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生見蕭寒並未否認,沉聲道:“我自認未與閣下結仇,卻不知閣下為何要殺我?”


    蕭寒譏諷道:“你出身顯貴,卻居高自傲,輕賤他人生命,將別人視為掌上玩物,朋友所托,你今日是非死不可!”


    難抑心中仇恨,不欲與他廢話,蕭寒怒提冷月劍取命而來。


    滿腔怒火,化作無窮無盡的力量,促使他的劍,更加兇狠淩厲。


    他的速度極快,眨眼之間便已到其近前,陳雲生眼皮一挑,連忙撥開刺向心頭的一劍,而冷麵刀者和那最後一名黑衣武者,也同時聯決攻來。


    一左一右,雙刀均是砍向了他的脖子,無奈之下,唯有暫退。


    後退一步,劍納風雪劍意,引天地風雪為助,一出手,便是人級極品劍法。


    冷劍破開一刀,直接將那最後一名黑衣刀客給當場斬殺。


    陳雲生見狀,臉上駭然之色更重,起初他還以為江湖上所傳,隻不是誇大其詞而已,但現在看來,蕭寒的實力確實恐怖。


    此刻,六人已亡四人,隻剩下他與冷麵刀客,他自知再這樣下去,遲早也會亡於蕭寒之手,心中一番思量過後,已是有了決定。


    “冷寒刀,你攔住他!”


    陳雲生準備棄車保帥,但就在此時,詫異的一幕發生了,隻見那名喚冷寒刀的冷月刀者,竟是反身給了陳雲生一刀。


    這一刀來的太過突然,陳雲生根本沒有防備,長刀劃過胸前,“刺啦”一聲,便劃出了一條幾乎深可見骨的傷痕,鮮紅滾蕩的血液涓涓湧出,淌滿了他一身,滴落在雪地之上,繪出淒豔的驚紅。


    陳雲生捂著胸口,一臉憤怒與不解,“你……你為什麽要背叛我?”


    蕭寒同樣感到有些意外,他沒料到冷寒刀會突然出手反偷襲自己的主子,難道這其中有什麽隱情?他有些好奇,便暫時壓抑了心中的衝動,靜靜的站在一旁觀視。


    冷寒刀首次開口,冷冷的說道:“我從來都不曾真正效忠於你,何來背叛之說?”


    “為什麽?”


    “四年前,你途經鶴陽城平川鎮,意圖汙辱一名女子,然而那名女子心堅誌定、寧死不屈,最終用匕首刺穿了自己的心髒,保全了名節!你可知那名女子是誰?”


    往事重提,雖然於陳雲生來說已是有些模糊不清,但好像確實有過此事。


    冷寒刀憤恨的說:“我告訴你,她叫柳雪眉,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可恨當年我在外地拜師學藝,不能和她一同麵對你的淫威,致使她因你而慘死。”


    他沉沉的吐了一口氣,又冷聲道:“當我得知消息後,曾想與你拚命,但我知道單憑自己的力量,是絕對無法報仇,所以我忍辱負重、苟且偷生,假裝心甘情願的為你效命,就是為了等到有朝一日,能夠報仇雪恨!”


    他昂首仰天,雙眼隱有淚洪,“蒼天有眼,終於讓我等到了這一天!雪眉,你看見了嗎?我終於可以為你報仇了!”


    壓抑多年的恨火,在這一刻化作滔天的殺意,瘋狂襲卷。


    刀鋒一轉,寒芒閃現,直取陳雲生的頂上人頭。


    此刻,陳雲生已是身受重傷,實力不足全盛時期三成。


    這一刀,他是擋無可擋,避無可避。


    然而就在陳雲生死亡臨身的瞬間,一道冷冽的劍氣“刷”的一下子將冷寒刀的逼命刀鋒擊開了。


    眼見多年仇恨將報,卻被這突來的一道劍氣擊毀,冷寒刀心中的恨火可想而知有多麽怒騰。


    他猛然轉身,冷冷的盯視著蕭寒,怒吼道:“你幹什麽?你難道不想殺他嗎?”


    不錯,先前發出劍氣解救陳雲生的,正是蕭寒。


    隻見他用冷漠聲調說道:“陳雲生今日注定難以活命,但他不會死在你手裏,他欠我的,我會自己討!而你為了報仇,甘心做他的鷹犬,殘害了多少人命,你同樣罪無可恕!”


    “哼!為了親手報仇,我會不惜一切代價,任何人想要阻止我,都必死無疑,連你也不例外!”


    冷寒刀已被仇恨之火迷了眼,唯有親手殺了陳雲生,他方能得到解脫。


    同樣,陳雲生也是蕭寒心中的一處心魔,一處他最想忘記,卻永遠也忘不掉的傷痛。


    那段深受痛苦折磨的歲月,縱是曆經百年風雨洗刷、今生重新為人,猶是難以磨滅。


    陳雲生,他非殺不可!


    蕭寒冷冷道:“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相殺吧,唯有強者才能主宰命運!”


    冷寒刀麵容陰冷,他自知不是蕭寒的對手,但那又如何?錯失了這次機會,他一生都將再無法親手報仇雪恨。


    為了逝去的雪眉,為了自己多年的隱忍,這一次,他不會再忍,他要拚,既使因此付出自己的生命,他也無悔。


    “啊~!!!”


