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吳媽手腕吃痛,下意識的手一張,一樣銀質的東西掉在地上。

    與此同時,圍觀的人群中,傳來一陣唏噓聲。

    吳媽看到銀子掉在地上,第一個反應是趕緊蹲下身,想把銀子揣進懷裏。

    木香卻先她一步,將銀子遠遠的踢開了,“怎麽?你還想把銀子揣進兜?說說看,銀子你是怎麽拿到的,讓我猜猜看……”她一邊裝作思考的模樣,一邊斜瞄著吳媽,“依我猜,一定是剛才你家小姐跌倒時,她倒在你身上,你發現她的銀子掉下來了,而你呢,見著沒人注意,便順手把銀了攥到手裏,我猜的對嗎?”

    在木香做出猜測的時候,吳媽的臉色變了又變,從正常到通紅再到慘白,很精彩的一幕。

    邵青兒臉色比她也好看不了多少,“吳媽,不會真是你拿的吧?”話一說出來,她就後悔了,不管是不是吳媽拿的,她都不應該當著眾人的麵,讓她去承認。那不是等於自己打自己耳光嗎?

    可吳媽哪裏懂得,估計也是第一次幹這樣的事,根本經不住別人的拷問。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小姐,小姐你饒了我吧,我不是偷銀子,我就是撿到了,沒有來得及還給你,我真的不是偷,你要相信我啊!”

    邵青兒氣唿唿的甩掉她的手,惡毒的吼道:“你不用求我,等迴家,我就讓爹娘把你趕走,我們家可不要手腳不幹淨的下人,你不配!”

    吳媽嚇的麵無人色,“小姐,你就饒了我……”說著,又給她磕頭。

    看到吳媽這副可憐巴巴的樣,邵青兒心裏其實很爽。雖然她是真的想把吳媽趕出去,但不是在這裏,丟人現眼。

    “你起來吧,等迴去再收拾你!”她狠狠戳了下吳媽的額頭。

    圍觀的人麵色都很難看,特別是幾個年長的婆婆。

    一般來說,到富人家當下人的,都是家裏條件不好,或是無親無故的人,但也有一些,是為了月錢去的。要是命好的,進的大戶人家,日子過的寬裕,主人家出手也大方,那就是走了大運。拿的月錢,比在鄉下種田肯定要多。

    吳媽就屬於這一種,她有家,隻不過她家很窮,能在邵青兒家裏幹活,拿到固定的月錢,這可是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過來的。

    剛才她也是一時起的貪念,二錢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擱在誰身上不動心?

    邵青兒教訓過吳媽,覺著周圍人看她的眼神不對,扯著吳媽就要走。

    木香哪會這麽輕易的放過她,她快步走到邵青兒麵前。木香身材修長,這一兩個月,因為營養好,個子竄高了不少,足有一米六五。相對於她的身高,邵青兒就差多了,比木香矮一個頭。她看木香的時候,得仰起頭。那種感覺,就好比小孩仰望大人一樣,給人很壓抑的感覺。

    木香笑看著她,“小丫頭,你要走去哪裏?剛剛不是還說,要我妹妹給你磕頭賠罪的嗎?現在真相找出來了,你就準備拍拍屁股走人,你是不是把自己想的太高了,把別人想的太低了?”

    邵青兒看著木香朝自己靠過來,再看清她眼裏陰鷙時,害怕了,“什麽高,什麽低的,我不知道你說什麽,我還去我姑姑家呢,沒空跟你廢話,快點讓開!”說是叫木香讓開,可她已經等不得木香讓,自己先繞過她,急著要走。

    木香肯定不會放過她,再一次攔住她,麵色很不好看,“你娘沒教你,做錯了事,就該道歉,該受罰,該承認錯誤嗎?你好歹也這麽大了,連這點是非道理都不懂嗎?”

    見她咄咄逼人,邵青兒氣憤的跺腳,“我就不道歉,你能怎的?你以為你是誰呀?窮鬼一個,你再敢惹我,信不信我讓人抄了你家,讓你們都去當乞丐?”

    木香才不理會她的叫囂,隻冷冷的說出兩個字,“道歉!”

