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死迴生?!”一屋子的人都不可思議地看向宋婉,即便是素和兄妹這等凡人,也知道起死迴生這種術法應是怎樣的逆天之舉。


    宋婉頓了一下,她知道這個術法也是無意而為,隻因她那位叔叔也曾有過這樣的執念。“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個不完全的術法,所以被稱為禁術。”


    此法名為“七日之歸”,乃是一個修行千年的大妖所研究出來的。那個大妖愛上了一個凡間女子,但人總是會有生老病死,不過短短幾十年,女子便陽壽漸盡。大妖不忍與愛人分別,便日夜研製禁術,希望能夠讓為愛人續命。


    終於,他研究出了“七日之歸”。但是,這個術法逆天而行,所需要付出的不可能僅僅隻有法力而已。需要七名女子的精氣以每隔七日貢獻一次精氣來構築陣法,以穩固被複活者的魂魄不散。但此術並不如此簡單,大妖並不知道,施術者的性命才是構築這一陣法的最關鍵。


    所以,當術法成功時,瀕臨死亡的女子如同如迴光返照一般,迴複到了少女年華,而且健康無病痛。但是,大妖沒想到,自己的生命力像是被什麽吸走一般,源源不斷的傳入女子體內。


    最終,女子活了過來,但大妖卻魂飛魄散,再不入輪迴。而知道了真相的女子,也生活在害死愛人的苦悶中,最後抑鬱而終。


    “所以,這個術法成為了禁術。而且,它也不是完整意義上的起死迴生,因為那個女子隻是瀕死,而非已死。至於能不能真的讓死去的人活過來,還沒有人嚐試過。畢竟……沒人願意用一個不確定能不能成功的術法去冒生命危險。”宋婉又補充了一句,證明這個術法已經多年沒人用過了,即便是她的叔父,也沒敢冒著生命危險去嚐試一個會不會成功讓人起死迴生的術法。


    “那這個術法……鬼可以使用嗎?”


    假如,鬼以此來賭注複活自己呢?此禁術是以施術者的魂魄為代價來喚醒被施術者的魂魄,但是當施術者和被施術者成為一個人的時候,究竟是先以魂魄為代價死去再複活,還是術法失敗呢?


    無名的一句話問倒了宋婉,她明白無名的意思,可這種帶有悖論在其中的假設,實在是找不到答案。“你的意思是鬼可不可以用這個法術來複活自己?我不清楚,也沒有人去嚐試過,成功了的可能就此隱世,而失敗了的,也早已化作飛灰。不過我覺得可能性並不高,因為這個術法需要被施術者的血來作為陣法框架。假設是即將死去的人或者是妖,可能性還會高一點。或許……也有可能是一個剛死不久還修道的人類。”


    “越說越沒譜了,照這樣說下去,恐怕符合條件的滿大街都是了。”無名頗為無奈的放棄了從術法這方麵入手,畢竟大海撈針的感覺不太好,還是從有跡可循的地方開始,先調查一下死者的情況好了。不過對術法的了解也算是有個心理準備,雖然不知道兇手到底是何方神聖,但是它既然打算逆行倒施將死人複活,那他在酆都為官,也不能不坐視不理了。


    嗯,又多了一個多管閑事的理由,這次不會被北陰罵了。無名盤算了一會兒,便迴屋睡覺去了。


    “你為什麽非要帶上我?”宋婉冷得縮在無名的毛領子裏不敢露頭,尾巴尖兒都不屑拍他那涼臉一下。


    “安昔時不知道出什麽毛病了,死活叫不出來,我現在又沒有妖力,隻能讓你幫幫忙了。”無名攏了攏自己的領子,盡量讓變成蛇盤在他脖子上的宋婉感覺不到寒冷。


    由於第六名死者的案卷還沒有整理完,無名幾人便打算先從六家賣胭脂的店中查起。這第一家便是素以買胭脂的地方,在西北交匯的位置,店麵並不大,種類倒是非常多,琳琅滿目,來這裏買胭脂的姑娘也不少。其中擺在最矚目位置地方的,正是同素以梳妝台上拿來的胭脂一模一樣的盒子。


    小白蛇自領口鑽出,吐了吐信子,為了不嚇到別人,特地示意無名到一旁無人的地方。


    “那幾盒胭脂裏麵都有法力痕跡。”


    “什麽?”無名有些吃驚,那些胭脂少說有幾十個,這樣一個一個施法,所消耗的也太多了吧?即便那個兇手是要完成禁術,也不需要用這樣的方法吧?還是說,它有這樣做的意義,或者是這樣做其實並不會消耗它太多精力?


    無名走迴素和燚身邊,對他點了點頭,“這些胭脂血,全部都有法力痕跡。”


    鬱歸一聲令下,將這些胭脂全部買下,並且要求店家叫出配方並且不得再賣。店家見官家這番陣仗,著實嚇了一跳,可那配方就是和大家的一般呀!


