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還說對了。”劉青末聳聳肩,“要不是你動了陰陽行當,這小丫頭還真的不會以這種方式跟你見麵。最起碼,不會讓你知道她是妖的身份。”


    “怎麽說?難道這種事在現實中很常見?”我奇怪了,這種跟聊齋誌異一樣的妖怪報恩的劇情,難道時時刻刻都在發生?


    “當然了。”劉青末笑了笑,


    “那些出現在你生命中隻有短短一瞬,卻讓你永生銘記的人,一般都是它們。


    這小丫頭不是你第一個碰到的妖,也不會是你最後一個。”


    劉青末這話說的還挺哲學味道的。


    也是啊,人的一生中能遇到幾個值得銘記一輩子的人呢?他們或許都是一些善心的妖吧!


    她沒有名字,我就管她叫小狐狸,這樣正好,我店裏還缺一個打雜的人,免費勞力不用白不用。


    而且之後的日子我才發現,這小狐狸還特別好養活,除了吃火鍋那麽嚇人之外,其他時間三包薯片就能打掃半天的屋子,簡直美滋滋。


    過了大概一周,我掐算著顧良軍的案子也該結了,可他卻從來沒提要還我陰牌的事情。


    我給他打過去了電話,卻沒想到他根本不認賬了:


    “錢貨兩清,根據市場交易法的規定,現在貨物歸我所有,你憑什麽要迴去?”


    我愣住了,這小子要是拿法律堵我的嘴,那我是真沒轍。


    “那東西對你有害,你知道嗎?”


    我還是苦口婆心的勸告道,陰牌的悲劇,我實在是看過太多太多了。


    “有害還是有利,是我自己判斷的,與你無關。就這樣,我還有事,先掛了。”


    我心涼了半截,完了,這扭計祖宗的陰牌,怕是要反客為主了。


    可是,為什麽呢?


    我的電腦還開著,頭條新聞上便是一個大大的標題:鐵嘴律師據理力爭,為老實人成功完成罪輕辯護。


    我點開之後發現了那一段視頻,顧良軍口若懸河,證據和律法引用的天衣無縫,真的是為張武完成了辯護,最後的時候,就連法官都為他起身鼓起掌來。


    算了,不還就不還吧,如果他能一直伸張正義,未嚐不是件好事。


    我再次給他打了過去,先表明我不是來要刻牌的,然後問他能不能幫我告一下那個董事長還有苗爽公司的人。


    “老同學,很抱歉啊,現在我很忙,恐怕沒時間接你這個案子。”他一句話就把我搪塞了過去,然後掛斷了電話。


    沒辦法,我隻能是自己出錢聯係了一些律師,讓他完成這一係列訴訟。


    總算苗爽在天有靈,結果很成功,那段時間我一直忙著這些事情,讓董事長受到了嚴查,而那些起哄的同事也受到了拘留。


    但是顧良軍在我忙的這段時間裏也沒有閑著,辦的事情卻是早已違背了他的初衷……


    這些天顧良軍也算是這個小城的大名人,因為他打贏了不少的官司。


    最最著名的一件,就是完成了對一個強奸犯的無罪辯護,當時網上全是都對他口誅筆伐,看著那女孩家長痛哭的模樣,我的心也是一陣陣揪著疼。


    再次看到顧良軍的時候,他已經不靠十一路了,而是提了一輛瑪莎拉蒂。


    我知道這些錢,全都是他打黑心官司贏過來的。


    他成了當代的扭計祖宗,但是心卻早已經不正了。


    這樣下去,早晚會出事,後來顧良軍的下場,果真印證了。


    郝雪鬆找上我的時候,正是流火的八月份,天氣悶熱,我這店裏連空調都沒舍得裝,就靠著一台風扇乘涼。


    郝雪鬆人比較胖,目測兩百來斤,一進我這店裏,更是差點熱昏了過去。


    “張修,你是有多摳,有錢開店都不舍得裝空調?誰還來你店裏買東西!”他不停地抱怨,滿是肥肉的臉上不停地淌汗。


    我苦笑一聲,有錢裝空調我早就裝了。


    “有什麽事,說完你早早迴去吹空調。”


    “我看到你朋友圈發的那個魯班牌的事兒了,能不能幫我做一塊。”


    我心中一動,這是來買賣了啊。


    “怎麽著,最近遇上什麽髒東西了?”


    “髒東西沒遇到,髒事惹上了。”郝雪鬆被熱的喘氣都不勻了,不停地扇著風。


    原來這小子,現在竟然是一個網絡作家!


    這也難怪,他從小時候開始,那作文都是被當做範文念的,現在網絡時代走上這條路,也很正常。


    前一段時間,他一本書爆火,但是人紅是非多,很快就有讀者發現,他抄襲。


    而且不是簡簡單單的抄襲,而是直接的複製粘貼,一共五百章的書內,有四百多章全部出自別的書,拚拚湊湊起來,就成了他的作品。


    “你這有點過分了啊。”雖然我不懂文學圈,但是抄襲別人的勞動成功總歸是不對的。


    “怎麽過分了?天下文章一大抄你懂不懂?”郝雪鬆斜了我一眼。


    “行行行,你們文學圈的事我不過問,你說的髒事是什麽?”


    “那些原創作者聯合起來要告我,最近請了良軍讓他幫我打官司呢。”


    顧良軍跟郝雪鬆也是小學同學關係,現在顧良軍更是如日中天。


    我歎了口氣,看來這抄襲之人的罪名,更沒辦法定了。


    不過這些與我無關,我也不想多糾結:“那你找我幹什麽?”


    “幫我做一塊牌子,就是能讓我寫出那種特別好的文章的那種。”


    還算這郝雪鬆有點作文良心,知道自己不行就過來求牌子了。


    “幹嘛不換個職業,你都隻能靠抄才能出作品了,去幹別的不好嗎?”


    “能幹什麽啊,你看我這塊頭,幹體力活估計都能把自己搭進去。”郝雪鬆苦笑道,


    “而且誰說我靠抄才能出好作品的,我自己也可以!”


    “那你幹嘛不自己寫,還要請牌子……”我一臉鄙視的看著他。


    “這不是老了嘛!”郝雪鬆嘿嘿的笑道,說你趕緊的,做不做一句話的事。


    “能做,不過是正牌,你請迴去之後一定要每天誠心供奉,最多一個月吧,能讓你的文筆有一個質的飛升。”


    我從桌子裏麵摸出一塊桃木牌,開始雕刻起文昌帝君的法相。


    文昌帝君是中國民間和道教尊奉的掌管士人功名祿位之神,又稱文曲星,古時認為是主持文運功名的星宿大神,北宋時,轉化為保佑學子,考試順利的神祇。


    南宋時,文昌帝君被認為較靈驗,而取代了其它地方科舉之神,成為中國各地學子,共同信仰的保佑科舉順利的神祇。


    文昌帝君因其靈驗、神妙的力量,在士人心中信仰已久,且範圍遍及全中國,在清代時被國家納為正祀。


    古代科舉便是以文取勝,這文昌帝君給郝雪鬆,一定能保證他的文筆騰達。


    我一邊雕刻的時候,郝雪鬆還不停的在我耳邊念叨:“真的修子,你別看我現在這樣靠抄別人過活,那在以前,我也是一個有夢想的好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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