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諾如今駕駛著的機體隻剩下了頭部和大半邊的肩膀,看起來胸口的駕駛艙岌岌可危,然而在領域的蔓延之下,大量的淨瓶水。匯聚而來,竟然是構建成了半邊的機體,讓原本殘破的機體重新完整。


    甚至在機體的手中,還多出了一把透明的水構成的長劍。雖然這把劍的象征意義更大,實戰之中都是操控水流進行遠程攻擊,可這一幕卻毫無疑問給了倪菩薩相當大的心理壓力。


    “等等,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一些誤會。是否可以暫時停戰,我承認你的確已經擁有了和仙人一戰的實力。不管你是如何做到的,像你這樣的人也是存在的,我們現人之中也有一些特殊的異類,並非真正的仙人,卻擁有著類似的實力,如果當初你盡早告知我你是這樣的存在。我們之間或許並不會爆發這麽大的矛盾。”


    倪菩薩現在是真不想打了。他能夠掌控的淨瓶水已經隻剩一半,而對手不僅是掌控的水量不遜色於他,操控技巧更是遠遠超出,再打下去的話,別說是他堅持不了多久。恐怕自己的水量被削減到一定程度之後,連天災地劫都沒有辦法抵抗了。


    對於仙人這個層次的存在來說,沒有什麽利益是不能交換的,用錢買命那是相當常見的,如今看局勢對自己不利。他也不再想著保留仙人的矜持,果斷開始求和。


    “戰爭由你方挑起,但何時停戰不是你能決定的,我們不接受任何無條件投降以外的條件。共和國的子民已經為了這場戰爭付出了太多犧牲。而戰爭的罪魁禍首必將受到審判。”


    藍諾這輩子選擇硬剛,那就要硬剛到底,建國之初就一路審判各大家族,對曾經作惡的族人絕不有任何姑息,這一點放在仙人的身上也不會有絲毫例外。


    也隻有從根子上就沒有絲毫動搖,沒有絲毫走歪的山河共和國才能自始至終的保持一股銳氣,不被這個世界的腐朽墮落勢力所同化。


    而眼前看似是關鍵的抉擇。選擇妥協能從新人手中得到大量利益,選擇斬殺仙人,仙人則會毀掉自己所有的蠱蟲,毀掉自己腦海之中所有的知識讓他們什麽都得不到。


    但實際上藍諾隻有一種選擇,那就是將山河共和國的法度貫徹到底,妥協過一次就會妥協無數次。


    在她的身邊。無盡的水流炸開成漫天雨水,又如同是移動的棋盤上無數的棋子,開始穩步推進步步向前,就如同是嚴整的軍隊,在一步步蠶食敵人的領地。


    倪菩薩這下子是徹底麻了。之前他聽自己的族人描述,還覺得自己的族人言過其實。哪有什麽國度能做到真正的剛正不阿,統治者如果眼睛裏揉不得任何沙子,那他統治的國度根本無法運轉。


    自己的族人們不斷的強調敵人的兇惡,強調和敵人根本沒有任何談判和迴旋的餘地。在他看來無非是自己的族人無能為無能找的借口。


    但現在看來,這是真遇上了一幫頭鐵的愣頭青,連仙人的議和都可以完全無視。就是要求無條件投降,所有戰犯公平審判。


    這尼瑪天庭都沒有這麽愣的,天庭都知道要在中洲扶持十大古派來輔助自己對凡人進行統治,都心知肚明這十大古派內部,也有著諸多肮髒,也沒看自詡正義的天庭,真正下狠心管過。哪裏想到這世上還會冒出這樣一群愣頭青來。


    而且藍諾的決策沒有得到任何反對,這就更是離譜。這很可能說明這個國家裏有相當一部分人和他是一樣的愣頭青。甚至從這個國家能和自己打到眼下這個地步,都沒有潰逃就能夠看出來軍隊之中絕對是有一大批不怕死的人的。