    “真的呀!官老爺!我家的配方和別人家的一模一樣,我……我這就寫給你!”店家惶惶,匆忙將配方寫了出來。


    無名仔細看了看,無非就是玫瑰花瓣、牛髓與幾種香料,“這些胭脂都是你親自做的嗎?材料的采購也是你親自采購?”


    “對啊,這都是我做的!”店家還怕不信,特地叫了他娘子出來,給眾人看他倆的手,因為常年做胭脂脂粉等東西,指縫間的顏色附著,幾乎是洗不掉的。“材料也都是我們夫妻倆買的,都是城裏買的!玫瑰也是采得最新鮮的!我們可是沒做什麽犯法的事情啊,官老爺!”


    “都是在哪裏買的?”無名不死心,覺得若那兇手要做手腳,恐怕也隻有在材料裏下手腳了,總不能是從水源下手吧?那便是全城的人都會被害,而不是僅僅這幾名女子了。


    見店家把買材料的地方寫了下來,無名打算一會探查的時候順便查一下。


    走到了第二名死者去買過胭脂的店家,這家店是家首飾店,脂粉什麽的很少,就在門口擺了幾個。但就是那麽三兩個胭脂血中,裏麵就法術的痕跡。據悉,這些胭脂,是店家與城西的閆三娘買的,她家有片玫瑰叢,做起胭脂來很是方便,便從她那裏進些倒賣。


    無名打聽了閆三娘家的地址,覺得很是熟悉,著眼一看第一個店家寫下的,原來那店家的玫瑰花瓣就是在閆三娘處買的。


    隨後他們將剩下的幾家賣胭脂血的店麵都逛了一圈兒,發現他們的胭脂不是在閆三娘處購買便是在她家買的花瓣,於是,禁衛軍一行人開路,直接闖進了城西東巷。


    在路上的時候,素和燚總覺得這路有些眼熟,待走到那戶人家門口,燈籠上一個“闕”字,總算讓他想起來了此是何地。


    這戶宅院乃是當年聖上賜給闕老的小院,後來闕思瀾成親,怕家中人多不利於他娘子養病,便不願住在闕府。闕老無奈,隻得讓他們夫妻二人搬進了城西這個小院中,這裏雖然不算偏僻,但確實比闕府要清淨多了。


    無名幾人到門口的時候,正巧見著一英俊男子正扶著一名女子往院子裏走,嘴裏還念叨著不讓她亂走。


    “好了,相公,我知道了,我不過是去前麵買個金絲糕給你而已。”那女子很是無奈地迴過頭來一笑,那副樣貌,就算是身為狐族的無名都不得不感歎這是天人之作。


    這個女子長得非常美貌,不論是將五官拆開看還是合在一起,都是無可挑剔的,所為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大抵就是在說她了。尤其那雙脈脈桃花眸,眼尾微紅,看向何處都是一番風情,再加之眼尾那一點淚痣,迷眼朦朧時,便是她說什麽,怕是男子都會應。


    此時鬱歸又是看呆了,但這次看呆卻是與看綏綏那次不同,綏綏雖也美貌,卻是妖嬈勾人,讓人想要去侵染。可這個女子卻是美貌的疏離,讓人遠觀而不能近。


    “咳咳。”素和燚清咳一聲,喚迴了失神的鬱歸。


    鬱歸連忙甩了甩腦袋,連著兩天失態,他這都虞候差不多是快當到頭兒了!“前麵那位!可是閆三娘?!”


    聽到人問話,那兩人迴過頭來。


    男子與素和燚對上,麵上帶了一絲驚喜,空出手來鞠了一禮,“六王爺大駕,有失遠迎啊!”


    此子正是闕家三男,那位被人稱為最有可能成為一朝中流砥柱,卻又莫名其妙放棄功名,娶了個病弱妻子的闕思瀾。


    無名也算是聽過闕思瀾八卦的人,早就聽說過他和他那位病弱妻子的事情,此時見到那閆三娘容貌,覺得那說書先生真是沒瞎掰,而且不但沒瞎掰,還說得太差了,簡直連人家三分的美貌都沒講出來。


    可此時不是適合敘舊的時候,那後麵二十多個禁衛軍可不是為了他們相遇鼓掌來的。無名打斷兩人見麵的問候,“咳咳,王爺,別忘了正事。”


    說道正事,素和燚也有些尷尬。恩師幼子的婚事他沒來得及參加,好不容易到了人家宅邸,居然還是帶人來抓他娘子。


    “這……看他娘子這般病弱,說不定是有什麽誤會,不如先進去探查一番?”素和燚開口求了個情,見無名麵上沒變,又道,“你不是懷疑是個男子嗎?玉卿樓丫鬟描述的畫像還沒出來,不如再等一等?”


    無名無奈一聲,“那好吧,就當我憐香惜玉了,先進去看看有沒有什麽不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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