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宇的聲音絲毫不帶感情地說道:“喝完。”


    我腦袋中靈光一閃,到時候喝完裝醉不就行了嗎?


    我猛地拍了下桌子,豪邁地說道:“喝就喝!到時候我發起酒瘋你們可別怕啊!”


    二人被我逗樂了,紛紛暗自偷笑起來。


    酒過三巡,我的臉開始有些發燙,可他們兩個人卻一點事也沒有。


    我假裝醉酒,一手勾著邱宇的脖子結結巴巴問道:“你你你……耳朵後怎麽會有一個跟我一樣的月亮紋身?”


    正在端著酒杯喝酒的樓君笑下意識地抬眸看向我們。


    邱宇輕笑一聲,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道:“這還是你刻上去的,你忘了?”


    我狐疑地看著邱宇,繼續問道:“我刻的?你少來唬我了,我自己怎麽給自己刻?”


    他露出自己的後脖頸,一道黑色的月牙紋身赫然映入眼簾。


    邱宇抿了口清竹酒,道:“我耳朵後麵本來是一道醜陋的傷疤,那是多年之前救你留下的,你覺得這疤難看,便為我紋身,自己也紋了一個。”


    我摸了摸自己光滑柔嫩的後脖頸,“可……我有的時候根本看不見啊。”


    “那是為了躲人視線,我故意施法將它印入了血肉中,隻有在喝下我釀的清竹酒的時候才會顯現。”


    原來是這樣啊!


    我恍然大悟,這下一切都弄明白了,這樣我終於可以安安心心地迴到現代了。


    樓君笑見我們兩個人貼得越來越近,手中的酒杯不禁捏緊了幾分。


    他神色慍怒地看著我,盡管他沒有開口,可我立馬心領神會地坐迴了自己的位置上。


    樓君笑滿是怒氣的金眸這才平靜下來。


    邱宇似乎是察覺到了樓君笑的怒意,勾起唇角輕笑一聲,道:“神仙也會嫉妒?”


    樓君笑低頭不語,修長的手拿起桌上的酒杯,我瞬間警惕起來,他倆不會要打起來吧?


    他朝邱宇的酒杯裏倒了些酒,冷冷道:“隻有你這種心理陰暗的人才會覺得每個人都會像你一樣神誌不正常。”


    邱宇頓了頓沒有說話,深不見底的黑眸中蘊藏著幾分寒意。


    我見氣氛不對,連忙裝作醉酒的模樣,口齒不清地說道:“你們……才神智不正常!我還能喝!”


    說罷,我端起桌子上的酒杯猛地灌了自己一口。


    火辣的液體順著我的喉嚨往下,一股濃濃的酒味讓我不禁反胃。


    邱宇站起來,一手攙扶著站都站不穩的我,將我身子的重心全都依靠在他身上。


    他風趣地調侃道:“不能喝就別喝那麽多,又不是喝不到了,我扶你迴去休息。”


    的確,迴去之後,我該怎麽麵對樓君笑和邱宇?


    原本我們三個的關係就不清不楚的,直到我迴憶起全部的記憶後,反倒是更加不懂得該如何去處理這複雜的關係。


    我忽然感覺自己一陣天旋地轉,樓君笑一把奪過邱宇懷裏的我,衝邱宇冷笑一聲,道:“本尊的人還輪不到你來管。”


    邱宇輕蔑地勾起唇角,“她是誰的還不一定。”


    他亮出手中的月牌,我瞬間醒酒,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放在懷裏的月牌。


    臥槽!怎麽不見了?!


    我看著邱宇手中的月牌,心裏猛地一驚,他什麽時候拿走的?!


    邱宇見我眼神錯愕地看著他,他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


    他清冷的聲音緩緩開口道:“你沒醉?”


    一聽這話,我立刻反應過來,用手捂住自己腦袋,露出痛苦的臉色。


    “哎呀……喝多了……醉了醉了……這是哪裏啊?你們是誰啊?腦子好疼……”


    樓君笑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臉玩味地看著懷裏的我演戲。


    隨即他又抬起淩厲的金眸看向邱宇,眼神中帶著幾分陰鷙,冷冷道:“把月牌還給她。”


    邱宇自然是不會答應,施法將月牌啟動。


    此時我們三個周圍忽然吹起一陣微風,涼亭四周忽然升起一道隱形的屏障,隔絕了我們三個與外麵的世界。


    一團紅線出現在我們周身,它將我們三個纏繞著,就如同月老手裏那團紅繩纏繞著解不開的三個小人一樣。


    月牌閃耀著微弱的淺粉色光芒,它將紅繩一點點地解開。


    樓君笑想要施法將月牌強製停下,卻遭到了邱宇的阻攔。


    兩個人便在這狹小的空間裏打鬥了起來。


    我無奈地坐迴椅子上,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偉大的哲學家鄧布利多曾經說過:隨遇而安。


    我冷靜地吃著飯菜,觀賞著樓君笑和邱宇的世紀大戰。


    現代的樓君笑和邱宇還活著,說明他們倆今天肯定不會拚個你死我活。


    纏繞著我們的紅線越來越多,似乎還打了個死結。


    看來這個月牌根本就沒有用。


    邱宇見月牌不起作用,微微皺起好看的眉頭,接著把月牌收了迴來。


    我們周身的紅繩也隨之消失。


    習習涼風吹進涼亭,我的酒又清醒了幾分。


    月牌不起作用,他們兩個便也停止了打鬥。


    樓君笑不知從什麽地方變出了一把折扇,朝自己扇著風。


    “月牌沒起作用?”我問。


    樓君笑坐到座位上,拿起酒杯輕抿小酒,頭也不抬地淡淡說道:“你不是喝醉了嗎?”


    我反應極快地迴答道:“剛剛清醒了。”


    邱宇端詳著自己手中的月牌,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我朝邱宇問道:“你研究出什麽名堂來了嗎?”


    他不解地低頭沉吟:“月牌本該是能解開捆綁著情侶的紅繩的,為何卻解不開我們身上的?”


    我無趣地用筷子挑著碗裏的食物殘渣,道:“情侶是兩個人,我們是三個人。”


    樓君笑和邱宇同時看向我,兩道炙熱的目光讓我不禁毛骨悚然。


    樓君笑沉思了片刻,搖著手中的折扇說道:“大概是月老在纏紅線的時候打瞌睡了,不小心把我們的紅線都纏在了一起。”


    我輕歎了口氣,“哎,也有可能是因為我們三個命中注定要糾纏在一起吧……”


    邱宇挑了挑眉,黑眸威脅似的看著我,陰沉著嗓音說道:“聽你這口氣,覺得很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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