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林再度歎了口氣。


    “侯青淩聽到營帳外麵的喧鬧聲,便出來阻止,我們六人立刻出麵圍攻他,可是他的武功太高,哪怕是我們六人聯手,都在他手中討不了好。所幸,他中了毒……”


    ……


    營地中,


    七道人影在一陣金鐵交擊之聲中一觸即分,一股勁風憑空而生,肆虐這片空地。


    一道人影單獨暴退數步,穩住身形,看著麵前的六人,目中湧上一股不明所以的茫然。


    “你們這是做什麽?”


    侯青淩疑惑道。


    “做什麽?”對麵六人中,為首的劉衝冷冷一笑,“當然是殺人奪寶了。”


    聽到這個迴答,侯青淩頓時麵色一變,陰沉了下來。


    “這麽說來,你們是想要侯某手中的封龍錄了?”


    “正是。”


    “哼!劉將軍,你把侯某當做三歲孩童麽?”


    侯青淩話音一落,劉衝臉上立刻劃過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


    “侯將軍此話怎講?”


    “我看,劉將軍應該不是想要侯某手中的封龍錄吧!而是想把得到封龍錄的這份功勞,從侯某手中搶走吧!”


    侯青淩冷笑一聲。


    劉衝冷笑道:“隨你怎麽想,拿命來吧!”


    說罷,他與穆林六人再度出手,侯青淩以一對六,憑借自身高深的武功,絲毫不落下風,一時間戰局平分秋色,誰也無法勝得了對方。


    但別忘記,侯青淩此刻乃是以一敵六。


    如此情況,尚且能夠打平,其武功之強,由此,可見一斑。


    “哈哈……憑你們六人的武功,想要殺我,不可能!”


    戰局中,侯青淩哈哈大笑,手中有條不紊的應對著六人的攻勢,突然,其神色猛然間一變,手中的動作,猛然停頓!


    毒,發作了。


    就在此時,一把長劍,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其身後,劍鋒,帶著一抹血跡,穿透了他的心髒……


    長劍後,是一張隱匿在黑暗之中,頗為熟悉的臉。


    劉易。


    ……


    “就這樣,我們殺死了侯青淩,從他的手中拿到了封龍錄,準備第二天就交給頡利。可是……”穆林的眼神一下子變了,“就在我們秘密處理了侯青淩的屍體後,頡利,卻是帶著親兵圍住了我們的營地……”


    聽到這裏,眾人都是微微搖頭。


    這就是引狼入室的下場了!


    “營地裏的所有將士,包括我們,都被頡利俘虜了,而接下來,頡利卻是做了一件讓人心神俱震的事情。”穆林的目中,猛然閃過了一絲驚恐。


    見他如此,辰禦天強行壓住了胸中的怒火,哦了一聲,問道:“什麽事情?”


    “他當著所有將士們的麵,將我們叛變的事情如實地講了出來……然後,當著我們七人的麵,將那殘餘的八萬多鷹揚衛將士們,生生活埋。”


    說到這裏,穆林的眼中已是一片惶恐。


    “什麽?”


    眾人也都是大吃了一驚!


    數萬將士被活生生活埋,這頡利,可真是狠!


    “好一個心狠手辣的蠻國可汗!”辰公重重地捶在了桌子上,目中怒火燃燒,似要吞噬理智一般。


    一旁,刑恩銘也是滿臉怒意。


    穆林的臉上再度湧上了慚愧之色,隻聽他歎了口氣:“我永遠也忘不了他們當時的樣子……那些和我們日夜相處的兄弟們,一麵用仇視的目光瞪著我們,一麵被那些慘無人道的蠻國士兵驅趕入深坑……他們當時那無比絕望的眼神,在此後的的很多年裏,成為了我的噩夢,一直糾纏著我……”


    辰禦天歎了口氣。


    雖然當初的穆林和其他五人一樣,做出了那種禽獸不如的行為,但當年的情景能夠成為糾纏這他的噩夢,也就說明,他至少還是一個有良知的人。


    這一點,值得肯定。


    公孫忍不住問:“那後來呢?你們為什麽又會帶著封龍錄迴到大玄?”


