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何?”聞言馮玉的神色瞬間就變了,脫口而出就問道。


    “咦,閣下你的神色。”掌櫃的一看馮玉的神色變化,雙眉一蹙,有些疑惑的問道。


    這可不怪馮玉的反應如此之大,突然得知這樣的消息,自己不僅在大安幫內部成了叛徒,就連其餘沒有參與暴亂的流民,都對他嗤之以鼻,一時間他竟然成了人人唾棄之人,這如何不叫他驚詫。


    可就在掌櫃的露出疑惑神色的同時,馮玉立馬反應了過來,神色一斂,坐直了身子正容說道:“哦,這不是我也是流民嘛,所以這心中就難免的多好奇了一些,好奇是怎樣一個叛徒能被這麽多人唾棄。”


    “哦,原來是這樣,我觀閣下如今這個時候還出來晃蕩,還以為是西民呢。”掌櫃的恍然大悟的說道,神色間再無什麽疑惑,其實不管是西民還是流民,對於他這個外來人來說都沒什麽區別。


    接著又說道:“說起這位大安幫的幫主,還真是絕了,不過具體真實的是如何,我也不清楚,不過是將那些天傳的沸沸揚揚的事情,說與閣下知道吧。”


    “恩,就說說這事兒吧。”馮玉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


    “這事兒說來最早是從那大安幫的內部往外傳開的......”掌櫃的麵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語速很慢,力求說的詳細一點兒:“說來這事兒還和當日那一場平禾的風波有關。”


    “哦?”


    “正是閣下之前所提起的那事,一夥有近千人之多,身穿黑衣的流民,前去截殺居倉城李大司牧的女兒李鐲兒,全部死在了河岸邊,這閣下可是知道的?”掌櫃的雙目注視著馮玉的眼睛,輕聲說道。


    馮玉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了解,並未開口說話。


    此事還能有比他這個當事人更加了解的嗎?掌櫃的再次說起此事,又勾起了他心中的悲痛,至今記得當日那十一個好兄弟,手舉長刀在三叉營一眾士兵跟前自殺的場景。


    喉頭哽咽了一下,眨了眨眼,抑製住自己內心的情緒,不能再稍稍流露出一絲悲痛與傷感,再被眼前這位掌櫃的看出什麽端倪。


    “既然閣下清楚的了解這件事情,那就好辦了,當日那些流民被全殲,因為事關重大,連每一具屍體都展開了辨認和調查,最終發現這其中少了一具。”掌櫃的身子低俯,靠近了一些,配合著小屋裏這安靜的氣氛,顯得有些詭謐。


    “少了一具?”馮玉反問一遍,心裏也是疑惑,少了誰?


    “對,正是少了一具,但這是後來才知道的,因為這屍體是多了還是少了,平禾這邊並不可能知道,唯有那大安幫才清楚。


    身為平禾地頭蛇的大安幫,很容易便找到了機會,查出了當日的情況,接著他們就發現這所有的屍體中獨獨就缺少了他們幫主的屍體。”


    掌櫃的話音剛落,馮玉便嘴巴微張,癡不癡呆不呆的將掌櫃的看著,接著便是低頭搖頭苦笑。


    可不就是少了一個他嗎,因為他現如今還好端端的坐在這兒,壓根兒就沒死啊,那些屍體中,怎麽會有他。


    當日他被那位極榜第二的高手陳半陽給擄走了,接著又被那位太子殿下說服,跟在了他們的隊伍裏,一路去到了居倉城,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活了下來。


    有些哭笑不得的是,當他聽聞掌櫃的說少了一具屍體的時候,心裏還在想著是哪個兄弟的屍首沒有得到安葬,遺失了,卻沒想到竟然是自己,不過換了誰,這種事可能都不會第一時間想到自己的身上。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他馮玉如何成為流民人人唾棄的叛徒的,心裏邊兒已然有了猜想,八九不離十。


    果然,掌櫃的接下來說的話,與馮玉的想法不謀而合,掌櫃的說著:“就在那白窮與鐵冬瓜二人被劫獄救出來之後,大安幫裏就開始流傳這樣一個消息.......”


    大安幫原先的幫主已經投靠了那些西老爺,上次對於居倉李大司牧女兒的截殺,之所以失敗便是因為幫主的反叛,這件事從頭至尾就是一個陷阱,那位原先的那位幫主的故意之下,大安幫前去的兄弟們全部是送死了。


    嗬嗬,馮玉的心頭冷笑一聲,果然是這樣,當日的人,除了那些個西民以外都死完了,可謂是死無對證,自然是那位白瓊白爺怎麽說都行了。


    指望那些西民站出來解釋這件事情的原委,澄清一個流民幫會的幫主,這顯然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那些西民願意站出來,流民也不可能相信西民嘴裏說出的話啊。


    這位白爺,白窮真是打的好算盤啊,為了迅速的奪得大安幫的控製權,以消弭他在幫中的影響力,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同時馮玉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辦法的厲害,那位名為白窮的洞主上使,真是太會抓住和利用機會了。


    白窮和鐵冬瓜這二人,一白一黑,一壯一瘦,一文一武配合之默契,也難怪能讓平禾的頭頭腦腦們焦頭爛額。


    “大安幫的眾人初一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顯然是難以接受的......”掌櫃的嘴裏繼續說道,神色間還在繼續思索著這件事情:“這換了誰一時間都難以接受,可我估摸著那從獄中出來的二人應該是有一定影響力的,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消息就越傳越玄乎,直到所有人都信了是這麽迴事了。”


    能不有影響力嗎?平禾城裏還有一位洞主神使,這二人又是洞主上使,在他大安幫的兄弟還被蒙在鼓裏的情況下,這幾人代表了洞主前來,那就是代表了天,馮玉一邊聽著掌櫃的嘴裏的話語,一邊深深的埋下頭去苦笑著,不想讓掌櫃的看見他現在的表情。


    “接下來這個消息逐步的擴散,直到平禾地界的好些沒參與暴亂的流民都知道了,這些人雖然沒有參與暴亂,但心肯定是向著流民的,暗地裏,自然是對這位原先的幫主,大叛徒,唾棄不已。”掌櫃的將這件事緩緩說完,自此,馮玉也終於明白了,高義臨死前的那句叛徒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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