    “你!”邵青兒脖子都憋粗了,恨恨的瞪著木香,心想這人怎麽油鹽不進,自己都大方的不追究了,可她倒好,死咬著不鬆口,“我就是不道歉,你能把我怎地,別說我沒告訴你,要是你敢動我一根頭發,我爹娘都不會饒了你,不怕告訴你,我是邵氏酒坊的親戚,邵家酒坊你聽說過吧?你敢惹嗎?”

    木香她一臉小人得誌的模樣,隻輕描淡寫的道:“邵家酒坊?好像聽說過,可跟我有什麽關係,我現在可沒興趣跟你喝酒,再說一遍,不道歉,你就別想走,我說到做到!”她眼裏散發出淩厲的冷色,如果眼神可以凍死人,邵青兒現在就是一根冰棍了。

    邵青兒被她這語氣嚇到了,後退幾步。

    彩雲看著對峙中的兩人,很是擔憂。她不想給大姐找麻煩,可麻煩卻總是纏著他們,走哪都能惹到。她走過去,拉著木香的衣袖,小聲央求道:“大姐,算了,咱們迴去吧!”

    木香反拉住她的手,眼神堅定,“彩雲,有些事可以不追究,但事關你的名譽,這口氣咱們必須得爭迴來,做人要有骨氣,該硬氣的時候就不能服軟,雖然咱們沒她家有錢,也沒她家富裕

    ,可是咱們都是平等的人,她沒有比你高一等,你也不比她卑賤,她沒權利侮辱你,而且我說的也不過份,就是讓她道個歉而已,又沒讓她下跪給你磕頭,算是很寬容了,一個人做錯了事,難道就不該說聲對不起嗎?”

    她最後幾句話,是看著邵青兒說的,她不相信那丫頭聽不懂。

    黃氏跟劉氏她們都傻眼了,她們壓根沒聽懂木香說的是啥意思。咋感覺,木香這丫頭,越來越會講話了,講的還是讓人聽不懂的大道理。

    邵青兒的身份,劉氏是曉得的,眼見她一副委屈的快哭的模樣,不忍心的插嘴道:“我說木香啊,你別得理不饒人哪,她多大,你多大,幹啥非得較這個理,我看這事就算了,邵丫頭快迴去吧,你大姑在家給你準備飯呢,老等不到你迴去,她該著急了。”

    她說這番話,很明顯是給邵青兒解圍。

    黃氏見她都幫邵青兒說話了,也笑嗬嗬的道:“你大姑聽說你來了,又是殺雞,又是宰鴨子的,燒了那麽些好菜,我聞著都饞,你可別去晚了!”

    大梅剛從田裏迴來,看見村口圍著這麽些人,出於好奇,就湊上來看。她過來的時候,正趕上木香說完那番話,接著是劉氏跟黃說的話。

    這一來一去的,她自然是聽明白了。再說,她也了解木香的為人,更是知道劉氏跟黃氏是個什麽德行。當下就撂下鋤頭扒開人群衝了過來。站到劉氏跟黃氏麵前,雙手掐腰,不爽的吼道:“啥叫得理不饒人,我看你們是吃飽了撐的,都不用做飯啦?也不看看什麽時辰了,有空管人家的閑事,不如管管自己家的男人,你!”

    她一手指到劉氏,“要是我沒看錯,你家男人這會正跟村口趙家老閨女講話呢,也是哦,趙家老閨女雖然沒成親,可人家比你年紀,比你好看,還有更重要的,人家比你性子好,我要是劉麻子,看都懶得看你……”話還沒說完,哪還有劉氏的影子。木香看到劉氏氣勢洶洶離開的背影,在心裏為劉麻子默哀,好自為之吧!大梅雖然心直口快,可還不至於信口雌黃。這事八成是有的,劉麻子那人也是欠收拾。

    劈裏啪啦講了一堆,大梅又指向黃氏,“還有你!”

    黃氏被她那副要吃人的模樣嚇到了,下意識的往後縮了下,又怕大梅一張嘴說出啥難聽的話來,“我又咋了,我說林大梅,你別沒事找事,說別人,你咋不說你自己的年紀也不小了,就是沒人要?就你這性子,有哪個男人敢娶?”

    大梅氣的臉都快變形

    了,試問,哪個女娃願意被人議論親事,可偏偏黃氏嘴巴快,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是想叫她羞愧死嗎?

