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妃與南安王妃正說著話,忽然眼角一瞥,察覺到北靜王和南安郡主兩個人都不見了,不由心中一驚。


    “王爺去哪了?”


    她忙問身後的宮女。


    宮女也一臉茫然:“奴婢就看到王爺剛才出去了,然後郡主也跟著出去了,並未看見去哪個方向。”


    南安王妃也臉色一變,她知道女兒的心思,就怕她不管不顧地追出去做什麽丟臉的事。


    “快去派人把郡主找迴來!”南安王妃低聲嗬斥身後的奴才。


    皇帝剛擋過一輪的敬酒,微一垂眼便注意到坐在下麵的北靜王不見了,臉色忽然沉了沉。


    “嗯?怎麽不見北靜王了?”


    皇帝笑著問陳太妃。


    陳太妃心裏咯噔一下,忐忑無比地道:“阿溶剛才喝多了酒,出去透氣去了。”


    “哦,沒喝醉吧?夏守忠,你去尋一下北靜王。”皇帝轉頭吩咐道。


    陳太妃頓時如坐針氈,上端的太後嘴角閃過一絲冷笑。


    “王爺喝酒了?”


    暖閣內,元春還擁著被子坐在床上,嗅到空氣中的一絲絲酒意,問道。


    北靜王尷尬地點了點頭,還在為自己剛才的冒失自責,這下可不要被元春當成登徒浪子了。


    “喝得多嗎?要不要我去給你煮點醒酒湯?”元春心中了然,估計是酒精的作用下北靜王才會……


    她倒是沒有臉紅,除了一開始類似於驚愕的情感後,元春表現得有種懵懂的淡定。


    “你……不怪我?我剛才是一時昏了頭了,對不起。”


    北靜王小心地看著她的表情,歉聲道。


    元春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嗯……好像除了那一下驚訝就沒別的感覺了,她自己也想不通,不是說初吻都是會小鹿亂跳羞不可抑什麽的嗎……


    “嗯,沒事,我們反正是……那種關係嘛。”


    元春歪著頭想了想,很大方地揮了揮手。


    北靜王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臉上露出一分類似於苦笑的笑容來。


    “多謝。”他點了點頭,低聲道。


    元春覺得他的神態有點奇怪,麵色也有些蒼白。她突地想到一事,問道:“王爺,你的病好了嗎?那日落水,你有沒有咳嗽?”


    “我沒什麽,不過休息了兩日就好了。”北靜王微笑著搖了搖頭:“你的呢?送來的藥包你可用了?”


    “用了!很管用呢!不止我用了之後就好了,那天與我一起落水的小宮女也馬上就退了燒呢!”元春笑吟吟地說:“還有陛下,我也給熬藥喝了,也過了一晚就好多了。你今日應該見他了。”


    “嗯,剛才在大典上見了。”北靜王笑了笑:“本來想去問兩句皇兄的身體,但皇兄被很多妃嬪圍著,我看他忙得很就沒過去。”


    元春嗯了一聲:“現在還不算多,等下一批秀女進宮之後就更多了。”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低低的。


    兩人正說著話,突然有人來敲門。


    “賈禦侍在嗎?”


    是夏守忠的聲音,北靜王也聽出來了。


    “去開門吧。”


    北靜王對不知道該不該應聲的元春抬了抬下頜,麵龐有些冰冷。


    “夏公公,什麽事?”


    元春聽了北靜王的話,大大方方地把門打開了。


    夏守忠往裏麵看了看,笑道:“喲,王爺果然在這裏呢,陛下聽說王爺醉酒,還擔心王爺別誤闖了哪裏,特意讓奴才來尋一下。”


    “哦,嗯……是我剛才在外麵遇到王爺了,確實看他醉了酒,所以便讓王爺過來坐坐醒醒酒。”


    元春聽了這話連忙解釋道。


    “哦,這樣啊,陛下已經讓人熬製好了醒酒湯,還請王爺挪步大殿吧。”


    “那我過去吧,你好好休息。”


    北靜王對元春笑了笑,跟著夏守忠離開了暖閣。


    路上,夏守忠皮笑肉不笑地說:“王爺,請恕奴才多嘴,畢竟暖閣是賈禦侍的住所,王爺在此多有不便,以後還是避嫌些的好。”


    “這話是你說的,還是皇兄讓你說的?”


    北靜王冷冷地問。


    夏守忠被他眼中突然迸射出來的寒芒閃了一下,猶豫了好久,垂眼賠笑道:“這……哪裏會是陛下的意思,都是老奴多嘴了,還請王爺恕罪!”


    “夏公公在皇兄跟前伺候這麽久,定是知曉皇兄心思的,你的話,基本上也就是皇兄的話。”


    北靜王淡淡地道。


    “不敢,不敢,王爺折殺奴才了。”夏守忠連連拱手。


    北靜王看也不看大步朝前走去,絲竹管弦之聲漸漸入耳,殿內還在演奏著歌舞。


    南安郡主已經坐在了座位上,看到北靜王進來,她的眼神盡是複雜之色。


    北靜王沒有把眼神放在她身上,隻徑直走過去坐了下來。


    當著南安王妃的麵,陳太妃也不敢說什麽,隻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


    夏守忠跟著進去走到了皇帝跟前,小聲將北靜王從暖閣出來的事告訴了他,皇帝的臉肉眼可見地暗了下來。


    陳太妃緊張地盯著皇帝的一舉一動,心裏又氣又悔,剛才應該看好北靜王的。


    皇帝看了北靜王一眼,微微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一旁的太後笑著問:“哀家就說剛才怎麽不見北靜王呢?是哪個灌你酒了?讓你出去躲清淨了?”


    北靜王從座位上起身對太後行禮道:“迴稟太後娘娘,不過是臣自己喝多了,出去走走。”


    “哈哈,哀家記得你可不愛喝酒的,怎麽,有什麽心事啊?”


    太後似乎來了興致,看著他問道。


    北靜王頓了頓,道:“臣隻是為陛下高興,後宮又多了這麽多嫂嫂,盼著今年年底有好幾個侄兒能出生呢。”


    太後哈哈大笑起來:“是啊,哀家也盼著呢!不過阿溶啊,你也不小了,你放心,等你皇兄選秀結束就給你選妃!你母妃也著急得不得了了。哀家看你喝酒啊,不是為你皇兄高興,是愁自己找媳婦的事兒了吧!”


    被當著這麽多人打趣,北靜王的臉紅了紅:“太後取笑臣了。”


    太後正在興頭上,指著他笑道:“你看,還害羞了,這個哀家可清楚,你心裏是不是已經有了喜歡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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