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涼霄,一個更勝於南疆菩薩蠻和東雀金矩的情報組織,在大漢朝還未建朝之初,便在當今聖上與那神秘大公子的努力下有了雛形。


    直到建朝之後,便已經有了相當大的規模,各大事件明裏暗裏都有它玉涼霄的影子。


    在皇城根的影響力尤其巨大,要不當初也不能鏟除根深蒂固的前朝勢力。


    雖說在西垂這樣當地自治的地方,玉涼霄實在是難以展開手腳,但也同樣是密切關注著的。


    這一次的西垂混亂,不止那位心機深沉的鼎泰宋司督籌謀已久,當今聖上易陽與玉涼霄也同樣籌劃萬千。


    隻是任憑屈暮扉之神算天才,也難以預料到此次西垂混戰竟是以西海蝦兵蟹將的入侵展開的,沒想到那位司督竟能想出如此毒計。


    好在初次之外,所有的幾乎都預料到了,有了張謙鑒與太子殿下的意外加入,以鬱林縣未根,擋住了那股洪流。


    蔣霜天人字府軍隊就順利的展開了反攻行動,再加上大安幫馮應等人的從旁輔助,無形中削弱了宋司督暗地裏洞主身份的勢力。


    還有人字府統帥莫桑斜與屈暮扉在周圍的布局,讓周遭縣以上的城郭都做好了隨時發兵馳援蔣霜天的準備,這才一舉定下西垂平叛的基調。


    打了最大的反賊宋司督一個措手不及,勢力逐漸收縮,退迴了鼎泰與濱二城。


    西垂十三城,如今大多數都重迴大漢朝的麾下,一改之前的司督世襲製度相信不過是時間問題了,此戰可謂是戰果頗豐,那位被當今聖上欽點的鬱林縣縣令張謙鑒當算首功。


    除此以外,意外爆發的第二件事,涉事人數不多,波及之廣,影響之深遠卻完全不亞於此次西海鼎泰宋司督反叛。


    那便是如今在玉涼霄的口中,已經傳遍了京師的——劍仙陳半陽與龍宮老龍王的西海一戰。


    當然這樣的屬於修行者的事件,不會拿到朝堂上讓滿朝朱紫去討論,但是有眼力的,都能透過此事,看到其不一樣的影響。


    紅磚白牆琉璃瓦,梨花樹下,枝頭飄香。一身淺灰色的寬鬆袍子,麵容清古的老人家坐在樹下石桌的一旁,對麵一人同樣年紀不小,卻好似心頭仍舊放不下許多事,一雙眉頭緊蹙,形成‘川’字印記。


    左右宰相寒鬆落與王明霽大人,在上次針對南方道諸世家一事上,徹底摒棄了前朝與新朝的糾葛,成了知己。


    啪嗒一聲,一個黑子落在了棋盤上,前朝柱石,當今宰相,也可算是太子殿下授業恩師的王明霽老大人喜下棋,寒鬆落卻對此不甚感興趣。


    然下棋卻成了兩人見麵的唯一交流媒介。


    總是要有一個說法的,若是左右宰相關係太好,好到天下皆知的地步,那就不太好了。


    “神武朝的時候,那西海龍宮就不怎麽安分了。”從前朝活下來的王明霽老大人聲音有些沉悶了,不如前些日子中氣十足。


    “北朝梁帝那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是有道理的。”寒鬆落從棋盤上拾起一粒白子輕聲說道。


    話語未歇,“這多半也是曆朝曆代都與萬法寺皓羊山兩地交好的緣故,寒某雖是一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也知曉這天下能出個聖人對整個人族的利。”


    “那這一戰?”王明霽撚須,沉思看著棋盤,不像是在思考該如何落子。


    “有利有弊。”寒鬆落聲音小了些。


    “哦?那看來鬆落你定是認為,此戰壓不下那西海,反倒會另其抬起龍頭了?”噠,一顆白子輕聲落下,卻是一招妙棋。


    寒鬆落未言語,算是默認了。


    兩人又對弈幾個迴合,寒鬆落再次開口說道:“畢竟千年前出了那樣一個人物,劍都架在那老龍王的脖子上了,還毫無脾氣,龍可不是一個好說話的種族。他,太想把這頭抬起來了,忍了太久,恐這一戰便要反彈了啊。”


    “處在這個位置這個時間上的大漢朝......”王明霽說著停頓了下,再次落子道:“不好受。”


    寒鬆落的眉頭又深了。


    如今天下,西垂已平,除了南疆那說不準的大帝,難以預估的實力,整個天下,青陽東雀兩地難掩漢之鋒銳。


    各地守備軍強大,人字府軍隊驍勇,文臣將軍少有庸人或屍位素餐者,大漢朝的國力可謂是一時鼎盛。


    恰在此時,西海上空一戰,若是成了導火線,青陽東雀兩地可是樂意讓大漢朝當個老大哥,讓漢首當其衝啊。


    禍福難料,在如今寒鬆落的心裏,也不認為當今的太子殿下已經是一位合格的皇上了,或者一直都沒有這樣認為,一直保持著應有的尊敬。


    再在如今這個時候,豈不更難。


    一聲咳嗽,梨花簌簌落下,聲音有些疲憊。


    朱漆白石的紅亭子,乃整個樂陽皇宮之最,站在此處,可以獨攬整個皇都的風貌,那座重兵把守的青山也看的格外清楚,山尖兒上有座墳包,不算華麗卻是精巧。


    這亭子是當今聖上易陽下令修建的,算其罕見的‘奢侈’之舉。


    這會兒,易陽又站在亭子中了。


    有些奇怪,這西海一戰的消息,並不是那位神秘莫測的玉涼霄大公子親自帶來的,而是二公子,那位川字宰相寒鬆落的長子寒江月。


    如今江月就站在聖上的身後,貌似隨意的站著,但他垂在身側一收一張的雙手出賣了他的內心。


    本來每次和皇帝伯伯見麵,江月心裏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壓力,更別說此次還站在這個亭子裏。


    在寒江月的記憶力,能在這個紅亭子裏被聖上召見的,一隻手便數的過來,而之前他從未來過,也未曾想到自己會站在這個位置。


    “可忙吧,在那位大公子離開京師之後,整個玉涼霄的重擔便落在了你身上,還能處理的過來?”


    易陽轉過身來,臉上親切的笑容,瞬間抵消了些寒江月心頭的緊張,接著輕輕伸手,“坐吧。”唿喚江月在自己身前坐了下來。


    卻仍舊有些奇怪,聖上並未第一時間談及那西海龍宮一事。


    這讓早就做好準備,該說些什麽的寒江月有些懵,轉而脫口而出的一聲感歎,逗得皇上伯伯哈哈大笑。


    “大公子他真不是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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