    身為仙人,他當初哪和凡人的軍隊僵持過


    哪一次凡人的軍隊碰到了仙人不是直接潰逃,哪有像現在這樣即便是付出了重大傷亡,還要全力對其進行圍剿。


    倪菩薩通過自己的遠程感知殺招,已經隱約的感覺到有大量的生命氣息開始轉移,繞著四麵八方形成包圍圈,一條條鐵路上更是有大量的生力軍被運送到現場,這些都是在戰役剛剛爆發的時候就匯聚而來的。他們並不清楚這場戰役最終會以怎樣的結果結束,很可能明知道麵對的是不可力敵的強大對手,卻還依舊義無反顧的趕到現場。


    如今這越聚越多的大軍,似乎是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倪菩薩隻感覺日了狗了,正麵和萬千雨點交戰,自己的淨瓶水潰不成軍,體內的無盡真元雖然因為仙元石的殘留碎片,補充了不少,但現在催動殺招根本不管用。


    淨瓶水無比沉重,就算是他全力以赴,藍諾也能輕易擋住。


    就在他感覺自己這把要涼的時候,荀子川突然道:“他們這樣的國度必然是建立在絕對的秩序之上的,不管是和你戰鬥的強者,還是他們的軍隊,恐怕都必須要遵守一套守則。也就是維護他們的國家的所謂公平。


    既然如此,那就必然存在弱點。你正麵和他們最強大的軍隊作戰自然會麵對巨大的壓力,可你是否想過,他們同樣有屬於自己的軟肋,那就是這個國家千千萬萬的凡人,既然他們能組建起這麽龐大的軍隊,那凡人對於這個國度來說應當是相當重要的存在,你不如直接進攻他們的城市。這樣或許能讓他們的軍隊手忙腳亂。”


    倪菩薩如今也是病急亂投醫了,想著自己在正麵作戰這方麵的確是很難打贏,不如攻敵所必救。這個世界雖然沒有圍魏救趙這個成語,但類似的典故還是有的。


    就看到他催動身上的蠱蟲,施展移動殺招腳底抹油,腳下的大地化為泥漿,如同是它的衝浪板下的水浪一般,飛快推動著他馳騁,直衝他感知之中距離最近的一座大型城鎮。


    “長官,敵人朝著第二壁爐城的方向高速前進。請求全場緊急撤離。”


    藍諾看著數據光屏上的報告,無神的雙瞳之中也露出了殺機:“準許撤離,全城居民請在5分鍾內,全部搭乘電梯撤離,進入地下避難所。5分鍾內未能按時撤離的……不予營救。優先關閉庇護所閘門。”


    撤離過程中是必然會發生意外的即便已經經過了多次的演練,想要保證所有人都成功撤離也是不可能的。而在實戰之中沒能及時撤離進入地下避難所的人,下場如何就毫無疑問了。


    第二壁爐城中,急促的警報聲響起,這同樣是一座重要的工業城市,在此之前還一直在給戰場輸送重要的戰略物資,工廠一刻不停的運轉,此刻各個工廠,各大公共場合都有人按下紅色的按鈕,急促的警報響起,各種機械飛快停止運轉,各行各業的工人,居民,迅速按照演習好的有序撤離。


    撤離路線有多條,分別集中於城市之中的多棟大樓,隨著大量的人進入樓體之中,整棟建築也開始緩緩向地下下沉,就如同是第三新東京市可以沉入地下的特殊建築一般。


    急促而單調的警報聲中,大量帶著紅色袖標的工作人員,努力嚐試疏散擁擠的人群,確保在撤離過程中不會出現踩踏事故,確保因意外導致難以撤入避難所的人員,可以得到營救。


    不過5分鍾的時間終究是太過倉促了,絕大多數人成功撤離,但還有少數因為交通事故,身體原因,或是諸多意外因素影響,難以及時撤離的。


    徐澄已經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從避難所中衝出來背著有行動障礙的人員,跑迴避難所的電梯之中了。


    手表之上跳動的時間,提醒他營救的機會已經不多了,但身為民兵隊長,他不希望自己的街區有任何人犧牲。


    “還少一個人!”他飛快的掃視避難所中的人,那些都是和他在同一所工廠之中一起工作的工友或者他們的家人,之前也一直住在同一所大院之中,雖然彼此不是親人,卻都如同親人一般熟悉,所以一眼掃過去就知道少了誰。