    “你!”

    大梅正要罵迴去,木香卻拉住她,冰冷的目光定在黃氏臉上,“我也覺著大梅說的不假,你就這麽閑嗎?別人吵架也跑來湊熱鬧,我看真是閑的,你要真想替人出頭,不如這樣吧,如果你肯替邵青兒給我磕三個響頭,這事就作罷,咋樣?快磕吧,我等著!”

    “啥?你讓我給你跪下?”黃氏瞪著眼睛,很難相信剛才的話是木香說的。這丫頭,未免太霸道了吧?她這個年紀,做她娘都夠瞧,居然叫她跪著磕頭,她想遭雷劈呢!

    她一時氣憤,竟沒發覺剛才的話講出去了,等她意識到的時候,正對上木香似笑非笑的眼睛。

    這時,圍觀的人已經散的差不多了,大家都得迴去做飯,那麽多的農活,那麽多的家務事,誰有功夫在這兒看幾個女娃吵架。人群漸漸散了,隻留下邵青兒主仆倆,木香姐弟三個,還有大梅跟黃氏,至於二拐媳婦,她是個精明人,看出木香這迴來真的,哪有不閃的道理。

    人都走了,木香便更不用再顧及,“你說……我想遭雷劈?嗯,這話說的不對,是你要給人出頭,又不是我強迫你的,你不跪,我更沒意見,準確來說,你是沒事找抽型,想給人出頭,那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還有哦,要是再讓我聽到從你嘴裏,吐出什麽不幹淨的話,看我不撒爛你的嘴!”

    黃氏還沒聽明白她的話,就見著木香快步往她跟前來了。黃氏嚇了一跳,直覺告訴她,木香要對她下手。所以她第一個反應是跑。

    可惜,還沒等她邁開腿,木香已經衝到她麵前,照著她的臉,啪啪兩聲。這巴掌打的響脆,把大梅都看愣了,同時也對木香佩服的五體投地。要說跟人打架,她是一點都不陌生,小時候最多的就是跟同村的男娃打架,可這迴不同,黃氏的年紀確實夠做他們娘了,反正她是不敢打的,罵幾句也就罷了。

    黃氏愣愣的捂著自己的臉,眼睛瞪到最大,很快,臉上火辣辣的刺痛感,讓她醒過味來,“你……你……你敢打我?啊……”她腿一軟跌坐在地上,下一秒,嚎啕大哭起來,哭的那叫一個震撼人。

    遠處,從村裏的大路上走過來一人。起初,木香並未在意,等走近了,才注意到他是誰。

    趙修文急匆匆的趕來,知道今天有個親戚到家來,他今天正好有空,便沒去鎮上。趙氏在家久等邵青兒不來,

    便叫他出來看看。路上碰見迴家做飯的人,這才曉得邵青兒是在村口被木香攔下了。

    “青兒,你怎麽還在這?你大姑正等你迴去吃飯呢!”

    邵青兒一見他來了,暗淡的眼神立刻散發出光芒,快步跑到他麵前,也不避諱旁人,隻管拉著他的手,撒嬌道:“修文哥,你可要幫我做主,不是我不想去見大姑,是被這個瘋丫頭給攔下了,她還讓我給她磕頭陪罪呢,我不管,你要幫我罵她!”

    木香聽的一愣一愣,這丫頭也太會編了吧,黑的都能講成白的。

    趙修文拉住邵青兒,麵色不快的看向木香,“多久沒見,你都學會欺負人了?她才多大,欺負她,你不覺著良心產安嗎?”

    大梅是站在木香這邊的,本來就不喜歡趙修文這人,這下好了,滿心的怒火,都被他挑起了,“喂,你搞清楚狀況沒有,明明是那丫頭欺負彩雲,木香不過是為妹妹出氣罷了,咋了,就準你們家人欺負別人,就不許別人還去啦?趙修文,你那些聖賢書都白念了吧,是非不分,顛倒黑白,你丟不丟人!”

