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他的肚皮上,留了一雙眼睛。


    “小麗啊,拖欠的房租可該補上了,要是拿不來,就伺候我幾晚上也行。”我正思考著,外麵傳來一陣中年男人的聲音。


    小麗的臉色瞬間變得沮喪,“是房東。唉,看來今天晚上又得被折騰了。”


    那中年男人大腹便便的樣子,看到我們在裏麵也愣了一下:“誒呦,小麗你今天晚上生意不錯啊,三位老板呢啊,那我明天再來!”


    我突然想到,這個老板會不會知道些什麽?


    趕緊拉住他,遞了一根煙,說我們不是來玩的,是專門來問點事情。


    這房東看上去人不錯,接過煙之後說這小區歲數比你們都大,有什麽事情問的?


    “關於你上一個租客的事情。”我剛剛說完,那房東臉都變了,“別瞎說,什麽上一個租客!”


    說著眼神不斷的向小麗那裏瞟著。


    我一琢磨,肯定是怕這裏死過人的事情敗露,然後導致沒人租住,我輕輕的搖了搖頭,把他拉到了門外:


    “您放心,小麗不知道任何事,隻是碰到了點邪門的事情想讓我解決一下。您就把您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就好了,關於上一個租客,你覺的她人怎麽樣?”


    這時候房東才放下心來,長歎一口氣,說那可真是個好閨女,可惜了,攤上那麽一個爹!


    這房東知道的還真不少,我聽完之後也是十分震驚。


    原來上一個這裏的樓鳳租客,叫容念念,挺好聽的名字,而且人也長得漂亮,可是卻有一個嗜賭如命的爹。


    她爹喪心病狂到什麽程度呢?在容念念高中上完之後就讓她強製退了學,然後讓她做了樓鳳。


    這活來錢快啊!她爹就每天拿著她女兒的貞操錢四處賭博,而容念念也早就是心灰意冷。


    反抗有用嗎?他是自己的親爹,怎麽打自己都不為過。


    但是這個姑娘用房東的話來說,就是心善,以前這裏的樓鳳租客都是些邋遢女人,可是容念念不一樣,除了把自己的租處收拾的一塵不染,還幫忙掃樓道和扔樓道垃圾,這一層都是幹幹淨淨的,每月的房租都是提前給,也從來沒有過拖欠。


    而且房東還收到過幾封來自山區的感謝信,問了容念念才知道,這丫頭竟然還偷偷從他爸那摳錢支援山區的孩子!


    用容念念的話說,自己命不好,沒能念大學,但是能幫助幾個山區的孩子考上大學的話,她這輩子也無怨了。


    “你說好人怎麽就沒好報呢?是,那閨女幹的活髒,可是心幹淨啊!她那個爹早就該進局子了!耽誤姑娘了一輩子!”房東說著,還止不住的歎氣。


    我現在明白了為什麽容念念會留一雙眼睛在龐建身上了,都為一個字,善。


    她想看著龐建資助的那些山區孩子考上大學,了了她生前的心願罷了。


    怪不得龐建不疼不癢,因為容念念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惡意啊!


    知道了這個,我也知道了為什麽小麗聽到冷笑聲了。


    容念念做這行,純屬迫不得已,但是她看不起這種在床上不勞而獲的女人,她那種冷笑聲,更像是警告和歎息,希望小麗能夠迷途知返。


    我對房東道了聲謝,那房東也沒有再進門,直接離開了。


    我進去之後,把事情說了一下,龐建使勁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我特麽的不是人!毀了佛爺的規矩!那錢,就是容念念的救命錢啊!”


    “是救命錢,也是解脫錢。”劉青末歎了一句,“本就是苦命的人,做著自己惡心的活,這樣一來雖然死了,可是她那個禽獸父親也得到了懲罰,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龐建長籲短歎,摸著自己的肚皮,說你放心,那幾個山區孩子我一定供到大學!壞了佛爺的規矩,以後我也沒臉靠這行吃飯了,找個好營生,就供著那幾個孩子成大學生!


    我豎了個大拇指,迷途知返,終究不算晚。


    可是小麗那裏卻是不樂意了,還在糾結著那房東竟然把一處死過人的屋子租給她,到時候一定要找他算賬!


    我說這個事情,對你就沒有什麽啟發嗎?你有手有腳,非得靠這個吃飯?


    “你懂個屁!”小麗橫了我一眼,“我要學曆沒學曆,要本事沒本事,還能幹什麽活,下車間做女工?我早就受夠了!賺不到幾個錢還累死累活的,哪如這樣來的輕鬆痛快。


    我聽明白了,反正就是搬離這個屋子就不會聽到那個冷笑聲了是吧?我明天就搬走,她是活菩薩,我可得吃飯!”


    小麗不痛快的說著,把我進來給她的那三百塊錢甩給我,說這是你的報酬,別杵在這擋我生意了。


    我本來就不會勸人從良,更何況路是人走出來的,她不覺得錯,誰拉都沒用。


    在我們走出門的時候,我看劉青末一直舉著手機在說什麽,聽了一陣才發現是在報警。


    當天晚上,那一片的樓鳳都被警察掃蕩了……


    事後,因為我沒動刀,龐建也是一個好人,所以報酬分文未取,說讓他好好行善事去彌補之前犯下的錯就好了。


    不過我對劉青末倒是改觀很大,這老小子不光有許多事瞞著我,做起事情來也真的是狠厲。


    說舉報就舉報,一點情麵都不留。


    要是他將來想要對付我,是不是連骨頭都不剩了?


    剛剛冒出這個想法我就給揮散了,他要想害我,早就動手了。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進來一個穿著西服西褲的男人,戴著一副金框眼鏡,手上夾著一個棕色的皮背包,唯唯諾諾的樣子。


    我認了好久,才發現這是我的小學同學——顧良軍。


    這小子還跟小時候一樣,看誰都是唯唯諾諾的樣子,小時候因為這個可是挨了不少的欺負。


    進了我的店,還是我先打的招唿:良軍,好久不見了啊!


    顧良軍先是愣了愣,然後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說好久不見了。


    我給他拿了瓶水,說今天來我這,有什麽事?


    他扶了扶眼鏡,說你在朋友圈發的那個魯班牌,是真的假的。


    我一聽這個,原來是來生意了,便是正色道:“假的不要錢。”


    “那就好那就好,這事我心裏沒底,得跟你求一塊牌子。”顧良軍說道。


    原來這小子性格雖然軟弱不堪,但是大學讀的是法學,現在竟然在一個事務所做律師!


    律師的嘴皮子都利索,他這性格能行嗎?


    還真不行。


    這小子做了得有一年的助理律師了,給別人早就轉正了,但是他性格軟弱,不敢爭搶,甚至在法庭之上都不能據理力爭,其他的律師都說他不適合做這行。


    但是這小子可能是小時候被欺負慣了,認為正義必須有人伸張,自己一定要端起這碗飯。


    結果最近真的是來了這麽一個機會,有一個案子,整個律師事務所都沒人接,但是他卻是接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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