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陣前挑釁


    顧知祥見到顧德音和五姨娘把趙子舒抱迴顧府時,著實有些驚訝。畢竟孩子還小,而且還是皇室貴胄。不過他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趙瑾瑜這樣做的深意。


    “德音,既然五皇子拜托你照顧小世子幾日,那你就多費些心思,想必靜姝泉下有知也會感謝你這番好意。”


    聞言,顧德音點頭,“父親你放心,這是二姐姐的孩子,女兒一定會盡心盡力。”


    “那就好。”


    因為顧德音終究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顧知祥擔心她照顧不好趙子舒,所以特意尋了幾個經驗豐富的婆媳在她的院子裏伺候。


    顧德音抱著趙子舒離開以後,五姨娘似乎漫不經心地道,“今日妾和四小姐去吊唁之時見到了五殿下。”


    顧知祥抬眸看她,“關於靜姝的死,他可有什麽說法?”


    “五殿下隻是說二小姐死於東夷的秘藥,但現在並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是三殿下下的手。不過……”


    顧知祥眉頭緊鎖,“不過什麽?”


    “不過燕北王妃在二小姐的靈堂前斷了三殿下的兩條腿,而且還吩咐人在三皇子府上放了一把火,妾想恐怕這件事的確跟三殿下脫不了幹係。”


    “可憐二小姐命薄,年紀輕輕就離開了人世,留下了小世子一個人孤苦伶仃。那北漠的長樂公主終究是敵國之人,恐怕難以善待小世子,妾一想到這裏心中就忍不住一陣難過。”


    “隻要本相還在,五皇子絕對不會虧待小世子。”


    “小世子現在是五殿下唯一的兒子,他自然不會虧待他。”五姨娘道,“但男子終究不如女子在後宅多,日後五殿下焉能時時關照小世子?而且五殿下正值壯年,說不定以後還會有別的兒子,他的心思恐怕會被分走。”


    顧知祥低頭沉吟,知曉五姨娘說的這些話絲毫沒假。看來顧家要繼續支持趙瑾瑜的話,光有趙子舒不行,還得往他身邊塞人才是。而這個人自然該是一個女人,而且最好是會真心待趙子舒之人。


    五姨娘的目光裏帶著一絲試探,“相爺,要不在顧家的旁支裏選一名賢惠淑良的女子送入五皇子府上,這樣也能幫助小世子。”


    顧知祥冷冷地道,“這件事日後再議吧。如今靜姝剛離開人世,送人過去並不合適。”然而他心中真正想的卻是,若是真要送人去五皇子府的話,肯定不能是顧家旁支的女子,隻能是自己的女兒。


    看趙瑾瑜今日故意讓顧德音把趙子舒帶迴來的意思,其實他就是想要告訴自己,願意把趙子舒交到顧家的女兒手中養育,想要徹底拉攏自己。


    如今顧府隻有顧德音一個女兒,而且她還有婚約在身,所以接下來的每一步他都必須謹慎。


    蘇鳳儀正準備睡下,私底下卻收到了趙奕軒的信。她拆開看了看,臉上有了一絲嘲諷之意,隨後就把那信放在油燈上燒了,瞬間灰飛煙滅。


    看來趙奕軒今日的確是被顧宛央氣得要瘋了,所以他才會寫信讓自己在宮中對付顧宛央。


    蘇鳳儀對送信的人道,“迴去告訴你們主子,他說的事本宮知道了。不過此事難行,本宮需要時間,讓他在府上靜養,靜候好消息。”


    顧靜姝出殯的那一日,顧宛央沒有辦法送行,隻好在冷宮裏燒著紙錢悼念,希望她能一路走好,來世再也不要遇到顧知祥這樣的父親和趙瑾瑜那樣的丈夫,而是能夠自由自在,活得肆意瀟灑。


    趙葉見她出了神,忍不住勸慰,“王妃,人死不能複生,請節哀。”


    顧宛央喃喃自語,“我是大夫,見過無數的生老病死,自然比任何人都明白人死不能複生這樣的事實,可這並不代表我不會難過。”


    她頓了頓,接著道,“趙葉,二姐姐那樣毫無保留地相信我,我卻不能保住她,我是不是很沒用?”


    “二小姐的死是他人所為,跟王妃無關。”


    “她是我身邊離去的第一個親近的人,我真的很難過,當然也很害怕。”顧宛央道,“這城中風雲詭譎,我害怕下一刻又會見到親近的人離開我。王爺、蓁蓁、端木嚴、銀霜,還有你,還有很多很多人,我一個也不想失去。”


    “王妃,你很強大,把我們都保護得很好,所有人都會很好,你莫要再胡思亂想。”


    顧宛央長歎了一聲,再也沒有說話。


    趙飛度日夜兼程,終於抵達了邊關,整個軍中一陣沸騰,因為他們的長勝將軍又迴到軍營與他們並肩作戰。


    剛迴到營裏,趙飛度就開口問北漠這次貿然出兵的情況,畢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隻聽藍羽將軍道,“說起來也奇怪,北漠最開始出兵挑起了兩國的爭端,可後來卻城門緊閉,任憑咱們的將士如何叫陣都沒有迎戰的意思,倒是有了偃旗息鼓之意。”


    “哦?”趙飛度挑了挑眉,“率先挑釁,卻從不迎戰,這的確反常。藍將軍,可否有打聽到這次究竟是誰說服了北漠皇帝出兵?”


    “好像是北漠三皇子燕鏡台。”


    “燕鏡台?”趙飛度若有所思,“明日讓大軍壓在北漠的城門前罵陣,罵得越難聽越好,若是北漠再不迎戰的話,本王另做打算。”


    “是。”


    一路上奔波勞累,趙飛度的確是乏了。然而當他躺在床榻之上時,卻怎麽也睡不著,腦海裏滿滿的都是顧宛央的影子。


    在路上的時候,他一心想著趕路,倒是很少想她。可現在他想念她的眉她的眼她的笑,想念她身上那獨特的能讓人心安的味道。


    央兒,你在京城還好麽,是不是也在想著我?


    次日,藍羽果然帶著大軍壓到了北漠的城門前,特意安排了一群毒舌的士兵在那裏罵陣,上至北漠皇帝,下至北漠出征的將士,個個都罵了個狗血淋頭,然而北漠還是沒有迎戰的意思。


    趙飛度知道這件事以後,心中的猜測愈發明了。挑釁而不迎戰,那隻有一個原因——引自己出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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