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還有人嗎?”莫妮卡說道,斜陽西墜,昏黃黯淡,前方是片野林子,“不然咱歇歇吧。”


    “現在沒人,等會兒就有啦。”女巫伊迪絲說。


    “真特麽的該死!一群要錢不要命的混蛋們!”另一位女巫罵罵咧咧的說道,“我不想跑了,我跑不動了,我得歇歇……”


    她說罷就坐在石頭上。


    “格溫,夏斯塔叫咱們別停。”年輕女巫說。


    “別停!別停!別停!”格溫哼哼唧唧的說道,“露莎啊,從去年聖城逃出來後,你就一直說這個詞,我耳朵都生繭了,能不能換個新花樣。”


    露莎想了想,“咱們快走吧。”


    “我不走!”格溫當即說道。


    別的女巫也沒多說,抓緊時間恢複體力。


    小女巫臉色為難,她還能趕路,但同伴不這樣想,她們有幾十歲的女巫,也有十幾歲的女巫。


    莫妮卡道:“我餓了,別的姐妹也都餓了,瑪格麗特,你去給咱整點吃的。”


    那個渾身血紅、披頭散發、散發著血腥味的女巫一言不發的站出來。


    露莎大驚,害怕道:“瑪格麗特,你多歇會,還是我去吧。”


    年長的格溫拉住她的胳膊,怪笑道:“小露莎,瑪格麗特一點不累,伱擔心她做什麽。”


    “我不是擔心她……”露莎解釋道。


    “不擔心就行了。”格溫打斷她,“快來給我當枕頭,哎呦,我這把老骨頭可快撐不住了。”


    她不由分說的枕在露莎的腿上,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了,發出舒爽的呻吟。


    “唉,這緊致的肉感和彈性,能枕著小露莎的腿睡覺多是一件美事啊。”


    “這樣不太好吧。”露莎還是有些擔心。


    “有什麽不好的,照顧好自己就行了,別管別人,小露莎。”格溫懶洋洋的說道。


    露莎沒她那樣沒心沒肺,“唉,不知道先知和莫娜大人怎樣了。”


    伊迪絲有氣無力的說道:“你說這個,我就想去蒼月了。”


    “去什麽去!咱們是餌,魚餌!懂嗎!沒有咱們吸引火力,全都去蒼月大地,那不得被一鍋端啊!”格溫罵道,


    “和蓋爾相比,阿爾斯特都算是個人啦,萬一咱們聚集起來,那神奧和教廷對蒼月傾巢而出,派恩那婊子養的不攔著,到時候咱們都逃不了。”


    “現在就要快被一鍋端啦!”莫妮卡不爽道。


    “咱們這邊就隻有十來個啦,其中一半是傷員,而咱還得背著這家夥趕路!”


    莫妮卡用手肘撞了撞背後的女巫。


    那女巫脖子上掛著獸牙鏈、腦袋戴著狼頭皮套,陷入死寂般的沉睡,挨了兩肘子也沒醒來。


    “我早說了,咱們不該去烈夏的三角島,就知道喬拉裏那混球靠不住,虧他還是卡蘭瑟的姘頭,讓衛兵用弩射死卡蘭瑟的時候也沒見他有半點心軟!特麽居然事先帶了琥珀,差點就被他糊弄過去了,幸好咱機靈,沒全部進去,不然全都死翹翹了。”


    “是我的功勞!”伊迪絲躺在地上,當即舉腿邀功。她渾身髒兮兮的,破爛衣裙看不出原貌。


    “對!給伊迪絲記一功!”其餘女巫起哄叫道。


    “不去沒辦法啊!現在可以肯定了,女巫林最後一處據點也沒了,從海洋到陸地,從陸地到群島,再從群島到這裏,以前那些貴族和商人巴結咱們,結果證明他們全都是見風使舵的牆頭草!”格溫罵罵咧咧道,


    “無情無義的混蛋!沒一個靠得住的!”


    年輕女巫露莎聽著心酸,繼而鼻子也跟著發酸,幾個年輕小女巫像是約定好的那樣,都低聲抽泣起來。


    “哭什麽啊!咱們還沒死幹淨呢!”格溫罵她們。


    “你這瘋婆子又發什麽瘋!整天大喊大叫的!”套著狼頭皮套的女巫從地上爬起來。


    “呦!夏露露,你醒啦?夏斯塔快迴來了?”


    “哎呦!我怎麽渾身都疼?”魔獸女巫戴著狼頭皮套,話裏的不適任誰都聽得出來。


    “亡命天涯嘛,磕磕絆絆在所難免。”莫妮卡聳肩道。


    “最好是這樣!”魔獸女巫說,轉頭道:“格溫你個瘋婆子,是不是又在欺負咱們的小姐妹啦?”


    “我哪有。”格溫否認。


    “我說咱就不能對姐妹多包容點,夏斯塔見到了,沒你好果子吃。”夏露露無奈道。


    ……


    不多時。


    天空傳來鷹唳。


    夏斯塔在半空跳下來,而巨鷹落到狼頭女巫的旁邊,任由她梳理鳥羽。


    魔獸女巫的靈魂能寄宿在魔獸體內,自幼培育,關係密切。


    “我在天空看到賞金獵人和傭兵團的身影了,他們在朝這邊靠近。”夏斯塔言簡意賅的催促。


    “你看到他們了,他們也看到你了,是該走了!那群窮追不舍的鬣狗真該死啊。”女巫們紛紛哀歎。


    莫妮卡問道:“瓦莉婭的情況怎樣了?”


    夏斯塔道:“我把她送迴了北方大地,她再也不能耽擱了,我們隻能給她吊命,隻有她的族人能讓她恢複過來——或許吧。”


    “那劍和盾呢?”


    “留在了她身邊。”


    “你可真大方。”


    “那你們用的了嗎?”夏斯塔冷淡說道。


    “行吧,你說了算,你有決定權,誰叫你是雷霆大人的得意門生呢。”


    得到片刻喘息的女巫們隻得重新起航。


    格溫說:“誒,夏斯塔,我感覺咱們的末路就要到了啊。”


    “路還長著呢。”她說。


    “那在哪呢?”


    “不然去我老家吧。”魔獸女巫說。


    “那不可能,我寧願去投奔海盜,好多姐妹不都去哪了嗎。”有女巫迴答。


    夏斯塔:“……”


    格溫笑道:“夏斯塔,我問個問題,你嚐過男人的味道嗎?”


    女巫們不約而同的豎起了耳朵。


    “……問這個做什麽?”


    “沒什麽,你長得這麽俊,死了還是處,豈不可惜?要不要我幫你啊。”瘋瘋癲癲的老女巫滿嘴胡話,“不讓我幫忙也沒事,野男人遍地都是,我抓個給你爽爽怎樣?”


    夏斯塔冷冰冰的說道:“你個瘋婆子再敢多說一句,我就卸了你的舌頭!”


    “雷霆大人的法術你沒學會多少,她那作風你倒是學到了精髓,緊繃著臉,你們這樣就沒樂子可言。”格溫索然無味。


    “現在這樣有什麽樂子可言!”


    “所以才要找樂子,不然就完蛋嘍。”


    夏斯塔對此嗤之以鼻,她向前走了幾步,忽然覺得不對,猛然轉頭,望向眾女巫:“瑪格麗特呢?”


    莫妮卡接話道:“去給咱們整點吃的去了。”


    “你讓她去……該死!我迴頭再找你們算賬!”


    她問了方向,匆匆離開,眾女巫麵麵相覷,莫妮卡和格溫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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