    “你!”趙修文被她氣的臉都快綠了,攥著邵青兒的手也在收緊。起初,邵青兒還沒覺查到,可沒多久,手腕就痛的要死,她扭頭想讓他放開,卻瞧見趙修文滿臉的陰鷙,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暗沉之下。

    木香對這個人早沒了感覺,不管先前木香的魂魄還在不在身體裏,她都對趙修文這個人,厭惡透了,“大梅,別跟他廢話,根本就不幹他的事,多管閑事,”她將視線放在邵青兒身上,目光冰冷,“我說了,不道歉就別想走,再點道歉,別在這兒浪費時間,我們可不像你這種人,整天閑著沒事找事!”

    邵青兒還以為趙修文都來了,木香應該不會追究了,哪知趙修文也不頂用。邵青兒緊咬著唇瓣,看木香一點放過她的意思也沒有,隻得快速說了聲對不起,隨後拖著趙修文就走了。

    走了幾步,趙修文忽然迴頭看向木香,眼神淡淡的,可在這淡然之下,卻隱藏著一絲幽暗。

    看著人都走光了,大梅撿起她的鋤頭,提醒她道:“邵青兒這丫頭我見過幾次,她可一點都不像隨便能妥協的人,你自己當心點,晚上睡覺的時候,記得把門窗都關好,有事就來找我們,或者找王喜也行。”

    木香嗤笑,“該來的,就躲不掉,她想惹我,那也得看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我木香也不是隨便誰都能欺負的,你快迴去做飯吧,哦對了,你家大白菜長的咋樣了?再過

    一個月左右,我就有用了。”

    大梅笑道:“是你要的菜,我肯定得好好侍弄,放心吧,一個月之後,我收拾幹淨的都挑給你,我家菜園還有不少晚辣,結了好些紅辣椒,我們自己也吃不完,你要不要?”

    木香麵上一喜,“要要,肯定得要,我正愁著上哪搞紅辣椒呢,你家有多少,都送給我,我就按著你們挑出去賣的價格,都收了,你看成嗎?”

    “成!當然成了,價錢好說,我這是批發給你的,又不用跑老遠的路去賣,省時又省力,至少得比外麵的便宜一半,”大梅巴不得能把紅辣都賣出去,不然擱在家裏也都擱爛了。她醃過兩罐的辣椒醬,實在不能再醃了。

    木香也沒在爭辯,大梅的性子她知道,直爽。你要非得跟加價,她反倒會不高興。

    拉上木朗跟彩雲,幾人一塊往家去了。路上,又聊了會。

    大梅對她批發腸衣的事,很是好奇,就想弄明白,她弄那麽些腸衣是想幹嘛!

    這會又問上了,木香還是不給她說,她估算著天氣,差不多一個月之後,就能試做第一批,等做出來了,拿給她嚐嚐,迷底自然也就揭開了。

    陳氏洗的豬小腸很幹淨,木香自認,比她洗的還幹淨。而且每根小腸,都吹過氣,保證不會漏氣。現在家裏存的豬小腸並不算多,至少在木香看來,不算多。搞那麽多的豬小腸,自然是要做香腸的。她準備先做一批,口味上做兩種,一甜一鹹。晾幹了之後拿去福壽樓,讓人試試菜,或者她自己拿去賣也成,看看效果再說。

    迴到家,天已經黑透了。

    因為在外麵耽誤的時間太久,一迴到家,三個人便忙活開了。晚飯都在鍋裏熱著,隨時都能吃。

    母雞們都已經上籠,木香打開雞舍的門,進去數了數,正好十隻。雞蛋下午就收了,這幾天有隻母雞想抱窩。木香對這個沒經驗,也不能冒冒失失的就去給它弄窩抱。隻得按著王阿婆說的,把母雞的一隻爪子吊起來栓上,不讓它坐窩。

    但是對於一隻想抱窩的母雞來說,這無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才栓了兩天,這雞就瘦了一大圈,雞毛也掉了好些。

    木香見著雞食盆裏還有些玉米渣,便端起來放到那母雞跟前,給喂些食料。那母雞不太領情,啄了幾口,就不願意再吃了。

    彩雲忙著收曬在院子裏的東西,木朗也幫她一起收。乘著還沒吃晚飯,木香又去菜園看了下,把菜園的竹門固定好,防止

    晚上有東西進去偷吃菜園裏的蔬菜。

    忙完了活,姐弟三人圍坐在廚房裏吃晚飯,小矮桌上點著油燈。黑寶就蹲在灶台邊上,麵前擺著個小碗,裏麵鹹魚湯拌的米飯。

    黑寶食量大,長的也快,幾乎是隔幾天就竄一大截。最近脾氣也漸長,遇上村裏的其他土狗,也毫不示弱。

    木香扒著飯,想起傍晚的事,便想著乘這機會教育他倆一下。

    “以後在外麵,不要輕易跟人服軟,如果不是你們的錯,就更不用了,人活著,得有尊嚴,沒有尊嚴,那麽做人還有啥意思,知道不?”

