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太子殿下今夜確實是真有事,若不是因為這,看在別人那般熱情的麵上就是喝幾杯也無妨。


    但他打算趁著今夜再去那天鷹嶺看看,他覺得這其中的蹊蹺太多了,天鷹嶺的山匪,順著山道流淌的鮮血,殺氣極盛的男子,這無一不牽動著太子殿下的好奇心。


    出了客棧,借著夜色的掩護,以太子殿下玄元境的修為,躲避縣城中的巡邏隊確也不是什麽難事。


    約莫一刻鍾的時間太子殿下站在一個巷子口,皺眉遙望天甘縣城牆。


    如此晚了,自然是城門緊閉,出進不許,除非持縣令蓋章手劄和縣尉軍牌,否則是絕跡不會放裏麵的人出去的。


    本來太子殿下以為憑他先天玄元的修為,翻過城牆也就出去了,肯定不難。到了近前才知此事的難度,翻過這十五六米高的城牆確實不難。


    但要像避開城中的巡邏隊一樣避開城牆上的守衛,不被發現,這可就太難了,除非是曹敬之來了,反正太子殿下是絕對辦不到的。


    難道今晚就隻能打道迴府,放棄出城一探究竟的希望了。太子殿下不甘心,不打算這麽快就放棄,他決定再等等,說不定就有漏洞給他鑽了。


    為了躲避城中防務,太子殿下不斷的在前後巷變換位置,同時還運起玄元時刻注意著城牆上的動靜。


    又過了一刻鍾事與願違,既沒有讓太子殿下撞上那能出城的機會,也沒那麽巧讓太子殿下遇到那要進城的人。若是再沒什麽機會,時刻保持著這樣的狀態,累也把太子殿下累死。


    再次躲過一波城中巡邏兵之後,太子殿下看著城牆上紋絲不動的守衛們,搖了搖頭打算壓下心中的好奇心,放棄算了。


    走在迴去的路上,想到城牆上如此盡忠職守的守衛們,既是高興大漢朝有這樣一批人,又是苦笑著想到這該叫他如何出城。


    “如何出城啊。”太子殿下尤自不甘心的低唿一聲,卻像是靈光一閃,突然停住,想到什麽一般,一拍額頭,嘴角微翹低語:“你不想出去,我便製造機會讓你出去。”


    語罷開始以極快的速度跑迴客棧,騰空一躍再次準確的從窗戶口鑽迴了自己的屋子。


    點燈,找來紙筆,筆走龍蛇,匆匆寫就一封信裝於信封之中,唿,吹滅燈柱,一個閃身就又從窗戶口飛出去了。


    這次摸清了路線,以比剛剛更快的速度躲過巡邏隊伍,來到之前的巷子口站定,掏出懷裏的信封,瞄準城牆上一座依然還亮著燈的石堡。


    運起玄元於掌,附著信封之上,小小的信封便像個刀片一樣劃破夜色,準確無誤的穿過石堡窗戶。


    太子殿下的暗器雖無法和微絳姐比,但又不是讓他殺人,飛個小小的信封還是不成問題的。


    石堡裏一位穿盔戴甲的中年人正在桌前看著兵書,看到精彩之處忍不住拍案叫絕,啪,一團火光落在了桌上,中年人的眼前。


    嚇得中年人立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扔掉手裏的兵書就要去拔刀,卻見那紅色微光已熄,顯現真容,乃是一封信。


    本來還道是敵人射來的火箭,原來不過是一封信,中年人這才長舒一口氣,放下心來。


    想來在這大漢朝境內南方道上,也不能有什麽敵人,總不可能是那天鷹嶺的山匪來攻城吧,想到自己之前那驚弓之鳥般的動作,中年人不禁尷尬一笑,那麽多年的兵書像是白看了似的。


    擺出點武將的風度,伸手將桌上的信封拿了起來,抖手攤開信封裏的信箋,鄭重其事的讀了起來。


    這越看越是心驚,直到整封信看完卻變成了心喜,霍然抬頭,雙目與嘴齊張,整了整頭盔又看了兩遍,然後就風一般的就跑出了石堡,蹬蹬蹬的跳著跑下石階。


    一邊跑嘴裏還不忘吩咐:“李副官!你暫代下城牆的防務,我去去就來。”


    這封信看的可是夠久的,太子殿下在巷子口等的心焦,雖然現在不過是剛到亥時,但他也摸不準自己那封信到底能不能起作用。


    直到看到一個武將模樣的人風風火火的跑出石堡,這才一捏拳頭:“成了!”


    卻說那石堡裏的中年人下了城牆,便騎一匹快馬在縣城裏疾馳起來,嘴裏還不斷的念叨著:“咱這是春風得意馬蹄疾呀馬蹄疾,馬蹄疾呀馬蹄疾。”估摸著是就知道馬蹄疾三個字的意思,於是反複的說這仨兒字。


    一路不停,馬術倒是練的嫻熟,臨近府門前一個翻身下了馬,馬也不栓就上前開始叩門。


    中年人力氣不小,這叩門聲在寂靜的夜裏估計整條街都能聽見。


    “這是誰啊!惹了灶王爺,火燒屁股啊,這麽急。”府門後傳來一聲沒好氣的抱怨聲。


    啪一聲將府門打開,人還沒看清出口就說道:“你誰啊?”


    中年人此時也顧不上這管事的語氣好壞,直接說道:“城門司正官徐極效,有急事求見縣尉大人。”


    那位管事此時方才看清來人的模樣,一看是徐大人,立馬笑著答道:“徐大人先進來稍坐,馬上前去通報。”


    說完等徐極效進來之後,轉身在前引路,心裏直打鼓,這要換了平時哪敢和這頭蠻牛以這個口氣說話。


    “行了行了,我認得路,別管我了快去通報吧。”看這管事走的慢,徐極效不耐煩的揮手說道。


    其實這管事走的不慢了,隻是他心急罷了,管事沒辦法轉頭又笑了笑,小跑著前去通知縣尉大人。


    徐極效也不是第一次來縣尉府了,自然認得路,但從來也沒有在這麽晚的時候來過,再加上心裏有急事,在前堂就坐不住了,不停起身來迴走動。


    直到聽到腳步聲,轉身一看,這穿著白色裏衣,外麵隨意套了個袍子就出現在眼前的男子,正是縣尉大人。


    慌忙迎了上去:“縣尉大人,陳大人,喜事啊。”


    “極效,你深夜造訪,難道是出了什麽大事嗎?”


    二人同時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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