    穆林無奈地歎氣:“本來我們也以為迴不去了,畢竟十萬大軍隻有我們七人苟活,迴來的話勢必會受到皇帝的降罪……可是就在我們決定留在蠻國的時候,頡利卻突然將封龍錄還給了我們。”


    “還給了你們?這頡利打的是什麽算盤?”霍元極一臉困惑。


    穆林搖搖頭:“他雖然把封龍錄還給了我們,可是他卻要我們再答應他一個條件,才肯替我們取出蠱蟲。”


    “我想,”辰禦天忽然開口,“這個條件,應該就是讓你們答應迴來以後將朝廷機密泄露給他吧?”


    穆林的雙目猛然睜大,看著辰禦天,失聲驚唿:“正是,可是你怎麽會知道?”


    “分析!”辰禦天微微一笑,緩緩地吐出了兩個字。


    “剛剛我不是說過劉衝已經被殺了麽?其實,我們在他被殺的現場,還看到了很多他和頡利通信的信件,上麵全部有關朝廷機密的信息。”


    穆林一下子呆住了。


    “原來如此,你是看到了那些密信,才才會知道的吧。”他苦笑了一下,“劉衝答應了他,所以我們七個人帶著封龍錄迴到了大玄,後麵的事情,你們也就都知道了。”


    辰公深深吸了一口氣,問穆林:“這些事,除了你們七人,當年還有其他人知道麽?”


    穆林想了想,搖搖頭:“除了當年被坑殺的將士們之外,目前還活在這世上的人,應該就隻有我一人了。”


    聞言,辰禦天微微沉吟。


    “那兇手又是如何知道這些事情的呢?”他自言自語。


    辰公也陷入了沉思。


    忽然,辰禦天神色一動,雙目精芒爆閃間,一句疑問,緩緩吐出。


    “難道是他?”


    “是誰?”刑恩銘忍不住問。


    辰禦天微微一笑,沒有立即說話,而是看了一眼床上的穆林,“看來,你要先挪一下地方了……”


    聽到這話,穆林頓時一怔。


    ……


    夜,一個名為沁園居的客棧內。


    房間內沒有燈火,一片漆黑,床榻之上,一道人影,靜靜盤坐。


    他背對著房門,加之夜色濃重,是以根本無法看清其麵容。


    突然,“嘎吱”一聲響,房門被輕輕打開。


    一個黑衣人無聲無息地進入了房間,來到了床上盤坐之人的背後,手中,一抹寒芒輕輕閃過,赫然是一把鋒利的匕首。


    “你終於來了……”床上的人發出了聲音。


    黑衣人神色一動:“你知道我會來?”


    “當然,當年的罪魁禍首,如今隻有我一人獨活,你既然是為了報仇,自然不可能放過我。”


    聽到這話,黑衣人目中閃過一絲極為閃亮的曆芒!


    “既然你已經有所覺悟,那就去死吧!”


    說著,他舉起了手中的匕首。


    然而,就在此時,床上的人,終於轉過了臉。


    黑衣人的手頓時頓在了空中。


    眼前的人,不是自己所想的穆林,一個他怎麽也想不到的人。


    辰公。


    看到辰公,黑衣人第一時間收迴匕首,向房門走去,然而,就在這時,房門突然“嘎吱”一聲,自己打開了。


    辰禦天、雪天寒、淩妙音、霍元極、公孫、林刀、刑恩銘七人站在門外,身後,則站著以周林為首的京畿府捕快。


    黑衣人頓時震驚了,身子不由自主向後退去。


    辰禦天則微微一笑,“現在,就讓我們來看看,你究竟是誰吧。”


    說著,他走過去,一把摘下了黑衣人的蒙麵巾。


    一張眾人從未見過的,陌生的臉出現在了月光下。


    “他是誰?”霍元極忍不住問。


    辰禦天笑著看了看眼前這張陌生的臉。


    這是一張飽經滄桑的臉。


    同時,這也是一張極其英俊的臉。


    盡管,歲月在其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跡,甚至已然無法看出當年的模樣。


    “你不是劉易,也不是當年被坑殺的那十萬將士們之中的幸存者,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該就是當年的鷹揚衛中郎將,侯青淩,對麽?”


    辰禦天看著黑衣人,緩緩笑道。


    周圍眾人,在聽到他這一句話的時候,紛紛大吃一驚!


    “什麽?他是侯青淩?”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辰禦天話音一落,所有人都震驚了。


    他們很難相信,一個應該已經死了三十年的人,會再次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麵前。


    黑衣人輕輕的吐了一口氣,點了點頭,緩緩咧嘴笑道:“是啊,我是侯青淩。”


    他這話一出,眾人更加驚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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