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思考著張謙鑒話語的太子殿下,突然聽聞身旁的老頭如是說著,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扭頭看著老頭笑眯眯的臉龐,無奈道:“大爺啊,小的立下的規矩自然會遵守,說三個月便三個月,不會食言,你放心好了。”


    “嘿嘿,小子你食不食言的老人家我可不在乎,因為結果都是一樣的。”老頭依然是笑眯眯的看著太子殿下說著,同時又拎壇子喝了一口說道:“老人家我隻是提醒你,別到時被老人家我強行帶走了,麵上可就不太好看了。”


    聽著老頭說的還似是為自己著想一般,太子殿下也不過是能接著苦笑一笑說道:“不會的。”


    說完老頭便扭頭過去,盯著前方喝著小酒不再多說了。


    一直對白少俠和那位老人家之間的三個月約定,分外好奇的張謙鑒,在說完那番話之後再次陷入了沉思,也顧不上好奇這些距離自己過遠的事情了。


    雖說此事是換了誰來都會好奇,一個先天玄元高手,對於普通人來說確實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了,但要和極榜第二的陳半陽比起來,那也是相差甚遠,而這樣一個人和陳半陽有個三個月的約定,怎能不讓人好奇。


    此事就是傳了出去,酒樓茶肆裏,青樓曲坊間可都能編出好些個故事來。


    不過這交流傳談的東西,可能也就止步於好奇了,畢竟一個先天玄元的高手,還是個用刀的,和陳半陽的約定也引不起太大的轟動。


    可若說是換一個人,例如那位三上一劍宗,對陣七幻劍陣,花三年時間破而後立,改劍術為男子劍訣,敗芝蘭劍莊莊主寧古,改此劍訣名為君蘭劍訣,初登極榜,便被不可說大和尚排在第七的寧照林。


    那影響可就大不一樣了,眾人可能會大為興奮與驚喜,更是會傳出諸如:如天星般升起的劍道新秀,挑戰二絕仙人,定下三月之約之類的話語。


    如此世人可就不會止步於好奇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可能會想盡一切辦法找到關於兩人行蹤的消息。


    正如當初那位道宮宮首黃亦陽的弟子張顯,背掛白玉劍上皓羊山挑戰那位小祖師趙和真一樣,傳的是天下風雨。


    有錢能使鬼推磨,在有心人的密切關注之下。張顯下了皓羊山之後,每走一步,遇到些什麽人,劍下敗過了哪些高手,都被如數記了下來。


    同樣的,日子沒有過去太久,當那位皓羊山小名叫做毛毛的小祖師,背著竹鞘劍下山曆練的時候,再次被有心人捕捉到了。


    可也不知是不是張顯就如他名字那般太過高調顯眼,小祖師十分低調的緣故,關於這位皓羊山小祖師的消息是越來越少,到最後已然全然沒了小祖師一丁半點的消息。


    隻能從之前小祖師出現過的方向來看,約莫是往北去了......


    所以和這些人比起來,那個什麽先天玄元境的用刀高手,便顯得不值一提了。


    不論是哪個身份,即使知道此人是太子殿下,可能依然引不起怎樣的風波。


    誰叫太子殿下那個五六歲還是六七歲,就逛青樓的形象,在世人心裏邊兒已然紮了根,想改,難。


    可能還會傳出一些更加不好的話語,比如太子殿下是癡人說夢,亦或是不自量力還和二絕仙人立下什麽自取其辱的約定。


    所以如此張謙鑒便很容易的就抑製住了自己的好奇心,開始思索鬱林縣極有可能孤立無援的這件事......


    於此同時,太子殿下的心裏也在想著這個,正如之前張謙鑒所說,按照鬱林的地理位置來看,便極有可能是這般。


    一個個的真真是老狐狸啊,還是自私的老狐狸,便是到了此時,還想著算計來算計去的,太子殿下心裏這般感歎著。


    什麽算計,自然是居倉的司督大司牧等人的算計啊,鬱林縣這樣一個遊離於居倉,甚至是整個西垂之外的地方,正好借著此次的禍患,被淹沒在海族怪物的爪牙之下,豈不正是遂了他們的心願。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的道理,那些頭頭腦腦的怎麽會不明白。


    這個完全屬於大漢朝的地方,一個大漢朝好不容易得來的突破口,就是西垂這個千裏之堤的蟻穴,更是一直紮在他們心頭的一根刺。他們為了能繼續延續他們這化外之王的位置,維持著世世代代的統治地位,自然就要順勢,順著海族怪物來襲的這個勢,讓鬱林縣從這場禍患之中消失。


    如此一來,對大漢朝他們也能有一個交代,事後可以推的幹幹淨淨,此事與他們無關。


    而此事之後呢,他們有了之前的例子,可以千方百計的阻撓,想必大漢朝再想從西垂這個鐵板一塊的地方,挖出這麽一個坑來,就要比之前難上百倍了。


    “還什麽依照建製官製,一縣縣令便隻能是帶這麽一點兒人馬,如此順理成章的借口,也就自己那位將來的嶽父大人,在居倉能和司督平起平坐的大司牧李臨樓想的出來了啊。”一番沉思之後,張謙鑒輕聲感歎道,又似是嘲諷,末了卻又說道:“哦,不,到底是救了他女兒一命,也曾勸住過我,而身後這三百人也確是精銳,對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張謙鑒騎在馬上,一番喃喃自語,似乎是想到什麽就說些什麽,聲音不大卻也全部被太子殿下聽進了耳朵裏。


    和張謙鑒沉思的結果差不多的太子殿下,接著他的話頭又說道:“卻也沒有什麽好怪的或者埋怨的,他也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願意挑選三百精銳與你隨行來這鬱林縣,已然算是逆勢了吧。”


    然而這番話後麵太子殿下卻也還有一句沒說,藏在心裏,那便是這些怪是不怪,卻恨。


    恨這些人在如此情況下,還在計較著戰後,或者說無數年之後的得失,是該說他們自私自利毫無大局好,還是深謀遠慮好呢。


    “是啊,身後這些人確實是順勢了,我張謙鑒也是順勢,順的卻是當今聖上的勢,我來是秉著聖上的意思,力求將鬱林縣這個突破口擴大的,怎麽能反倒還讓這個口子消失了呢。


    不說讓鬱林縣固若金湯,卻也要讓它像根木樁一樣,深深的紮進大地裏,能撐多久便撐多久。就算是撐不住了,也不過是這根木樁露出地麵的那一截斷掉,剩下泥土裏的部分,便是我埋下的種子。”張謙鑒雙目深邃而又堅定的看著遠處鬱林縣的方向,拉著韁繩的手雙拳緊握,擲地有聲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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