檢查過他的屍體,還問過郎中,最後證明吳福早已身患惡疾,而且已經病入膏肓,本來就已經沒有幾天可活了。”辰公笑眯眯地說道。


    聽到這話,辰禦天頓時一愣!“患有惡疾?”


    “是啊,據說他早就患了惡疾,醫館裏的郎中告訴他最多隻有一個月可活了。也正因此,他才會那般放肆的炸毀別人的房屋,為的,就是在自己離開人世的時候,能夠好好放肆一把!


    隻不過,他選錯了方法。”


    說道這裏,辰公不由歎了口氣。


    辰禦天也是歎了口氣,原來事情居然是這樣的。


    這時,公孫開口道:“這麽說來,他並沒有遭到任何人的控製,隻是因為人之將死,所以自暴自棄,才會犯下那等罪行?”


    “不錯。”辰公點了點頭。


    廳內的氣氛一時寂靜下來。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霍元極看了看四周,開口問辰禦天:“那……辰兄,我們還要不要去找邪影了?”


    聽罷,辰禦天微微沉吟起來。


    片刻,他開口道:“雖然,吳福之事的確是讓自己造成的。但是,正如公孫方才所言,我們如今麵對的案子,未必就和當年一樣。


    而且,此案的兇手,有著太多讓人無法理解的行為,所以,我們也不能完全排除兇手沒有中攝魂術的情況。


    故,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還是找一找吧。


    你覺得如何?”


    他看了看霍元極,又環視周圍眾人一圈,開口問道。


    聞言,辰公摸了摸胡子,也是微微點了點頭。


    “說得對!查案就是要不放過任何的可能性,既然有可能,那就去查查吧!”


    公孫也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於是,霍元極接下了便接下了這個尋找邪影的任務。


    而這個任務,無論對於任何人而言,都非常棘手。


    畢竟,邪影自從祭天刺駕之後,便是在江湖中再次銷聲匿跡,不見蹤影。這半個月來,江湖中,沒有任何有關他行蹤的消息傳出來。


    而天下如此之大,鬼知道他會躲在哪裏?


    騎在馬背上,霍元極心中相當鬱悶。


    但其胯下的駿馬,卻是邁著極為輕快的步子,顯得極為開心愉快。


    “算了,既然要找人,就先去找那個家夥問問吧。這個江湖中,應該還沒有他招不到的人才對。”


    霍元極喃喃自語了一句,隨即策馬狂奔,直接離開了玄都。


    但……他並不知道,就在他離開玄都不久之後,三聲轟鳴,驚天動地一般的陡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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