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穆昊天的樣子卻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不僅如此,還脫了西裝外套,直接躺在了另一張床上。


    “你要在這裏?”方舒窈問出這句話,怎麽這麽別扭啊!


    搞得她和穆昊天的地下情人一樣!


    穆昊天默認,閉眼假寐。


    方舒窈知道穆昊天決定的事情誰都改變不了,至少她改變不了。也就作罷了,她自己躺下,關掉了床頭的燈。


    房間一下暗了下來,也安靜了下來,安靜到聽得見對方的唿吸。


    “從明天開始,你不準在去拍戲,住迴到別墅裏去,後天隨我迴a市。”在沒有查出什麽之前,穆昊天是不準方舒窈離開自己的。


    住迴到別墅裏去?


    “我拒絕。”


    別墅裏有佳人,她再住進去算怎麽迴事?和佳人挑釁?她不會自找麻煩的。


    “協議是怎麽說的?”穆昊天搬出了那份不平等的協議,這是方舒窈的硬傷啊。


    “我不想和你同住一個屋簷下,穆昊天,我討厭你。”方舒窈說話有些不清晰,所以還特意加了一句,“特別討厭。”


    討厭你的霸道,討厭你的冷酷,討厭你抓住別人的把柄不放……討厭你把我當成一個玩偶。


    穆昊天,你有多少條不準,我就有多少個討厭!


    “我不討厭你。”穆昊天冷冷出聲,讓人聽不出感情,“我恨你。”


    穆昊天的恨,方舒窈又怎麽會不知道?


    恨就恨吧,她這一輩子能被人這麽刻骨銘心的恨也算是沒有白活一迴。雖然是酸苦多了一些,也不至於是索然無味。


    穆昊天隻聽得方舒窈發出輕輕一聲笑,他不明白她在笑什麽,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把她嚇傻了?


    她沒在說話,而是閉眼睡覺。


    她這兩天太累了,很長時間沒有睡過一個整覺了。她本來以為阿雅死了,她該一夜無眠的,可她竟然困了鼻尖一直縈繞著一股淡淡的味道,讓她安心,好久未有的困意也席卷而來了。


    沒有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穆昊天躺在另一張床上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躲在暗處的敵人讓他有一種迫不及待想要把他揪出來的感覺。


    耳邊是方舒窈淡淡的唿吸聲,很平穩。


    “沒心沒肺的女人。”穆昊天罵她沒心沒肺,自己身處危險當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命喪黃泉,卻還能睡得這麽香。


    是不是隻有這樣的女人才能活的快樂,活的無憂無慮。像他這樣的人心中裝的事情這麽多,這一輩子是不是就注定被煩惱困擾?


    穆昊天起身,坐到方舒窈的床邊,抬手輕撫那張熟睡的笑臉。


    銀白色的月光灑在病房內,光線朦朧,這樣的光色下看方舒窈很滑稽。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額頭上還包著紗布,兩腮也腫的不成樣子,比沒有父母養的野孩子還慘,還狼狽。


    惡作劇的點了點她的傷口,方舒窈隻夢吟了一聲,不滿的皺了皺眉。


    穆昊天拍了拍她的肩膀,想來這女孩是累壞了,今天晚上經曆的事情也著實是太多了,把她嚇壞了。


    “我不會再讓別人動你了。”穆昊天輕不可聞的說道,聲音比和佳人在一起的時候還要柔。


    她是他的玩物,怎麽能讓別的人這樣動她呢?


    今天晚上所有傷害過她的人,他都不會放過。既然動了他穆昊天的東西,就應該知道是什麽樣的下場。


    “不要……離我遠一點……不要這樣……嗚嗚……”


    方舒窈誰的並不是很安穩,今天晚上的事情給她留下了陰影,連睡覺都在害怕。


    穆昊天抓住方舒窈亂舞的小手,低身在她耳邊說道,“別怕,有我在。”


    他有些愣怔,這句話,他有多長時間沒有說過了?


    那年雨夜,他負傷狼狽而逃,遇上了這一生讓他魂牽夢繞的女孩子,打雷閃電劈到了不遠處的樹木,嚇的女孩哇哇直哭,他把女孩抱在懷裏,也如現在這般說了句:


    別怕,有我在。


    一麵之緣,他便一直在尋找著那個女孩,尋到的時候他們已然成年,女孩可以獨當一麵,他再也沒有說過這句話。


    今日,在自己恨的人麵前,卻說出了對自己最愛之人昔日之語。


    “我這是怎麽了?”穆昊天自嘲的一笑,起身,低眸,看自己手中的柔弱無骨的小手,腦海中響起方舒窈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大手牽小手,一起向前走,寬厚肩膀會為你守候。


    大手牽小手,自然會有人為你守候,自然會有寬厚肩膀讓你依靠,自然會有一個人在你手上的時候給你安慰。


    可惜,穆昊天不會是給方舒窈安慰的人,也不能是給方舒窈安慰的人。


    放開方舒窈的手,穆昊天起身離開。


    “木子,你在哪裏啊?我好想你……”


    穆昊天身軀猛地一震,迴頭看著方舒窈,猛地踱步而上,抓起方舒窈厲聲問道:“你剛才叫什麽?”


