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馬超群看著信封,心情是忐忑極了。


    為什麽牟斌要送封信給我呢?


    如果他們真的招了,直接來抓我不就好了?幹嘛這麽大費周章?說不通啊!


    如果他們沒招,素不相識,送封信給我幹嘛?像我問好嗎?他牟斌還沒這麽閑。


    我倒要看看你牟斌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馬超群拆開信封,拿出裏麵的信件看了起了。


    “完了”馬超群兩腿一軟,直接癱坐在椅子上,雙眼無神喃喃自語。


    信上詳細記錄著他與兩淮鹽商之間的每次交易,還有這些年來所做的生意所得。


    這尼瑪那是封信,這分明是把快刀,殺人不見血啊!


    “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辦,決不能坐以待斃啊”馬超群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與鹽商勾結,違反官員不得與民爭利的在這朝堂之上又不是我一個人”馬超群腦子靈光起來“對啊,不止我一個人,而且牟斌為什麽送信來而不是告發我呢?”


    馬超群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有些瘋狂的說道“有門道,他牟斌不告發我要麽是想敲詐我,好啊,我給敲詐,那以後我們就是一路人,你能不保我?


    “要麽就是欲擒故縱,但是沒有必要啊。直接抓了我,順著線索查下去不就行了”


    “還有一種就是太子殿下的授意,畢竟此事牽扯甚廣,太子殿下怕了,所以想撈些好處就此罷手,大牢裏已經有了一批替罪羊,難不成太子殿下還敢殺光所有當官的”


    沒事了,無論那種情況下都是安全的,不過花些錢財破災而已。這有什麽?人在,還怕撈不到嗎?


    “哈哈哈”張超群開心的笑了起來。你太子殿下知道了又能如何?天下都貪,你能如何,還不是就這樣算了,這叫法不責眾。都殺了,誰替你朱家教化萬民。


    天下不能沒有讀書人!


    不過這以後不能跟太子唱反調了!對不住了首輔大人,本官的性命最為重要。


    當然在京城有同一個想法的不止他張超群一人!


    戶部尚書秦肱看著做在自己書房中的牟斌,毫不在意的說道“本宮自認為還算是清廉奉公,不知牟指揮使來寒舍有何貴幹?”


    “下官此次前來是有東西要給大人過目?”牟斌也不藏著掖著。


    “能有什麽東西需要勞煩牟指揮使親自送來?”秦肱來了興趣“那不如拿出來讓老夫一觀”


    牟斌聽完便掏出幾張寫滿字的紙遞給秦肱,秦肱趕忙拿起,仔細閱讀起來。


    秦肱如同一尊雕塑,站在那裏動也不動。臉色神色陰晴不定。隨後臉色鐵青的問道“這上麵寫的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牟斌點了點頭。


    “那牟指揮使送來給本宮是什麽意思,本宮可沒這麽大的本事”秦肱無奈的歎息道。


    “下官自然知道秦尚書是有心殺賊,無力迴天。自然是不指望大人能夠擺平這件事”牟斌誠懇的說道。


    “那牟指揮使來是什麽意思?來故意羞辱本官的嗎?”秦肱咬牙切齒道。


    “非也,大人誤會了,如果我真的有意如此,直接呈給陛下或者劉首輔豈不是更好”


    望著一臉笑意的牟斌,秦肱似乎明白了什麽“是那位讓你來的?”


    “正如大人所猜測一樣”


    “不知太子殿下準備怎麽辦?”果然如此啊,都快忘了錦衣衛是太子殿下控製的了。


    “自然是都殺了”


    牟斌說的風輕雲淡,秦肱聽的心驚膽戰。都殺了,這得死成千上萬的人啊。


    望著秦肱臉上的神色,牟斌也知道差不多了,不能在嚇了。“怎麽,秦尚書似乎不太願意?”


    秦肱走到書房窗邊,望著窗外,良久才說道“這天下如今一片太平,太子這樣做怕是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啊,弄不好太子這儲君的地位都會有所動搖!”


    “殿下自然知道,但是不在意,殿下說一切為了陛下”


    “為了陛下?”


    “對,沒錯,殿下說當今陛下治理下的大明治隆唐宋,遠邁漢唐。故不忍心讓人打破這盛世,陛下乃仁君,所以這罵名殿下說就讓他來背!”


    “治隆唐宋,遠邁漢唐”秦肱喃喃自語道。殿下這何止在誇陛下,也是在誇他們啊。君清則臣賢,臣賢則民順,民順則天下太平。環環相扣方才能世間美好。這是何等的讚許啊!


    “殿下就這一種辦法?”秦肱問道。


    “殿下說這是一勞永逸的辦法”


    “太冒進了,這是下下策”秦肱焦急的說道“一定還有更好的辦法,我們再想想。”


    “這是什麽?”秦肱看著走到跟前的牟斌遞出一個信封。


    “太子殿下給大人的親筆信”


    看完後,秦肱一臉苦澀,上當了呀。還是低估了我們這位太子殿下。


    “麻煩,牟指揮使轉告太子殿下,就是臣已然了解,請太子殿下放心”


    說完不待牟斌說話,便點燃蠟燭,將信件燒了。


    牟斌看著燒完的信件才開口說道“那下官先行告退了”


    紫荊城,文淵閣中,大明內閣大學士的辦事之地。


    劉健望著送來的案牘沒了往日的動力,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


    “希賢為何這般模樣?”李東陽問道。


    “賓之這是在裝糊塗啊”劉健沒好氣的迴道。


    “賓之這是在顧念師生之情嗎?可他太子如此做法可絲毫不顧念舊情,當眾讓我等出醜,把我們放在眼裏了嗎?,在儲君之位尚且如此獨斷專行,成為皇帝以後呢?我們這些閣老還不是想殺就殺,想換就換?”謝遷也跟著說道。


    “殿下所作所為皆不違背於禮法,隻不過手段太過狠辣了一些”李東陽說道。


    “就太子知道他們貪汙受賄嗎?我們難道不知道?可是那又能怎樣,朝廷雖說每年都有稅賦上來,可是這偌大的大明,哪裏不需要用度?收上來的稅賦杯水車薪,不讓他們貪汙,他們活不下去,當官的都死了,朝廷哪能運行下去?”謝遷恨聲道。


    “殺了一批還有一批,野火燒不盡,不如讓他們得些好處也好賣命不是,哪能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


    “可現在呢?大臣們惶惶不可終日,往日三日便能完成的事情如今三天了還是一動不動。”


    李東陽如何不知這是他們二人指示所為,可大臣如此強勢,陛下會答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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