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手坊二十萬兩。”


    中間因為幾個插曲,這個時候競價終於開始了。


    看見一群人爭著出價,方楓遙心裏轉過了無數的心思,想著有什麽好的辦法,要說錢他家裏還真不缺然而。


    就在價格升到了五十萬兩的時候,屈暮扉突然說話了:“一百萬。”淡淡的口氣像是扔出去的不是一百萬兩白銀,而是花兩文錢在路邊吃了碗燙麵一樣。


    已經打算誰最後買到了在私下裏商談看能不能,然後不能都想動手搶的方楓遙這個時候突然聽到了屈暮扉的一百萬。愣了下,抬頭看著屈暮扉那笑笑的臉。


    元空也一臉驚訝的看著他屈叔叔,和方楓遙的心思百轉不同,他心裏想的是他屈叔叔哪裏來的這麽多銀子。


    “不用訝異,君子有成人之美,像我這樣的君子就樂意做這樣的好事。這位蕭梅姑娘就算我幫助楓遙你的。當然是有要求的,現在先不急,以後我自會找你。”屈暮扉出完價就迴過頭對方楓遙說了這樣一句話。


    “楓遙在此謝過白先生的善解人意,將來若是有什麽不違背原則的事,就是深入南疆我方楓遙也在所不辭。”


    得書生氣中的江湖氣又出來了,元空在覺得不倫不類的同時,卻也認為方楓遙本就應該是一個這樣的書生。


    “哈哈,你放心不是啥違背原則的事,至於深入南疆嘛倒也不至於。”


    顯然一百萬的價格直接翻了一倍無人再出更高的價格了。最後蕭梅當然就是被屈暮扉買走了。


    坐在後台的蕭梅這個時候還在想著開始那一曲驚豔至極的逆弦而彈的‘戰舞’,想著那文文氣氣的書生,臉上浮出了淺淺的笑容。又不知想到了什麽臉上又黯然了。


    直到聽見有人出價一百萬的時候,也並沒有因為這高價而開心,而是有種失落又鬆了口氣的感覺。搖了搖頭似是想將心理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甩去。


    先是方楓遙的一曲逆弦而彈引起了全場的注意,緊接著就是屈暮扉的一百萬高價,這不由得讓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個小小的圓桌上,也就注意到了還有個俊秀的少年,和一個美麗可愛不輸花魁的侍女。


    就在這時一張巨大的臨州花宣紙鋪滿了整個巨型圓台,然後從三麵垂直落下長形帷幕,將整個圓台包的嚴絲合縫。


    從後台走出一位女子,透過帷幕看不見衣服容貌,隻能從婀娜的身段上判斷出是位美麗的女子。


    身姿高挑的女子修長的雙手往兩邊一展,在帷幔上得見衣袖裏延伸出兩條絲帶,然後就見女子踮起腳尖舞著絲帶開始了旋轉,腳下踩著靈活的舞步。這種朦朧的舞蹈,確實給人一種異樣的以前未曾有過的美感。


    然而若僅僅是這樣,不足以比上前兩位帶給他們的震撼。


    一曲舞畢,瞬時三麵帷幔和中心的女子一起向上升到了高空,隨著女子的升起,開始地上的鋪著的巨幅臨州花宣紙,也暴露在了眾人的眼前。


    本是潔白的花宣紙上是一幅畫,一幅應是由那位女子用足尖畫出的山夜孤舟圖,畫旁還有兩句楷字小詩。驚豔!畫出現的這一瞬間隻能用驚豔兩字來形容。


    尤其是二樓居高臨下看去,強烈的衝擊,所有人都受到了震撼。這樣的作畫方式還融入了開始的帷幔下的絲帶舞蹈,充分的神秘感,才造成了最後這巨大的衝擊。


    然而這樣的足尖畫在前朝也是有的隻是因為帷幔的掩蓋,讓人一時不察。有史書記載:前朝李絲煙身柔多舞,玲瓏玉足能作畫。多為王孫貴胄座上賓。最後被選入皇宮,後太尚殿大火,李絲煙亡故。足尖畫成絕響。


    想不到今日竟然在此看到了傳說中的東西,所有人都覺得自己不虛此行。而且就是前朝記載的李絲煙也隻是作畫還沒有這樣的書法水準,能為畫配詩,竟是超越前人更進一步。


    當眾人看過之後,蓮花從高空落下,安靜的站在畫前行了個舞禮。身著潔白色舞服的蓮花清冷的麵容像是九天仙子。


    正當蓮花乘大家都關注著地上的畫作,打算下一步動作的時候,二樓有人說話了。


    “在下看對麵幾位仁兄大才,先有方楓遙方兄的琴曲為賀,後又有這位先生的千金散去,將此次的晚會的氛圍推向了新的高度,不知可否再出一人與蓮花姑娘共同書畫一番,也讓我等再次欣賞下幾位的才藝。


    我看那位穿著紅袍的少年頗為俊俏,想必這書畫也是不差,不如下得樓來也是一才子佳人的美事。”說話這人正是二樓的劉濟民,一晚上看著元空就在對麵卻遲遲不能下手,這時終於忍不住了,想著找個由頭先羞辱他一番。


    少年人被我這一激又有美色在前,必定忍不住上前來書畫一番。一會兒不管好壞他都有把握讓他下不來台。


    看見說話這人,元空才發現原來上次出宮在萬法寺搶了別人侍女的那人,也在這裏。這事兒真是巧了,他還記得這應該是吏部尚書的兒子。


    “啊公子,是他”在元空發現的時候,琥珀也發現了以至於輕唿出聲,然後琥珀就想起了上次自己在殿下麵前一點也不淑女差點拆了轎子的行徑。


    就對這劉濟民越發的討厭了,蹙起了好看的秀眉。


    程大衛看見終於有人和自己站在一邊了,也在旁邊喊道:“是啊,這位紅衣少年上次在世說樓可是展現了非同一般的勇氣和膽識啊,今天隻是下來寫個字不會怕了吧。”


    元空當然不會怕了,但他對這種事本來就覺得沒有必要,正要打算拒絕的時候。他的屈叔叔在一旁說話了:“下去試試吧,有些事你不去就會顯得是你怯場,我大漢朝的人又何曾怕了誰。”


    因為桌上還有方楓遙,屈暮扉這話說的有些隱晦。不是大漢朝的人而是當初跟隨聖上打天下的我們怕了誰。


    莫桑斜指揮的百萬大軍完成史上最大的圍殲戰吞了張陳二人,應幽篁兩千輕騎的三進三出徹底鑿穿前朝的十萬大軍,蔣胖子領三十人就敢上當午橋拒北而守,他屈暮扉多次深入敵營。


    更別說當今聖上,元空身為聖上的兒子,現在的太子未來這個國家的主人有些事到臨頭你不能不去。


    今次隻是一件小事,然而將來還有很多事。元空從他屈叔叔的眼神中讀懂了什麽,將剛要說出口的話咽了下去,緩步走下樓梯。一襲鮮紅色的袍子,像是南疆深處九月十八初次盛開的血妖花,在風中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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