    方舒窈被驚得醒了過來,看著麵前兇神惡煞的穆昊天,眨了眨眼睛問:“你幹什麽?”


    他剛才說什麽?她剛醒過來沒有聽清楚。


    “木子是誰?”穆昊天寒麵冰霜,一雙冷眸盯著方舒窈的眼睛,似要把方舒窈的內心深處看穿。


    他怎麽會知道木子的?


    方舒窈一下子警覺,但她知道不能露出一點其他的表情,否則穆昊天一定會看穿的。


    “你在說什麽啊?什麽阿姆阿媽的,我不知道啊。”方舒窈不滿的看著穆昊天,一臉我正在睡覺你幹嘛打擾我的表情。


    穆昊天一下子鬆開方舒窈,背過身去,“沒什麽。”


    “神經病吧!”方舒窈沒好氣的甩了一句,躺下身子背對著穆昊天。


    心抑製不住的狂跳不止,她剛才是夢到了木子,可是沒有想到,她竟然喊了出來。


    還好,她演技不錯,躲過了這一劫,穆昊天沒有起疑。


    木子是在那個雨夜和他在一起的男孩,他有一雙明亮的眼睛,方舒窈的記憶裏就隻有這一雙眼睛了。


    她也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若是有機會再一次遇到木子,她一定會認出他的眼睛。隻是不知道,時隔多年,又有多少幾率找到呢?


    而且,就算找到了又能怎麽樣?她已嫁為人妻,木子也可能娶妻生子。就算再見,也不會有什麽結果了。


    隻是她不明白,為何穆昊天會有這麽大的反應。就算她叫了木子,就算穆昊天想要知道木子是誰,穆昊天的反應也太有些反常,好像要把她吃了一樣。


    可是一瞬間,穆昊天又恢複了以前的樣子。


    真是沒有見過這麽變態的人!


    方舒窈睡不著,穆昊天也更加清醒。


    他望著窗外繁星滿天,心跳竟然有了好久未有的加速。


    木子!


    是十年前他告訴那個女孩自己的名字,那時候他年少輕狂,自然對父母的百般安排不爽,甚至覺得自己生在穆家這個家庭就是個恥辱。


    對外從不願意提起自己的名字,那個時候他喜歡別人叫他木子,年少輕狂的他認為這個木子很牛掰,所以對外一直用這個綽號。


    一直到現在,知道r&l的總裁是一個叫木的人,知道亞洲第一殺手組織的老大是一個叫木的人,卻不知道他的真實名字,也從來沒有人把穆昊天和享譽亞洲的木聯係在一起。


    當初告訴那個女孩自己叫這個名字,是想著世界上叫木子的人千千萬,不會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他怎麽就給忘了,世界上叫木子的人千千萬,也許方舒窈叫的,是另一個木子呢?


    他為什麽要那麽激動?他在懷疑什麽?


    懷疑佳人嗎?


    他怎麽會有這種念頭呢?不是確定佳人就是那個雨夜的女孩子了嗎?佳人不是可以對出當時他們所說的所有話嗎?


    要不是親身經曆,又怎麽會記得這麽清楚呢?


    好幾個小時,兩個人就背對著背,一人掙了一雙大眼睛,各有心思,卻不肯和對方說一句,不肯看對方一看。


    這一晚上注定是個難熬的夜晚!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升起,方舒窈終於可以換一下維持了好幾個小時的姿勢。她真的很佩服穆昊天,竟然能站在那裏好幾個小時。


    方舒窈真的很想問一句,他不去廁所的嗎?


    對哦,好像從自己見穆昊天的第一麵,就沒有見他上過廁所啊!


    那他吃的東西呢?


    難道自我分解,再次利用了?


    一個晚上的時間,方舒窈的傷腫的更加的厲害了。當她看到鏡子裏麵那個兩腮腫到一分米,滿臉青紫的怪物的時候。


    “這是誰啊?”


    她根本不相信這是她好吧?她長得雖不算是傾國傾城,也算是妙人了吧!鏡子裏的那個醜八怪是誰啊!


    半分鍾後,她終於意識到……


    這就是她!


    “@#¥%……&該死的¥%……&*我毀容了!”方舒窈氣的滿嘴髒話往外蹦,可是她一發聲才知道,她的聲音都變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麽。


    這她要怎麽見人啊!形象全毀了,殺千刀的啟少,她們到底是有什麽深仇大恨啊,要給她打成這樣!


    咚咚咚!


    衛生間的門響起:


    “你死裏邊了?”穆昊天不耐煩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方舒窈就如同打了一個機靈一樣,她這個樣子要是讓穆昊天看見,還不知道要怎麽羞辱自己呢。


    萬一要是在拍個照片的話,她就不活了!


    一麵說著稍等馬上出去,她卻在衛生間裏麵手忙腳亂了起來。


    半分鍾後……


    衛生間的門被打開,一個怪物從衛生間走了出來,連號稱膽子最大的穆昊天都被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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