    積壓心底的不甘與怨氣,化作這長空一嘯,震碎風雪,下一刻,寒刀冷芒驟閃,直取蕭寒首級。


    蕭寒眼一凜,提力運劍,煉體之力由劍而發,二度與冷寒刀的長刀交擊在了一起。


    刀劍鏗然交擊,聲震九霄,元氣爆散,蕩起了一地風雪。


    這一擊,冷寒刀竟未被擊退。


    蕭寒暗道了一聲果然,冷寒刀的實力確實在他的修為之上,看來之前那一刀,他隻出了一半的力量。


    一擊過後,兩人絲毫未有所停頓,再度揚劍揮刀,纏戰在了一起。


    一旁,陳雲生見兩人打了起來,連忙吃下傷藥,便準備偷偷潛逃而去。


    雖然冷寒刀實力不錯,但尚不是蕭寒的對手,所以在戰鬥的同時,蕭寒也一直關注著陳雲生的一舉一動。


    如今見他想逃,蕭寒再提三成力,一劍擊退冷寒刀的同時,連發兩道劍氣,疾速衝向陳雲生的雙腿。


    隻聞一慘叫響起,陳雲生的兩條腿被劍氣洞穿,當即跪倒在地,嚎叫不已。


    蕭寒冷淡的說:“你隻剩一刀的機會了!你贏,我死,陳雲生也是你的!若你輸了,你和他的命,都將屬於我!”


    生死最後一招,冷寒刀心知此招若敗,將是終生抱憾、死不瞑目,九泉之下,又有何麵目去見伊人?“刀氣卷雲龍!”


    一聲怒喝,隻見他自殘筋脈,元氣爆衝而出,氣勢直拔頂峰,長刀劈落,一道兩丈長的刀芒爆射而出,排空破浪、威力萬鈞,悍然衝向了蕭寒。


    蕭寒見狀,眉目一凝,此招已經讓他感受到了危脅,不得不動用極招。


    “一劍破風雲!”


    冷月劍光一閃,煉體罡勁破體而出,源源不斷的貫入劍中,刹時寒光大亮,一道兩丈半的劍芒幻化而出,攜穿山破嶽的恢宏氣勢,怒迎而上。


    “轟!!!”


    極招衝擊,洶湧的氣浪如江河決堤,以排山倒海之勢瘋狂襲卷而出,激地上三尺雪浪,壯闊場景,氣勢萬千。


    氣浪襲身,蕭寒頓感胸口如遭重拳捶擊,禁不住倒退了兩步,卻是並未因此受傷。


    反觀冷寒刀,不比蕭寒煉體之軀,在氣浪襲身的瞬間,便口吐朱紅,倒飛了出去。


    蕭寒方站定,便身形瞬動,在冷寒刀落地踉蹌的刹那,劍光一閃,與其錯身而過。


    風唿唿,雪飄飄!


    靜,冷寒刀耳中除了風雪唿嘯之外,再無他聲,片刻過後,眼前一黑,倒落在雪地之中。


    蕭寒持劍佇立,麵上無悲無喜,徑直走向了陳雲生。


    陳雲生掙紮著向後退去,驚恐道:“你不能殺我,殺了我,既使是流雲宗也保不了你,你也要與我倍葬!”


    蕭寒冷嘲道:“你們這種威脅,已經讓我聽了厭耳,如果怕,我就不會做了!”


    說著,手起劍落,瞬間斬掉了陳雲生的雙手,痛得他哀嚎、慘叫不絕。


    “你這雙手,沾滿了太多的血腥,留著隻會徒增罪業,不如舍去!”


    話音剛落,又是一劍橫掃而出,徑直將他的雙腿斬斷,陳雲生痛得幾乎要昏倒過去。


    蕭寒冷冷的說:“你這雙腳,踩過太多的屍骸血路,賤踏了太多人命,同樣不該留!”


    望著陳雲生那張夾雜著痛苦與怨恨的猙獰臉孔,他滿身的殺意在此時爆湧而出,用能凍結一切的冰冷聲調說道:“你的心,是罪惡之源;你的命,是上蒼錯弄,今日,你合該償還所有罪業,命絕歸陰!”


    聲落,劍起,在陳雲生滿心不甘的眼神中,冷月劍狠狠的刺穿了他的心髒,他連最後一句求饒的話都未來的及講出,便兩眼一黑,永遠的離開了這人世。


    無論是前世今生,蕭寒都有足夠的理由殺陳雲生,所以他死不足惜。


    蕭寒仰天長嘯一聲,這隔世宿仇,終究是了了!


    人死如燈滅,生命煙逝,而他心中的仇怨,也隨著陳雲生的死亡而消失,那段不堪迴首的記憶,也終隨冷風飄散。


    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盡泄心中塊壘,心氣通暢之下,竟是自然而然的突破到了真元境中期!


    他的修為本就已達真元境初期飽和之態,如今心境通達,能夠似道法天然一般,自動破階升級,實是一件幸事,畢竟天下武者進階,幾乎都是強行突破瓶頸,而這樣則會使他們下一次的瓶頸更加牢固,難以再次強行突破進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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