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梁大小姐如此說元空也覺得奇怪,按理說發生了這麽大的事,距離這兒最近的那二當家高柄陽早該來了,再不來到時候出了人命可不好收場。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


    最先出現的不是那二當家高柄陽,而是這麽多天元空都沒見到的大當家陳朝滿。


    隻見這走在最前麵的是一位有些年紀的男子,一頭銀黑各半的頭發自然垂落兩邊,身後跟著二三十號燕芒峰的山匪,手上都拿著兵器。


    看見大當家的來了,這人群自然而然的讓開了一條道。


    大當家的走進圈裏,看著打成一團的十個人,麵色發黑,眉毛和雙眼都深皺,顯得很眉眼都很細,像是刀片,隱怒欲發。沒言語,手半舉在空中使勁一揮,身後的二三十號人頓時衝進了戰團。


    這打起來的蒙腸山和鳶煒山的兩批人自然也看見了陳朝滿的到來,頓時就清醒了一半,知道自己等人現在可還是在別人的地盤上。


    隻是苦於沒有台階不好先認慫,不打就撤。現在這二三十人可算是來的正好,進入戰團,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這十個人分將開來。


    然後這二三十人又站到了陳大當家的身後。陳朝滿向前走了幾步,看著這左右五人身上都帶著傷,一身衣服下已是血口綻開,破破爛爛。


    陳朝滿正打算開口說話,安靜的圈子外卻傳來了一聲高唿:“什麽人敢在我燕芒峰的地盤鬧事,不知道這是我大哥大壽的喜日子嗎,有什麽恩怨不得壓抑著。”


    一位一臉怒容的高瘦漢子,分開人群出現在了眾人麵前,正是二當家高柄陽。


    也是正打算說話的檔口,卻像是才看見陳朝滿一般上前一臉驚奇的說道:“想不到這事將大哥您都驚動了,都是我這個當弟弟的處理不周。大哥消消氣這種小事怎敢勞煩你這位壽星,讓弟弟我來處理就好。”


    “這地兒距離二弟你的住處不遠吧,怎的比我來的還晚些。”因為這高柄陽的幾句話,大當家的氣似乎真的小了些。


    “大哥這話說的,弟弟我對大哥這次壽宴可是萬分上心,聽下邊人說這兩日之後的宴席可是還差著一頭火夜豹。這事兒不能讓大哥你知道啊,弟弟我就親自去了一趟將這火夜豹抓了迴來,這手臂上還有那畜生的抓痕。”


    高柄陽說罷真還挽起袖子,大當家陳朝滿一看之下果然如此,這抓痕更是深可見骨。


    本來在陳朝滿想來還有些懷疑二弟他因為自己否決了他的提議,私下裏搞些小動作,現在看見這傷口才知道自己是真的誤會他了。看來真是這蒙腸和鳶煒兩座山頭的矛盾,心裏的最後一絲疑慮也煙消雲散。


    而一直在一旁看著的元空隻得在心裏感歎這二當家為達目的,對自己也是真狠啊。在元空看來那豹子說不定早就在廚房裏放好了,高柄陽將手伸到豹子麵前故意被抓這麽一下。


    “既然如此,二弟該好好養傷才是,不需要傷勢未處理就趕來。我燕芒峰有的是人。”最後這話隱隱也是震懾,給這些來這燕芒峰祝壽的頭領們一個警醒。


    “些許傷勢不礙事,自然是大哥這難得一次的大壽重要。”高柄陽說罷就向前走去,對著那十個人說道:“我燕芒峰不管各位在私下裏有什麽恩怨,既然來了我燕芒峰,就得按燕芒峰的規矩辦事,今次之後還望各位好自為之。”


    這幾句話說的還真是為燕芒峰為陳大當家的大壽著想,元空若是不清楚有些事說不得也被騙過了。


    可元空知道今天這一事顯然是這陰狠的高柄陽一手造成的。


    梁紅穎心裏還有些惋惜的想到怎麽沒打起來,這大小姐也不想想就這麽幾個人真打起來又能掀起什麽風浪,況且‘活不夠’的五百人馬也還沒到呢。


    既然沒熱鬧可看了,來的人自然該散的也就散了,兩座山頭的人也迴了自己等人的住處,可以保證這餘下的幾天他們能安安分分的。


    高柄陽心裏清楚今日之事可一不可再二,若是自己參與的多了,遲早被發現這其中的蹊蹺。


    所以他需要一個幫手,一個有些作用卻又易於掌控且身上還沒自己影子的幫手,想到這些高柄陽在離開的時候對著元空和善的笑了笑。


    在高柄陽離開之後,此地就剩下了元空和梁紅穎兩個人。梁大小姐看著漸漸走遠的高柄陽對著元空說道:“我總覺得你們之間有什麽,這人給我的感覺可不好,你別忘了我們來的主要目的。”


    說的是別忘了此行的目的,不難聽出這話語中的關切之意,或許在梁紅穎心裏想來這是身為朋友的關切,畢竟相處這麽久,應該是算朋友吧。她這樣想著。


    元空卻絲毫沒聽出什麽,隻是說道:“目的自然忘不了,走吧這戲也散場了該迴去了。”


    中午用過這燕芒峰的午餐。別的收獲不說,就衝這南疆的飯食元空就覺得此次沒白來,那吃起來真是別有風味。


    傍晚,天色欲暗,元空再次出門了。這些天白一空出門的時候很多,說是出去找機會,也不知道真是幹什麽,梁大小姐這次也懶得問了。


    可這次白公子真還是出去找這機會的,別人請他吃了頓豐盛的晚宴,順帶還告訴了他一個秘密,怎麽著也得給點表示迴敬一下不是。


    這屋子元空認識,這些天也不止一次從這屋子的大門前路過。就在昨兒晚上大耳朵還推開過這扇門。


    元空自然不能推開,而是輕輕敲了敲門,一聲兩聲,怕聽不見元空又用了些力再次敲擊了幾下。


    終於有人來開門了。


    高柄陽打開門看見門外站著的小魚幫頭領白一空也是有著幾分意外的,因為在他想來這人就算來也該是選在深夜。


    幹什麽事都選那深夜,這不是表明了心裏有鬼嘛,做那見不得人的事之前首先得自己覺得光明正大才不易被人發現懷疑。這道理他屈叔叔在他十二歲的時候講過。


    所以太子殿下選在這麽一個夕陽西下的美麗日子扣響了高柄陽的南樺木門。瞧這多像兩個普通的朋友串串門,聊聊閑話啊。


    尤其是高柄陽還笑臉相迎的說道:“原來是小魚幫的當家,不知來我這屋裏可有什麽吩咐。有什麽需求要我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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