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那枚蛇形玉佩還是被埋在了一處被偽裝的陷阱旁。素和燚覺得,島民去翻自己布下的陷阱可能性非常小。


    以防萬一,綏綏還做了隱蔽的結界,並且再三警告安昔時不能出來,以免有蛇族路過看到她。


    安昔時可憐巴巴地縮迴玉佩裏玩頭發,“情郎,我想你……你肯定不會這樣對我的……”


    素和燚他們雖踏上了繼續營救無名之路,但且先迴到昨夜,看一看被關的無名二人是如何自救的。


    蛇島之上,部族頗多,其中與蛇族最為親近的,還是島中心的名為“厙”的部族。蛇族的地牢就在厙部之內,平時由族人把手。


    無名就坐在地牢之中,轉動這黑漆漆的眼珠,思考著怎麽從這裏出去,“照理說,宋青沒得到東西,應該來找我了,怎麽如此沉得住氣?”


    宋婉才知道那附著安昔時的玉佩被他扔了出去,心下鬆了一口氣,若是她叔父沒有取得玉佩,那麽定然不會將無名怎樣。但這也並非一件幸事,誰知她叔父會做出什麽事情呢……


    “怎麽,在擔心我嗎?”小狐狸躥上宋婉膝蓋,仰著小腦袋看她。眼睛一眯,可愛得讓人想摸一摸他蓬鬆的絨毛。


    最見不得這狐狸得意,宋婉一抬膝蓋就將小狐狸抖了下去。心下懊惱著為什麽要擔心無名,都言禍害遺萬年,無名這樣子,怕是且快活得過呢。


    許是五百年沒有過這般姿態,對於身體的控製並不得意,無名一個沒穩住,翻了個兒便摔了下去。那狼狽模樣,讓宋婉都忍俊不禁。


    被小狐狸瞪了過來,宋婉忙做隨意模樣,目光越過他看向欄杆外,仿佛剛才那聲脫口而出的笑聲都是無名的錯覺。


    “沒想到深陷於此,你們的心情還不錯。”宋青比鬼還要鬼魅,毫無預兆地就出現在了地牢之內。


    “叔父……”雖被抓了進來,但養育之恩不可忘記,宋婉依舊尊敬地喚了他一聲。


    得了宋青一聲輕哼,可見他似乎並沒有因為宋婉沒有完成任務而生氣。


    不知道為什麽,宋婉隔著欄杆看過去,總覺得宋青眸中帶著些疲累。


    “無名,你是小輩,我不欺你,免得被你狐狸洞小瞧了去。將那玉佩交與我,便放你離開蛇島。”宋青那雙眸子比宋婉更加冷冽,宛如出鞘寒鋒。


    小狐狸跳上宋婉肩頭,宋青眉角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宋老前輩,我身上你也搜了,除了狐狸毛還有什麽?”小狐狸屁股一坐,四條蓬蓬的尾巴在後麵耷著,絨毛蹭到宋婉耳側,癢得她嘴角有些上彎。


    宋青見難有感情的宋婉竟嘴角微翹地看著肩上的小狐狸,那眼神之中怕是溫柔得要擠出水來了。那眼睛眯起,雙拳攥出劈啪之聲,似有要出手教訓這大膽的狐狸。


    但未等宋青發作,一個身著異服的女子便跑了下來。女子膚色古銅,酥胸緊裹在紫色緊身短衣之下,若隱若現。下身也是奇短的褲子,露出一雙修長的腿。身上以白色塗料畫著詭異圖騰,看那彎曲的形狀,應是崇拜蛇族的象征。


    女子走到宋青身後小聲了一句,隻見宋青眉頭輕皺,對著無名冷哼一聲,便與那女子出了地牢。


    小狐狸不解地迴頭,隻見宋婉也有些迷惑地看著宋青遠去。


    “猜得到怎麽迴事嗎?那女子是誰?”


    “那個人叫厙靈,是厙部之中的蛇女,她養蛇的本領非常高,幾乎沒有她養不活的蛇。她十歲的時候便聞名蛇島了,叔父似乎很看好她,有意讓她掌管厙部。”宋婉搖了搖頭,“至於發生了什麽……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叔父的樣子似乎有些勞累,或許是族內出了些煩心事吧。”


    “我剛才隱隱約約聽到了‘又死了’,看來你們族內似乎有些不太平啊。”小狐狸坐在宋婉肩頭,扭過尾巴,理了理自己的白毛,似乎在打著什麽心思。


    宋婉拎著無名的背毛就將他扔到了一邊,剛才是看叔父在不能表現出不和,此時怎能容這狐狸再繼續得意下去。


    被扔下去的無名還頗為不滿,爬起來抖了抖毛,準備再戰。一抬頭卻是對上了宋婉戒備的目光,似是他爬一次,她就摔一次的架勢。


    小狐狸不滿扭了扭身子,又一屁股坐了迴去,“你覺得,你們族內什麽人死掉,會讓宋青如此費神?”


    蛇族與其他種族不同,後代的成活率還是很高的,但就是因為繁衍能力強大,導致能夠擁有妖力成妖化形的非常少。而且妖力都是在小蛇成年後才顯現出來的,所以每條小蛇對於蛇族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說什麽死去會讓宋青費神,那大抵就是未成年的小蛇了。


    宋婉將這些告知無名,“會不會是這樣?”


    “非常有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或許能想辦法出去……”小狐狸掃著尾巴,肚子裏釀著壞水兒。


    “什麽辦法?”