    木朗跟彩雲齊齊點頭,彩雲端著碗,半響抬頭看她,“可是我怕給你惹麻煩!”這也是她為什麽不跟邵青兒計較的原因,惹了麻煩,大姐肯定也不好做,所以才忍氣吞聲,沒跟邵青兒幹起來。

    木香歎息道:“有時候,麻煩並不是我們想躲就能躲得掉,該來的總會來,總之,你們記住,不要平白無故的給人欺負了,換個句話說,你倆身上的每一塊肉,都是我喂出來的,沒我的允許,咋能給我打呢?對不?”

    木朗跟彩雲都被她逗笑了,大姐就是霸氣,有個這麽維護自己的親人,他們能不幸福嗎?

    晚上收拾好廚房,三個便各自迴屋睡覺去了。

    自從吳青走後,木朗便一個人睡了,睡著睡著也習慣了。夜裏,木香怕他蹬被子,起來看過一次。

    淩晨的時候,下起了雨,到天快亮時,雨勢小了些,卻也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這樣的天氣,木香三人是會不要往外麵跑的。

    吃過早飯,她去看了木盒子裏的豆芽菜,芽子發的不錯。木香看著白嫩的豆芽,就像看到了錢一樣,眼冒金光。

    大梅答應今天給她送紅辣椒,吃過早飯沒多久就送來了。她今天也沒下地幹活,地裏的活有她哥跟老爹去幹,她就在家做鞋。來木香家的時候,把鞋底也帶來了。反正她早上起的早,把家裏的活都幹完了,待會迴去燒午飯就成了。

    木香看著滿滿一籃子鮮紅的辣椒,高興不已,“你家辣椒長的真好,這麽大個,皮也厚,做辣椒醬最好了。”

    大梅端了個小凳子,坐在鍋台後頭,一邊看她幹活,一邊納鞋底,“我種的辣椒,在咱們村裏,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可是管啥用呢?種那麽些,除了到鎮上賣了換錢,也沒別的用,我可沒你厲害,一出手就能掙幾十兩銀子,想都不敢想。”

    木香拎著籃子,到廊簷下打水,準備把辣椒先洗幹淨,“這有啥可羨慕的,我那也是碰巧罷了,不過你家往後的紅辣椒,你若是不要,都給我吧,我不防跟你透個底,我準備做泡菜,不是一般的醃菜,咱們醃的冬臘菜,得一兩月才能吃,泡菜可就不一樣了,三四天就能擺上桌,因為醃的時間短,菜的口感都很鮮脆,我猜想肯定好賣!”

    大梅納鞋底的手停了,“你說的泡菜,不就是擱鹽水裏泡著的嗎?那能有多好吃,誰家不會泡那個,咋能賣得出去!”這是實話,她也泡過菜,可是因為泡的久了,菜壇子會長黴,那菜也會變酸,或者幹脆爛掉,別說賣錢了,就是自己家拿來吃,都不定好吃。

    木香搬了個小凳子,坐到木盆邊,開始洗紅辣椒。知道大梅的擔心,可她卻一點都不擔心,“我既然是想拿來賺錢,自然不是那種方法,至於怎麽泡,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她想試的方法,是韓、國出品的泡菜方法,再經過她自己的改良,讓口味更適合本地人食用。

    大梅最不喜歡她總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樣,鄙夷道:“咦……你呀,沒事就喜歡瞎鼓搗,不過呢,我不介意幫你試菜,到時候記得叫我哈!”

