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恭這話說的實在是太過擲地有聲,一時間連沐羽都有些忍不住動搖起來。


    對他這舉動,觀看席的人不由一陣嘩然。


    這種以搶奪到物品者為勝利的比賽中,心寬到如此程度,不怕對方下狠手的參賽者不得不說真是非常少見。更有甚者,鄔恭仿佛覺得剛剛那句話還不足以打動沈霜的內心,又道:“若是沈師弟不放心,我可自願充當誘餌,去牽製那冰火麒麟獸。”


    此言一出,更引得不少人紛紛為其心折,大家誇讚起鄔恭的為人來。


    沈霜遲疑了片刻,正要猶豫是否應下鄔恭所說,那冰火麒麟卻不給他們慢慢商量的時間。


    它雙眸怒睜,尾巴一搖,跳將起來,朝他們衝來,當即便是一陣地動山搖。


    已留不下多於的時間給沈霜細細沉思,而幻境外的一幹人等也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為他們捏了一把冷汗。沈霜當即不再猶疑,應了下來:“鄔師兄,這冰火麒麟兇猛異常,若是無法堅持,請務必喊我支援。”


    “這是自然。”鄔恭持劍沉聲道,“冰火麒麟目盲,對跑動的目標較為敏感,你從側翼繞後,去采摘那雪蓮,我從正麵吸引注意!”


    鄔恭所說正中沈霜下懷,他沒有多加廢話,隻是囑咐了一句讓鄔恭自己小心,便果斷地在鄔恭先迎上去吸引冰火麒麟的注意後,趁機從側翼抄到了後圍,來到了寒山雪蓮的旁邊。


    他仔細觀察了一番,發現那雪蓮如同進入幻境前所看的描述一般,確實是寒山雪蓮無誤,當即便上前將其摘下,準備放入乾坤袋中。


    就在這時,正與鄔恭纏鬥的冰火麒麟獸忽地一滯,怒吼了一聲,扭過頭來,朝著沈霜直衝而去!


    頓時,所有人的心緊了一緊。


    “糟了。”何長老突然開口道,“莫非那寒山雪蓮,是牽動冰火麒麟獸的引子?”


    沐羽心中猛地一沉,轉頭去看卻雲真人。發現他亦是麵色沉重,便知何長老當是說的*不離十了。隻是他現在畢竟在幻境之外,無法伸手相幫,也隻能在心裏默念沈霜能夠成功脫困了。


    至此,他算是知道鄔恭的套路為何了。


    怕是對方早就知道這寒山雪蓮可能會牽動冰火麒麟獸,乃至於成為麒麟獸的目標,才出言讓出這雪蓮給沈霜去取。不但贏得了名聲,讓人覺得此人甚是君子,還將危險的事情交由了沈霜去做。雖然獨自麵對麒麟獸確實有幾分危險,但若是賭對,那麽危險立刻就會轉移到沈霜那裏去;若是賭錯,以沈霜為人,定然不可能讓他獨自深陷險境,很快便會出手相助。而這場比賽的觀眾又是極多,眾目睽睽之下沈霜定不會獨吞這寒山雪蓮,否則以後怕是難以在修真界立足。


    如此心機,又在如此兇險的關頭如此迅速地便想了出來,這份頭腦真是不得不令沐羽歎服。


    他冷冷的朝向天門道長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他臉上果然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不由暗暗地握緊了拳。


    卻雲真人顯然也已想通其中關節,隻是礙於明麵上並不能說出來,隻得生生吃了這個悶虧,麵色也不是很好。倒是鍾鴻還笑嘻嘻的,眼神卻冷了下來,朝沐羽無聲地張了張口,鄙視了一番那個老狐狸,倒讓沐羽心情舒服了點。


    有了寒山雪蓮這個簡直可以稱為轉集火的嘲諷利器,沈霜在冰火麒麟眼中簡直如同黑夜裏最明亮的那顆星,根本不要想指望可以逃脫冰火麒麟的追擊。他最開始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被鄔恭給坑了,努力與冰火麒麟戰了一陣。但不過數刻,他便在鄔恭明顯出工不出力的態度下和冰火麒麟明顯的攻擊對象下明白了過來。奈何此時顯然已晚,手中的寒山雪蓮更成了一個燙手山芋——丟也不是,拿著也不是。


    拿著顯然便會成為冰火麒麟的首要攻擊目標,若是拱手讓人,不談他心中甘不甘被算計的如此下場。便是隻為了一口氣,他也斷不可能將這雪蓮交給鄔恭。何況現在還不知道若將這雪蓮交給別人,冰火麒麟是會追著雪蓮而去,還是會繼續攻擊他。


    沈霜在這雪境中狼狽逃竄,相對比之下,另一方的鄔恭簡直如同閑庭信步般優哉遊哉。


    沐羽看得生氣不已,若不是知道沈霜是主角,肯定不會倒在這種小計倆之下,他都想忍不住上去製止這場比賽了。


    就在此時,與沈霜纏鬥著的冰火麒麟被鄔恭馭使著的劍刺中了火麒麟頭的左目,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哀鳴。


    莫非此事還有轉機?


