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今日鄭恐教完一群潑皮混混,之後便帶著張有道和厲天閏兩人上街,打算尋找一些賺錢的買賣。手下養了這許多人,錢財是一個極大的缺口,不盡早做打算是不行的。


    畢竟人都是趨利避害的,跟著自己幹不是不行,前提是要有好處。


    若是連飯都吃不上,穿都穿不暖,就算自己有通天的手段也留不住人心,到時候人心一散,隊伍便不好帶。


    既然是找賺錢的買賣,自然便要來集市。


    一行三人走沒多久,就看到前方圍了好大一群人,過去正看到曹輝曹老先生暴打姚君信姚大官人。


    鄭恐好奇便問了一句,結果聽得那姚君信調戲良家婦女,再順著群眾手指的方向一看,這一下便不得了了。


    那不正是自家娘子麽?!


    雖然還沒成婚,但是定親那是實打實的事情。


    這姚君信姚大官人居然膽敢調戲自家娘子,這種事鄭恐還能忍得?


    當即便是走了過去,隻一提,便把姚君信給提在了空中。


    一隻大手抓著姚君信的腦袋,鄭恐陰深深的說道:“聽聞你專門喜歡調戲良家女子,而且尤其喜歡調戲有夫之婦?今日倒是巧了,你調戲的正是我家娘子,你待如何賠罪?”


    這時候王雪煙看到鄭恐,頓時就覺得哪怕天大的事也不怕了,急忙跑過來,伸出手抓住鄭恐的袖子,眼淚嘩嘩就下來了:“相公,他……他欺負奴家!嗚嗚嗚嗚……”


    王雪煙本身就是個極為天真浪漫的小姑娘,平時就很得鄭恐喜歡,如今這一哭,那當真是梨花帶雨,叫人心都要碎了。


    鄭恐心中怒火上湧,手不自覺的便力氣加大。


    隻疼的姚大官人拚命求饒:“疼疼疼!英雄饒命!英雄饒命啊!”


    這時候曹輝眼看搞不好真要出人命,也在一旁急忙求饒:“這位小哥,方才老夫已經教訓過他,還望小哥能夠手下留情。”


    站在一旁的張有道也急忙小聲道:“師尊,此人我是認識的,能否饒他一命?”


    鄭恐微微眯起眼睛。


    如今有兩人求情,鄭恐多少得給些麵子,終於鬆手,姚君信頓時整個人都掉到地上,一屁股坐倒,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感覺再晚一點,頭骨都能叫人給捏暴!


    他真的是嚇壞了。


    眼看張有道站在這人身邊,拚命叫道:“張公子,救命啊!”


    張有道趕緊衝他使眼色:“晚上,晚上的!”


    姚君信頓時了然,縮在地上不敢出聲。


    “調戲我家娘子,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鄭恐居高臨下的看著姚君信,寒聲道:“鄭某給你三天時間,給我家娘子賠罪道歉,如若她不滿意,屆時鄭某撕了你兩條腿!”


    聽了鄭恐這話,姚君信嚇的不行,那邊曹輝倒是皺眉,道:“這位英雄,子曰:以德報怨。做人當以德服人,如此暴力非英雄所為!以老夫所見,他給你家小娘子賠個不是,也就是了。”


    “以德報怨?”鄭恐看向曹輝。


    他對於這老頭倒沒什麽惡感,畢竟剛才是他出手救了王雪煙。


    但是這時候你給我講以德報怨?


    孔子的話是這麽理解的?


    鄭恐冷笑:“怕不是如此說吧?子曰: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他讓我有怨氣,我便讓他直挺挺的抬走才對!”


    這句話頓時叫曹輝氣的嘴唇都哆嗦了:“荒謬,簡直荒謬!你怎可善改孔聖人的言語?!”


    “改?”鄭恐哼道:“憑什麽你便認為你說的是對的?鄭某便是不對的?”


    曹輝道:“曹某讀了一輩子書,自然敢確定。”


    “哈哈,笑話!”鄭恐哈哈一笑:“你說你是對的,你便真是對的?子曰:樹修直,人修不艮。何解?”


    聽了這話,曹輝頓時一愣:“此話何解?”


    鄭恐看著姚君信,嘿嘿獰笑:“這話的意思是,小樹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艮啾啾!此人當街調戲我家娘子,不好生修理他一頓,如何能行?”


    全場所有人都被鄭恐給說愣住了!


    還有這種話?!


    姚君信看著鄭恐的眼睛,嚇的渾身都哆嗦起來。


    就以他剛才的手勁,這要是一動手……


    “這位英雄,都是在下不對,”姚君信拚命求饒:“在下迴去便準備厚禮,跟你家娘子登門賠罪!”


    眼看姚君信嚇成這樣,曹輝皺眉道:“荒謬,子何時曰過此話!”


    “當然曰過!”鄭恐看向他:“某號恐子,恐怖的恐!某說的,那便是子曰!有何不可?”


    “你……你……”曹輝被鄭恐氣的不行,偏偏說不出話來。


    孔子,恐子,這鄭恐號恐子,他說的話算子曰,還真……是那麽迴事。


    曹輝這老學究一時間竟然無法反駁。


    這時候王雪煙輕輕拉了拉鄭恐袖子,小聲道:“相公,這位老先生他……他救了我,你……你可莫要為難人家……”


    “鄭某知道,”要不是因為這個,鄭恐怎麽可能會賣他麵子?不過畢竟人家確實是出手救了人,鄭恐倒也不好太過為難,隻是看著姚君信,伸手抓過邊上一根碗口粗的木棍,道:“鄭某是讀書人,講的是仁義二字!”


    曹輝終於點頭:“這才是正道,是王者之道!”


    然後他就聽鄭恐繼續道:“仁,是把人一分為二的技術!義,是把人頭砸進胸腔的力量!”


    曹輝:“……”


    你特麽……


    說著,鄭恐雙臂略一用力,頓時那木棍便被掰成兩段,鄭恐道:“子曰:信近於義,言可複也。做人,誠信為本。說出的話就要做到,這樣以後再說什麽話別人才會信服。鄭某給你三天時間,否則說撕你兩腿,便撕你兩腿!”


    姚君信看的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拚命點頭:“是是,在下記得了!”


    眼看他離開,鄭恐又補了一句:“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莫要想要逃跑,你父母既然在,你跑不了!就算能跑,鄭某也有方法抓你迴來!”


    姚君信屁滾尿流的跑了。


    曹輝卻是一頓捶胸頓足:“天那!好好的一部《論語》,怎叫你讀成了這個樣子?!”


    鄭某扭頭看他:“不然呢?”


    曹輝道:“父母在世,不出遠門,如果要出遠門,必須告知自己所去的地方。這才是正解!”


    鄭恐搖頭:“鄭某所說才是正解。”


    他說著抬腿便走。


    卻不想,那曹輝曹老先生偏偏跟上,與鄭恐並肩而行,他比鄭恐足足矮了半個身子,還拄著拐杖,卻半點不怕,邊走邊怒道:“老夫做了五十來年學問,論語讀了不下千遍,怎麽可能是你說的那意思?你如此誤解至聖先師之言論,今日老夫說什麽也要把你的這讀歪的書給改迴來!”


    鄭恐瞥了他一眼。


    一個讀書讀傻了的腐儒,懶得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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