    無名才要開口,便覺渾身一震,身體發熱。心道不妙,在這地牢之中不知晝夜,竟已到了第七日。


    “怎麽了?”見小狐狸蜷起了身子,宋婉一時也顧不上那些故作的冷漠,將他抱進懷中。


    “先……”小狐狸張了張嘴,似乎因為虛弱,聲音幾乎聽不清。


    “什麽?你怎麽了?”宋婉心急地俯耳傾聽,卻是依舊聽不清。


    “放……開……”


    終於,宋婉聽清了無名說的話,可一陣白霧乍起,懷中的小狐狸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溫暖的胸膛。


    宋婉那雙漂亮的鳳眼不可思議地睜大,隻見白霧散去,無名正趴在她身上。她的手正抵在兩人之間,手心感受著那溫暖的肌膚,以及一下又一下的鼓動。


    愣了片刻,宋婉才意識到——無名沒穿衣服!


    饒是再冷淡矜持,此刻的宋婉也沒了冷靜,閉著眼睛就把人推了出去。然後身形不穩得跑到了牢房欄杆處,不敢再迴頭,紅著臉看著外麵,不住抱怨蛇島竟會如此潮熱。


    無名也很無奈,他已經讓宋婉放開他了,可宋婉沒聽見。一上來就坦誠相見,他還害羞呢。


    好吧,沒人相信這沒臉沒皮的狐狸會害羞,他巴不得現在在宋婉麵前多溜達幾圈兒,以美男計將人拐到狐狸洞裏去呢。


    不過這樣交談似乎也不太好,無名隻好盤腿坐到角落裏,尾巴拿來一擋,再招唿宋婉來商量。


    宋婉等到臉上溫度散去,才迴過身去。隻見無名盤腿坐著,一隻尾巴蜷在前麵遮住半邊身子。


    他手肘支在腿上,手呈拳撐在額邊,眯著一雙狐狸眼瞧向她。


    目光落在那些未遮全的裸露胸膛之上,那才散去的紅熱,又一起迴到了宋婉的臉上。


    實在看不過無名此時帶著誘惑的模樣,宋婉一脫外袍,拋給了他,“遮一遮。”


    無名一抖衣袍,披在肩上。手臂伸進去的時候發現有些小,這一緊裹,便是將完美的身軀勾勒得更加惑人。本想遮擋,卻是起了反效果,氣得宋婉額角青筋直跳,咬牙切齒地又讓無名將衣服脫了下來,讓他改係在腰間遮擋。


    無名照做,然後宋婉放棄了,她還是背對著吧。


    對著宋婉的背影,無名也就不作妖了,專心說起逃出的辦法,“如果真的如你所說,不如以幫忙查出原因來換取自由。相信宋族長應該不會覺得,一塊玉佩比族人的性命更重要吧?”


    宋婉有些不敢確定,她叔父對於那塊玉佩似乎有著特別的執著,但她一直不知道原因。如果不是這個懸賞聞名到全族皆知,她也不可能在見到元子羨第一麵,就知道那塊玉佩是她叔父在尋的東西。


    宋婉發現玉佩後很快給宋青去了消息,但是族內事情繁多,他無法脫身,便下了死命令,讓宋婉一定將玉佩帶迴蛇島。


    “那玉佩對於叔父,有些特別,我不能確定。或許可以一試,總比被動等待要好得多。”宋婉幾經思考,覺得還是需要一試。


    語罷,宋婉自衣袖內取出一張黃符,扔到牢籠欄杆之外。


    那黃符被欄杆外的法術打到,不但沒有化作灰燼,反而變成了一個黃色的小紙人,晃悠著手腳就走了出去,再無法術出現。


    “這是叔父剛才給我留下的符咒。”宋婉解釋了一句,這是剛才宋青臨走前留在袖內的。


    這看似沒什麽意義的解釋,卻是讓無名笑彎了眼睛,“你這麽擔心我啊……”


    鳳眸怒瞪,又立刻轉了迴去。


    “擔心你死得早嗎?”語落,宋青出現在了欄杆外,同樣怒瞪著**著身子的無名,顯然是不滿自己養大的小蛇被狐狸盯上了。


    可惜狐狸沒自覺,“叔父來得倒是快。”


    宋青一個白眼翻上來,不屑反駁。


    怕無名再與宋青對峙下去,二人從地牢出去的幾率下降為零,宋婉出言打了個圓場,將無名之前的提議說與宋青。


    宋婉與無名猜測的並無錯,他的確被這件事困擾。自打去年年初開始,便有小蛇莫名其妙地死去,到了夏日時,更是有養蛇人因此而死,驚得蛇族人族均是大驚。


    至今,一年時間之中已死去幼蛇上百,人族三人,雙方的壓力壓在宋青身上,讓他都抽不出空子離開蛇島,不然也不會讓宋婉在外逍遙至今。


    無名是何許人也,宋青不會不知,他且有評斷陰陽之能,那這其中因由,也未必查不出。


    目光如刀一般在他身上掃了一圈兒,卻是未見他任何色變,彎著狐狸眼,注視著宋婉。表麵雖然如此,但宋青知道,無名在戒備自己,盡管他沒有看自己。


    宋青在玉佩和這件事之間權衡了一下,玉佩雖然重要,但他畢竟當了五百年的族長了,族人的生死已經成為了他必不可免擔心的事情。


    “罷了……幾百年我都等了,也不差一時半刻。你們且先出了地牢,開始著手調查此事吧。”宋青撂下這話,便消失在地牢之中。不過片刻欄杆便升起,外麵的法術布置也消失了。


    無名腰間係著宋婉那件黑色外衣便大搖大擺地走出去了,宋婉在後麵看的青筋直跳,“妖力恢複了,你還不穿上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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