    雖然大家這樣相處才幾年時間,但卻已經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


    “是王老頭的孩子!他家孩子今天生病請假,沒有去社區學校,現在應該還在家裏。”有人很快發現少了誰,給出了提示。


    徐澄看了看時間,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但還是轉頭衝出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冒著這麽大的風險,一旦被關在庇護所外,自己將麵對的是不可名狀的恐怖,可對他來說,自己的人生之中留給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這短短幾年的時光。那是比他人生前半段加在一起還要更加厚重的記憶,在這短暫的時光之中結交的每一個人,也都與以往不同,雖說不能毫無保留的信任,但也不必像曾經一般連同村之人都要小心提防。


    此刻在街道上狂奔的他,腦海裏隻剩下一個念頭:“一個都不能少!”


    遠方古怪的轟鳴聲似乎越來越近,戰場上爆炸傳來的震動聲音,已經越發響亮,徐澄則是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調動起了身上的所有道痕,不知不覺之間竟然已經突破了自己的極限,同時運轉起四個殺招,分別強化自己的肌肉力量,神經反射,感知能力,以及激素分泌,短時間內讓自己的身體達到了超頻爆發,體內的激素大量分泌的同時,身體組織也開始超負荷運轉,體溫迅速升高的同時,體重則開始緩慢下降。


    在這種地形複雜的街區之中,常規的交通工具已經比不上他的雙腿,而此時的他就如同是超人,隔著牆壁就已經感知到了躺在床上昏睡的小孩兒。


    他看到身邊有一道道身影迅速略過,他們或是開著車子,或是靠著雙腿的肌肉爆發,都在趕著最後的時間迅速前往最近的避難所。已經沒有人和他一樣是遠離避難所而去的了。但他還是全力以赴的衝了出去,撞碎了窗戶,將床上的孩子夾在腋下,迅速朝著避難所的方向趕去。


    “隻剩下20秒的時間了,該死,趕不上了嗎”徐澄遠遠的已經能夠看到,避難所高大的閘門緩緩落地,最後一批人已經進入避難所中,而自己的速度似乎是始終慢上一線。


    強大的求生欲讓他強行催動起第5個殺招,也是隻有在拚命的時候。才可能有人會驅動的殺招,器官超頻!身體所有器官超頻運轉,消耗能量翻倍,輸出的功率自然也跟著大幅提升。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可能同時操縱5個殺招,那不是他這種普通的民兵能做到的,是經過專業訓練,甚至是要在專業訓練之中百裏挑一的職業戰士,才可能做到的。


    但此刻他不僅是背負了自己的生命,更是承載著手中另一條生命,器官超頻之下幾乎是開始燃燒自己的生命潛能,但也效果拔群,在倒計時的最後一秒,衝到了閘門之前。


    正常情況下倒計時已經歸零,想要進入已經不可能,但就在閘門即將徹底關閉的瞬間,他驚愕的發現閘門竟然停頓了瞬間,讓他帶著人以滑鏟一般的姿態,從落下的閘門縫隙之間鑽了進去。


    鑽進閘門他才看到,剛剛閘門即將關閉時,數十個人同時違規操作,將閘門抬起了一絲縫隙,延緩了那麽零點幾秒的關閉。這才讓他來得及鑽了進來。不過這也讓他們街區所在的房間開始急促報警。自律機械很快就趕到現場,憲兵隊更是持槍包圍了他們。好在誤會很快解除。避難所在轟鳴聲之中緩緩向地下沉去。


    徐澄所在街區所有人被要求在戰爭結束後,集體參與公共安全教育,唯一還沒有解決的問題就是,剛剛使用器官超頻的徐澄此時正處在器官衰竭的狀態之下,而避難所中的醫療條件,能否救活他隻能看運氣。畢竟旁人不知道。幾個在軍隊之中混過的憲兵卻一眼就看出了徐澄這不光是器官超頻的後遺症,恐怕還是解開基因鎖後的反噬狀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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