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謙鑒聞言一手扶額,歎息道:“你問我有問題嗎?這問題大了,鐲兒姑娘,你覺得你就這樣傻愣愣的衝過去,就能安然迴到你父親身邊了?”


    若真能如此簡單,張謙鑒之前又何必那般麻煩,花那功夫偽裝她呢。


    “不然呢,這可是西垂,難道我身為我爹的女兒還能出什麽問題嗎?”李鐲兒繼續理所當然的說道。


    “鐲兒姑娘,你大概是忘了你之前被綁的地點就是西垂,難道你被綁的時候那些人不知道你是你爹的女兒嗎?”張謙鑒正色說道。


    “這......”李鐲兒一時無言,似是覺得眼前這位縣令說的有道理。


    “我之前怎麽和你說的,你又是如何答應我的。”張謙鑒繼續嚴肅的說道。


    “是,一切都要聽你的,我不能有任何多餘的想法和行動。”李鐲兒垂下頭低聲說道,接著又抬起頭雙眼似還冒著小星星:“那你有什麽好的辦法嗎?”


    “好辦法嘛,有的,跟我走吧。”張謙鑒一臉淡然的說道,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城門口,似是有些出神,之後便步履堅定的向前走去。


    其實不得不說張謙鑒謹小慎微的想法很正確,那些人能在居倉城綁了李臨樓大司牧的女兒,然後順利的出現在運來客棧,就知其背後的勢力是多大了。


    這李鐲兒姑娘隻要一衝上前,說出她的身份,難保那背後之人得知計劃失敗後會做出什麽狗急跳牆的事。


    直接把鐲兒姑娘殺了,讓這居倉城大司牧的女兒死在平禾城,似乎依然能達到那人的目的,或許效果還要更好。


    那背後的人能將鐲兒姑娘送出西垂,張謙鑒就絲毫不懷疑那些人有讓她死在平禾城的實力。


    他現在誰也不能相信,誰也不敢輕易相信,看著城門前挨個檢查進出女子麵貌的守衛,這一刻張謙鑒隻相信自己。


    城門前左右各兩個,手持畫像挨個比對過往之人的守衛,雖然畫像和本人是有出入的,但張謙鑒依然不確定自己做的改變能瞞過這些守衛。


    而且,就算順利進城了又如何,此去居倉城還有如此遠的路途,他一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還帶著一個比他還稍有不如的書童,並不能保證鐲兒姑娘的安全。


    於是他想到了一個最安全的地方,同時也利於他了解現下西垂形式的地方,他不止要將鐲兒姑娘送迴去,他還想著將朝廷交給他的任務完成,想著將鬱林縣這個坑給擴大。


    所以他得透過一些消息,了解那背後之人綁了鐲兒姑娘到底是要幹什麽,如此他才好利用這些幹點什麽。


    於是他雙眼盯向了前麵那人的腰間,前麵這人似乎還是個買賣人,看那腰間的錢袋子鼓鼓囊囊的模樣,張謙鑒心裏如是想到。


    這第一次做這種事,張謙鑒的心裏還是頗為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


    “來,一個一個的來,不要急,不要擠,必須讓我們檢查清楚了之後才能放你們過。”


    今日這平禾城的城門前聚集的人,似乎是格外的多,右邊的守衛一邊檢查,嘴裏還這般喊道。


    當然也許是因為這門前的檢查太嚴,速度比平日慢了太多,後麵來的人不斷累積的原因。


    這事兒有違張謙鑒打小學習的經史子集,外界在說些什麽他這會兒都聽不見了,心裏在不斷地默念著諸聖人的名字,說著各位先賢大儒莫加責怪,後學末進這也是逼不得已,情形之下所為的話語。


    隨著啪的一聲輕響,張謙鑒一把將前方那人的錢袋子給拽了下來。還生怕不被人發現似的故意加大了力道,當然今日這城門前如此多的人,不被發現是不可能的。


    看著這到手的錢袋子,張謙鑒心裏長舒一口氣,覺得這做賊的也不容易啊,比他當日殿試時還要累的多。


    “抓賊啊,快抓賊啊,這小偷都敢明目張膽的偷東西了。”反應最快的還不是被偷的那個人,那人剛感覺到什麽轉過身來,旁邊一位老太太就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這老太太就在張謙鑒身旁,這一聲喊的將他嚇了一跳,差點沒將手裏的錢袋子掉地上,這中氣足的仿佛還能再活五百年。


    那位買賣人轉過身來之後,自然也聽見了老太太的高嗬,一看這文人手裏的錢袋子,再低頭一看自己的腰間。


    立馬反應過來,欺身向前伸出他的大胖手,五指張開一把抓住張謙鑒握著錢袋子的右手,怒聲說道:“好啊,你小子沒看出來啊,挺斯文的一個人,竟然偷東西,還偷到我身上來了,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敢偷我東西的還沒......”


    “讓開讓開,吵什麽呢吵。”城門前右邊的守衛,按住腰間的刀,推開擁擠著的眾人就走上前來吼道。


    “軍爺,這小子偷我錢袋子。”那個買賣人話未說完,立馬轉過頭來嬉皮笑臉的對著守衛說道。


    “就為這事兒?”這個守衛一臉不耐的說道,看著二人僵持在中間的雙手又說道:“我還以為多大點兒事,這兒還有大事正煩著呢,你快點把錢袋子還給他,這事兒就算了。”


    本來這上麵交代下來的事就夠煩的了,這守衛現在哪有閑心處理這個小事,如是說道。


    聞言,張謙鑒有些發愣,算了?可不能算了啊。


    按照一般的小偷來說,這被抓了隻需要把東西還迴去就行,既不用挨打也不需要進去住幾天,都要偷著樂了,可惜張謙鑒他不是為了偷東西而偷東西。


    “你這混球守衛,什麽東西,這錢袋子明明就是我的,他誣賴,憑什麽讓我還迴去。”張謙鑒脫口而出的話語罵了這守衛一個始料未及。


    其實這罵完之後,張謙鑒自己心裏還是有些害怕的,怕這西垂兵不講道理,氣急之下一刀把他給活劈了。


    守衛整個人都蒙了,緊接著張謙鑒身旁的書童和李鐲兒姑娘也像是反應過來一般,跟著罵道:“對啊,你這什麽破爛玩意兵,不會斷案就換人......”反正就是跟著一陣大罵,這守衛也終於從這一聲聲的嗬罵中清醒過來。


    那位買賣人一擼袖子先說道:“好小子,你們是三個人欺負我一個人是吧,眾目睽睽之下還想抵賴。”


    守衛一揮手製止了買賣人後麵的話,冷笑一聲說道:“原來還是團夥行竊。”臉色已經從陣紅陣青變成了白色,隻看周圍人反應,他也知道必然是此人偷的無疑。


    “機會之前已經給過你了,不知進退,還想要趁亂鬧事咋的,全都給我抓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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