    試菜她最愛了,而且木香做出來的東西,就算不是絕頂的美味,那也比她做的強,這一點,她絕不懷疑。

    看她笑的奸詐,木香沒好氣的瞪她一眼,“成啊,我請你試菜沒問題,不過你得幫我家木朗做雙棉鞋,我最近在忙著準備冬衣,都快忙不過來了,不如你幫我做兩雙?”

    大梅一口應下,“這還用問嗎?當然成啦,虧得你是讓我做木朗的,若是做彩雲的,那我可不成,繡花什麽的太麻煩了,還是男鞋好做一點。”

    “放心,彩雲的鞋,不用你來,我自己就可以了,”木香把洗淨的紅辣椒,擱在竹扁裏,掛在廊簷下瀝幹水,等水分瀝的差不多了,再來收拾。

    正說著,彩雲從裏屋出來了,手裏拿著鞋底,蹲到大梅跟前,“大梅姐,你也教我做鞋吧,我想學。”

    大梅抬頭看她一眼,又接著納鞋底,好笑道:“你還小呢,幹啥急著學做鞋,女兒家鞋做多了,手都得磨出繭子,你現在有大姐照顧著,我這也是沒辦法,難道你想看見你富貴叔抱著針錢納鞋底嗎?”

    彩雲被她的話逗的咯咯笑,直搖頭,道:“不想,富貴叔那雙手,恐怕連針都穿不上呢,他咋能做鞋,不過我還是想做,你先教教我嘛,多學點東西,也能幫我姐分擔。”

    大梅看著她認真的小臉,笑了,“你姐有你這個貼心小棉襖,可真是幸福,唉,可惜啊,我娘死的早,要不然我現在肯定也有妹妹了!”

    歎氣歸歎氣,大梅還是教她了。其實大梅做鞋的手藝,隻能算是湊合,反正家裏那兩個也不嫌棄,他們隻要有鞋穿就滿足了,哪還會挑三揀四的。

    木香聽她倆有說有笑的,也跟著露出欣慰的笑容。

    擦幹了手,迴屋拿起沒做完的被套。又想起來,要給大梅豆芽菜的,便去廚房拿了個小籃子,去原先的舊屋子,分別抓了些綠豆芽跟黃豆芽,擱在籃子裏。

    “大梅,這是豆芽菜,你拿迴去之後,可是燙鍋子吃,也可以炒菜吃,反正不管怎麽燒,都很好吃,”她自己自製的豆芽菜,沒有化工原料,雖然看上去不是很白,甚至還泛著一點黃色,但這才是最原始的豆芽吧!

    大梅接過她的籃子看,驚奇道:“這個也可以做菜吃的嗎?先前我還想呢,你搞那麽些木盒子,到底幹啥使的,原來就是弄這個東西,看上去倒是挺嫩的。”

    新出的豆芽,當然嫩了,稍稍一掐,都能掐出水來。就算還沒做成菜,光是看著,也覺著好吃。

    木香對她道:“肯定嫩了,這綠豆芽,跟韭菜一塊炒是最好吃的了,至於黃豆芽,用來燙鍋子,或是炒菜都可以,我拿給你,主要是想讓你試試口感,我準備過兩日帶著這些豆芽去鎮上,看看能不能賣了換錢。”

    自從房子蓋好了之後,她就很少去鎮上,唐墨那兩人也再沒來過,她家的小日子,過的格外平靜。

    提到去鎮上,大梅眼睛都亮了,拽著她,神秘兮兮的拷問道:“噯,這些日子咋沒見唐家少爺過來了,該不是你把人家得罪了吧?不過也難過,你這張嘴,要是厲害起來,連我都不是你對手,更何況是人家唐少爺,其實我也看出來了,唐少爺對你有點意思,那樣好的男人,要家世有家世,有相貌有樣貌,你再不抓點緊,叫人家溜了,準有你哭的時候!”

    木香被她說的直抹汗,什麽叫看出來了?人家唐公子明明就是來跟她做生意的,啥時候說過對她有意思了?還有他那個朋友,好像連名字都沒告訴過她,想來人家是不屑說。對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村姑,他們根本不需要多看一眼。

    大梅見她不說話,還以為難過了,積極的安慰她,道:“你也灰心,下次如果他再來,記得對人家溫柔點,別總擺一副要死不活的臉色,再好的男人也得給你嚇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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