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驚訝,齊齊看向公孫。


    公孫不緊不慢的走進來,撿了一把椅子坐下,問淩妙音:“在下公孫煜,敢問姑娘可是發現骨屍之人?”


    “正是。”淩妙音答道。


    “那請問姑娘,那具骨屍,可是埋於地下,而且是在城外旗峰山上?”公孫繼續問道。


    “正是如此,請問先生是如何得知的?”


    淩妙音訝然,知道骨屍埋於地下不難,畢竟任何人隻要看到骨屍之上的泥土,都可能有此猜想。


    但,能從中知道埋屍之地旗峰山,這就令人驚訝了。


    即便是淩妙音方才講述之時,也並未說出具體是在何處發現,僅是籠統而言,發現於荒山之中。


    正常情況下,如果她不透露具體的地點,不可能有人知道。


    但,眼前此人,沒有聽過她的講述,卻一口說出了骨屍發現的具體地點。


    這自然令她,有些驚詫。


    公孫微微一笑,道:“這並不奇怪。”


    “我在骨屍之上的泥土之中,發現了一些腐爛的血靈草根莖。血靈草此藥草雖然常見,但在陵水縣周遭,唯有旗峰山中生長。我常去那裏采藥,故知道此事。”


    “原來如此。”


    淩妙音微微點頭。


    辰禦天微微沉吟了一下,旋即看向公孫,道:“公孫先生,你方才言,骨屍並非自然成骨,此話怎講?”


    公孫拱手一笑,道:“大人,學生之所以如此說,蓋因人死之後腐爛成骨,至少需要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其中,有些骨會變酥,甚至無法保存完好,會隨著血肉一同腐爛。”


    “但這具骨屍,學生仔細檢查過,其骨堅硬,且保存完好。其埋於土中,絕對不超過五天!”


    “如此短的時間,唯有化骨粉之類的藥粉,方才可能。”


    眾人微微點頭。


    唯獨玄曦有些疑惑。


    “公孫先生,這化骨粉不是號稱連骨都會化為烏有麽?為何這屍體還會有骨保存?”


    公孫一笑,道:“公……小姐有所不知。化骨粉雖然能將骨化為烏有,但卻是需要一個過程。”


    “此話怎講?”玄曦聞言,哦了一聲,問道。


    “一般情況,化骨粉會腐蝕屍體的所有血肉,但卻會將骨保存下來,之後,隻要將骨埋於土中,不出十天,便會真正化為烏有!”霍元極開口解釋。


    “原來如此。那公孫先生又是如何得知,骨屍埋於地下不超過五天的呢?”玄曦又問。


    霍元極等人也將疑惑的目光望向公孫,對於這一點,他們也不太清楚。


    公孫笑道:“因為,化骨粉此物,在腐蝕屍體同時,也會破壞骨的內部結構,使其堅硬超常。但,這種堅硬隻是暫時的,一旦與泥土接觸,骨,會迅速酥化腐爛,大約八天之後,便會化為骨灰。”


    “而中了化骨粉的骨,埋於地下大約五天之後,開始迅速酥化,此骨屍之骨堅硬如常,可見還未開始迅速酥化。所以其埋入地下,應該不足五天。”


    聽罷,玄曦點頭,目中湧現恍然之色。


    “此外,骨屍的死因應該是一劍封喉,在它的頸骨部分有一道很深的劍痕,兇手應該很精通劍法,不然不可能如此利落。”公孫又道。


    辰禦天聽罷,沉吟起來。


    良久,他開口道:“王捕頭,即刻調查本縣三天內的失蹤人口,看看是否能夠查到這骨屍的身份。”


    王毅低聲應命。


    旋即,辰禦天又對淩妙音道:“淩姑娘,時候不早,此案我們會著手調查,還請姑娘先迴去休息。”


    他話中的意思非常明顯,淩妙音自然聽得出來。


    “既然如此,那小妹就先告辭了。”


    淩妙音衝辰禦天抱了抱拳,旋即離開。


    見其離開,眾人麵色皆是一鬆。


    辰禦天看了看眾人,道:“說說今晚的案子吧。公孫先生,從屍體之上還有發現什麽嗎?”