    眾人紛紛忍不住想。


    可惜好景不長,冰火麒麟隻是怒嘯了一聲,一目中劍,流著血淚噴出了一道幾乎遮天蔽日的火焰。那火焰溫度極高,觸冰瞬融,鄔恭躲避不及,竟是被那道火焰給卷了進去,隨即沒了身影。


    眾人嘩然。


    下一秒,鄔恭的身影出現在傳送台上。立刻有一幫寒月宗弟子湊了上去,準備檢查他的傷口,為其治療。


    顯然,他是因為方才被卷入那道烈焰危及生命而強行啟動了傳送符,而將他從幻境之中傳了出來。饒是如此,他依舊是受傷嚴重,也不知有幾分希望未來能夠不受影響的活下來。


    看了鄔恭的慘狀,沐羽“謔”地一聲便站了起來。


    天門道長神色陰沉,見狀道:“不知道卻塵君有何想法?”


    沐羽冷聲道:“既然鄔恭已被傳送出幻境,這場比賽便算他自動棄權,勝者為沈霜。幻境之中的試煉已無意義。”


    “的確。”卻雲真人讚同道,“冰火麒麟獸實在太過危險,這場比賽確實沒有繼續下去的意義了。不若中止幻境,免得造成更多傷亡。”


    說完,卻雲真人環視了一圈,問道:“諸位以為如何?”


    這個提議並未損害誰的利益,諸人便紛紛迎合說“是”。唯有天門道長一人麵色深沉,盯著鄔恭表情莫測,對卻雲真人的提議表示了反對。


    卻雲真人臉上笑意不見:“天門前輩這為何意?”


    “寒月宗的試煉幻境天下聞名,便是我這等小門小派之輩也曾聽得。”天門道長說,“隻是這一旦開啟,聽說除非能達到條件,便再難關閉。不知道這幻境打算怎麽關?又是怎麽個關法?”


    卻雲真人被他堵得當即便說不出了話。


    試煉幻境自然是能隨關隨開的,可卻也如同天門道長說的那樣,有不小的難題:若想關閉試煉幻境,則必須所有的幻境一同關閉。而這試煉幻境如此神奇,自然也是有使用次數的。但凡完全關閉,想要開啟便要等上一整年的時間。接下來還有比賽要在這幻境之中進行,若是此刻完全關閉,那比賽可以說得上是完全進行不下去了。


    簡直就是騎虎難下。


    卻雲真人表情凝重,喃喃道:“莫非真要讓他一人打敗冰火麒麟獸?”


    沐羽怎麽可能坐視這種事情發生,當即便站了出來:“雖不可因沈霜一人而中止整場比賽,卻也不能對參賽弟子就此坐視不理。否則此事傳揚了出去,當是滑天下之大稽。我願一力進入幻境,將他帶出。”


    “卻塵君果然高風亮節。”天門道長計劃落了個空,不由酸道,“我自然也是讚同的,那便看卻塵君的了。”


    沐羽根本不與他廢話,自行拿了傳送符,便準備進入幻境。他心知靠不了別人,更別想指望係統那貨,如今形勢危急,沈霜在幻境中多呆一分,便要多一分生命危險。他根本不想拿人命和那虛無縹緲的主角光環賭個來迴。


    這時,鍾鴻道:“單卻塵君你一人麵對那麒麟,怕是有些懸了。我也來幫忙吧。”


    沐羽看了他一眼,發現他表情真誠,確實似乎沒有別的什麽意思。但此次論道會乃寒月宗承辦,讓蓮華島的人來救場未免丟人,便婉拒道:“多謝瑾陽君好意,此事乃我派失誤所致,還是交由我一人處理吧。”


    說罷,不等鍾鴻迴複,便一人進了幻境。


    撩騷失敗的鍾鴻鬱悶的摸摸鼻子,一屁股坐迴了自個兒椅子上。


    這時,突然有人驚唿道:“小心!”


    鍾鴻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卻見是個寒月宗的女弟子,嬌小得很,當是沒見過什麽大世麵。投射鏡裏沈霜被冰火麒麟夾擊,左右支拙之下,這名女弟子便擔心地喊出了聲,弄得大家全聽到了。


    而後,便聽到她身邊稍長她些的弟子責怪她道:“桃夭,小聲點。別吵到其他人了。”


    那名女弟子則露出了快哭一樣的表情。


    鍾鴻看向投射鏡,沈霜與冰火麒麟纏鬥許久,雖說已是寒玉訣五層,但仍是被麒麟單方麵吊打的程度。畢竟他新入五層不久,經驗又不足,此時已是渾身是傷。而夾雜在冰火麒麟的冰火兩重天之中,反應速度亦是愈來愈慢。


    哪怕知道沐羽已進幻境去協助沈霜,也讓人為其在心中緊緊捏了一把汗。


    忽地,因失了可以禦劍飛行這一條件,行動越加緩慢的沈霜終於被冰火麒麟抓了破綻,一爪子將其按死在了地上,揚口便要吐出一口烈焰將其活活燒死。眾人嘩然,心道莫非又是一個鄔恭樣的人炭迴來,然後比賽不了了之?卻見下一秒沈霜周身卻爆出無數黑氣,形成了氣刃,直接便穿透了鱗片、將麒麟的爪子切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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