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溥臉上頗有些掛不住,也就隻得道:“你們自己要當反賊,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方玄成也跟著冷笑道:“就是!真是白讀了聖賢書,也讓你黃家的列祖列宗丟進了顏麵!”


    黃日祚見此,唿吸急促起來,不由得大喊道:“我黃氏一族的兒郎們,如今九族之禍既已難免,便聽我命令,殺了張溥、方玄成這些儒林敗類!”


    顧起燁也跟著喊道:“我顧氏一族的兒郎們,亦隨黃家的人一起,殺了這些儒林敗類,今日之禍也難以避免,不如盡誅儒林敗類,而正我儒林之魂!”


    說著,這些黃日祚和顧起燁還真的在一腔勇氣的刺激下,帶著本族兒郎一起朝張溥等人這裏殺來。


    張溥等人見此大驚,慌忙往官軍裏麵躲。


    但因為黃日祚等上千人不顧一切地隻往張溥這裏衝來,倒也因此形成了局部優勢,即便在官軍的火器排隊射擊下,還是有許多弓箭火器朝張溥等人打來。


    很快張溥中彈倒地。


    方玄成也跟著倒地。


    不過,因黃日祚、顧起燁兩支起事人馬不過五千,且都是沒什麽戰鬥力的鄉勇,所以沒多久還是被鎮壓。


    兩人也都被淩遲處死,且被誅九族。


    ……


    而賈璉和承宣帝等得知此事後皆感到好笑起來。


    “真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朕還以為會掀起多大的陣勢,結果到後麵就零星幾個官紳起事。”


    承宣帝甚至因此對這些官紳士子更加輕視起來。


    “士族自然是已遠不如漢唐之世家,他們更加分散,而真正要注意的是,這些士族會勾結財力更加雄厚,甚至有一定軍事班底的藩王宗室們起兵。”


    北靜王說了一句。


    賈璉也道:“藩王宗室們,也的確是接下來實行變法、中興大康,可能存在的最大阻力。除北直隸和江南土地是主要控製在官紳手裏外,其他各省,土地多控製在藩王宗室手裏,而藩王宗室又不繳稅,甚至還在地方強行征稅,擾亂朝廷稅政,可以說,接下來要行繼續推行新政,就不能不重視藩王宗室們的問題。”


    承宣帝點了點頭。


    賈璉接著又道:“朝廷的一大半開支也都是用在了養藩王宗室們。陛下,可以說,藩王宗室其實才是拖垮我大康財政的主要原因,而這些藩王宗室皆是陛下宗親,故而要想真的解決這個問題,還是要看陛下您狠不狠地下心來。”


    承宣帝揉了揉太陽穴,隨即毫不猶豫地道:“朕現在自然敢狠下心!”


    接著,承宣帝又道:“但是,朕不確定,如果朕這樣做,會不會真的會導致更大的動蕩,如卿等所言,藩王宗室才是真可能造成大破壞的,尤其是他們要是得到當地士族支持的話。”


    北靜王有些不敢確定,故而隻看向了賈璉。


    而賈璉則在這時候果斷地迴道:“陛下,以臣看來,不會!”


    承宣帝問道:“為何?”


    “陛下,如今的藩王宗室不是國初隻有幾千人的時候,而是上百萬的規模,這裏麵有近支宗室和遠支宗室之分,而遠支宗室占大多數,且這些遠支宗室事實上已經和老百姓們什麽區別,甚至比老百姓還慘,因為他們因為自己是宗室子弟的關係而不能從事各類職業,隻能領些祿米過活,可朝廷的祿米實際上早就發不到他們手裏,他們很多人已經因此變成了乞丐。”


    說到這裏,賈璉就道:“陛下,臣說句有些顯得不好聽的話,天下大多數宗室子其實早已苦現今朝廷久矣!”


    “這……”


    承宣帝很是詫異地看向賈璉:“你的意思是說,早就有不少宗室子弟想造朝廷的反?”


    賈璉點頭。


    承宣帝問道:“此言當真?”


    賈璉拿出了一本冊子:“臣這裏有關於最近幾年各省督撫關於本地流寇的剿撫奏報統計冊,經過臣讓製策司的官員統計發現,跟隨流寇起兵的宗室子弟在最近三年內有一萬八千餘人,而各地流寇一共加起來也才近六十萬,雖然大多數是遠支宗室,但陛下,難道這還不夠說明問題嗎?”


    承宣帝忙接過了冊子,仔細閱覽起來。


    待看了後,承宣帝不禁苦笑起來:“也虧你們製策司這麽一統計,不然,沒人會想到,自家人竟會造自家的反!原來,早已有不少宗室子弟在意圖推翻我大康的江山。”


    賈璉道:“陛下也不必懊喪,這些遠支宗室,本質上和老百姓已經沒有什麽區別,隻是因為比老百姓在政策上更受限製,故而才更容易走投無路而已。”


    承宣帝點點頭,又問道:“所以,你們製策司打算怎麽解決藩王宗室的問題?”


    “將近支宗室和遠支宗室區分開來。近支宗室,不能隻是以天下之民脂民膏養著,還要培養成材,雖不能讓他們在國內做事,但卻可以去海外做事;遠支宗室解除他們的宗室身份,因為宗室身份其實對於他們而言已經是一種束縛,另外,朝廷需允許他們自力更生,獨立門戶。”


    “而這裏麵,遠支宗室在解除宗室身份後,完全可以像對待百姓一樣對待,隻要保證他們衣食,他們自然不會造反;唯獨近支宗室會因為新政推行而損失利益再加上受一些士族挑撥而與朝廷對抗。不過,近支宗室畢竟是少部分,又互不統屬,還是很容易各個擊破的。”


    “綜合而言,藩王宗室隻要朝廷安撫住遠支宗室,就很難掀起大的風浪。”


    賈璉說道。


    承宣帝聽後道:“看來你們是做了深思熟慮的,既如此,那就繼續推行下去,如果近支宗室真要胡來,朕也不會客氣!”


    在承宣帝看來,他或許也能借此機會鏟除一些本就不安分的藩王。


    湖廣總督兼江西巡撫的袁可立在湖廣、江西兩地推行清丈田畝時,的確遇到了藩王的阻礙。


    武昌府的楚王就因為不願意自己的大量隱田被清丈出來,而心存不滿,竟悍然下令自己的護衛軍將帶人前來清丈的湖廣巡撫徐如珂一行人包圍了起來。


    楚王甚至對徐如珂說道:“你迴去告訴袁可立,就說武昌府已經完成清丈!”


    徐如珂迴道:“這怎麽行,我們還沒清丈呢,王爺這樣做,是在阻止朝政的推行?”


    楚王冷笑起來:“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信不信本王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徐如珂道:“寧死不從!”


    楚王聽後大怒:“來人,將他拖下去,直接五馬分屍!”


    說著,楚王就冷笑道:“本王倒要看看,皇帝會不會因為你一個巡撫之死就要把本王這個親弟弟給處死!按本朝律令,宗室犯罪最多囚禁。所以,本王想把你怎樣就怎樣!”


    而因此,徐如珂真的被楚王用私刑給五馬分屍。


    承宣帝得知後十分憤怒:“傳旨!將楚王押解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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