    “沒有。”公孫搖頭,“初步驗屍的發現隻有之前說過的,其他發現,還要等進一步驗屍之後才能知道。”


    辰禦天點了點頭,目光看向武動天。


    “武兄的發現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看來,我們明天有必要去再去拜訪一下那位吳掌櫃了……”辰禦天目中閃過一絲奇異之芒。


    眾人皆點了點頭。


    吳亮口口聲聲說馬誌雲並非五侍衛後人,可馬誌雲的家中,卻是發現了五虎圖之一的空畫贗品。


    此事,確實需要吳亮解釋一下。


    ……


    ……


    翌日,辰禦天和王毅早早地來到了客來居酒樓。


    吳亮正在酒樓裏,為即將開門迎客做準備。


    “吳掌櫃,本縣多有打擾了。”辰禦天步入酒樓,對吳亮拱手道。


    “喲,這不是辰大人麽?我說為何今日一早便有喜鵲報喜,原來是有貴人上門了。大人能來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吳亮連忙迎上來。


    “小林,還不快給大人找間清淨的地方,好好招唿著。”吳亮衝一旁的小二吩咐了一句。


    辰禦天伸手攔住了吳亮。


    “吳掌櫃不必客氣,本縣今日來此不是為了喝茶,而是有事向掌櫃的請教。還請掌櫃的找個能單獨說話的清淨地。”


    吳亮聽罷,點了點頭,帶著辰禦天二人徑直上了二樓,進了一間還沒有住客的客房。


    “大人,此處清淨,有什麽問題但問無妨。”吳亮關上房門,低聲說道。


    辰禦天笑了笑,道:“好,既然吳掌櫃如此爽快,那麽本縣也就不拐彎抹角。吳掌櫃,此物,你可認識?”


    說著,他從袖中取出了一幅畫軸。


    打開一看,正是那掛在馬誌雲家牆壁上的空畫。


    “大人,這不是掛在每件案子案發現場的空畫麽?小人自然認識。”吳亮看了空畫一眼,笑道。


    “你且仔細看看。”辰禦天提醒。


    吳亮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這副空畫,突然,他麵色大變!


    “這……這印記,這不是五虎圖之上才有的印記麽?莫非這幅空畫對應的真畫,是五虎圖之一?”


    “這……大人,這空畫,是在哪裏發現的?”


    “看來吳掌櫃看出來了。”辰禦天笑道。


    吳亮點頭:“是的。那天龍葉印記,是當初太祖陛下親自印下,我,絕不可能認錯。大人,此畫,到底是在何處發現?”


    “既然吳掌櫃問起,那本縣也就不賣關子了。”辰禦天頓了頓,又道,“此畫,正是發現於昨夜發生兇案之地,也就是之前被害的馬誌雲的家中!”


    吳亮大吃一驚,如遭晴天霹靂。


    “馬兄?不,這不可能,他,他明明不是五侍衛的後人啊!怎會有此圖?”


    “這也正是本縣想要請教掌櫃的事情。”辰禦天雙目微眯,不怒自威。


    “這……”吳亮心中一沉,神色有些緊張,片刻,他目中精芒一閃,叫道,“我知道了,馬兄可能是搬遷此地那兩家其中之一的後人……”


    辰禦天哦了一聲,麵無表情的看向吳亮。


    吳亮連忙下跪,解釋道:“大人,草民上次說謊了。其實,五侍衛中有兩家,在二十年前搬離此地,目前真正居住在陵水縣的,隻有三家。分別是李家,賈家和我吳家。”


    “你的意思是,馬誌雲是另外兩家的後人?”辰禦天不動聲色,“你等五家中,可有馬姓?”


    “這草民就不知了。畢竟我等祖先隱姓埋名隱居於此,改名換姓實屬常見。”吳亮搖頭。


    辰禦天暗暗點頭,吳亮此言確實在理。


    “原來如此,看來是本縣多慮了。”辰禦天鬆了口氣。


    吳亮同樣鬆了口氣。


    “既然得知了事情原委,本縣還有要事,就不再逗留了。”辰禦天站起身。


    “草民恭送大人!”吳亮同樣站起身,拱手行禮,隨即連同王毅三人出了客房,往樓下而去。


    誰知剛出客房,一個略顯驚訝的聲音便是在辰禦天耳邊響起。


    “辰大人,你怎地在此?”


    辰禦天一怔,旋即便是看到客房對麵的房間,房門微開,一個絕美的白衣女子,站在門口。


    正是昨晚見過的劍聖傳人淩妙音!


    “淩姑娘,又見麵了。”辰禦天一笑,“沒想到淩姑娘所下榻的客棧,便是此地。”


    淩妙音也是一笑,旋即看了看身後的王毅和吳亮,問道:“辰大人,你這是……”


    “辰某有些公務需要向吳掌櫃請教,不過已經請教完了。”辰禦天笑道。


    “原來如此。”淩妙音微微一笑,旋即向辰禦天告罪一聲,自行下樓。


    辰禦天和王毅在吳亮的恭送下出了酒樓。


    “王捕頭。”辰禦天一出酒樓,便是叫道。


    “大人有何吩咐?”


    辰禦天在王毅耳邊耳語幾句,王毅當即麵色大變!


    “別問,去辦吧……”辰禦天搖搖頭。


    之後,二人離開此處。


    不久,一隊捕快在王毅的帶領下,暗中包圍了酒樓,暗中監視著酒樓中的一舉一動。


    酒樓二樓的淩妙音居高臨下的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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