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栓很聰明,王喜的心事,他自然也曉得,可曉得歸曉得,有沒有機會,那是另外一說。

    他總感覺,木香跟他們不一樣,跟大梅金菊他們都不一樣,就像藏在荷塘裏的珍珠,雖然被汙泥埋著看不清,但等到有一日,她破水而出,便會光芒四射。

    所以,他故意落在兩人身後,木香走的快,他便乘機拉了下王喜,兩人落在十步之外,他抬頭看了下跟木香的距離,小聲的對王喜道:“你別擺這副臉子,木香沒有錯,你總這樣,她會不高興的,其實做這一輩子的朋友也挺好,你說呢?”

    他話都講這樣明白了,王喜哪會聽不懂。他垂下腦袋,有些氣餒,“你說的,我都明白,我……我隻是一時轉不過彎來,給我點時間。”

    林長栓不再說啥,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走了。

    王喜站了一會,深吸幾口氣,平複了下自己的心情,這才追了上去。

    今天早上,天氣本來還很晴朗,但就在他們進山沒多久,太陽就被烏雲遮了去,天色也暗了下來。

    林長栓抬頭看了看天,有些擔心,“這天該不會要下雨吧?要是下雨就壞了,咱們都沒帶蓑衣啊!”

    王喜也有些擔心,畢竟下雨天,山路不好走,突然下雨,也會驚到山裏的動物,萬一碰上個橫衝直撞的,可就遭了,“要不咱們再走一會,如果真要下雨,那就迴頭。”

    林長栓點頭表示同意,木香也沒意見,她對野外的氣候不熟,這個時候不能盲目自信,古代的大山,野獸可是很多的。

    這次他們進山,走的是另一條路,希望能碰上大些的獵物。

    木香的箭法越加成熟,就是可惜了,她沒內力,光靠力氣,就會比王喜他們差很多。爬了一段山路,又追殺了好幾隻獵物,便累的走不動道了。

    王喜看了下天,道:“是陰天,不像要下雨的樣子,要不咱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木香同意,林長栓也沒意見,於是,三人找了處避風的大石頭,坐下吃幹糧喝水。

    上迴他們休息的地方有水,還能抓幾隻魚,現在不行了,因為比上迴更深入林子,王喜擔心烤肉的香味引來大東西,便隻能啃些幹糧。

    正在這時,林子裏傳來的一陣騷動,這動靜來的突然,卻不奇怪。

    王喜曾說過,窩窩山雖然山勢不高,可是麵積廣,最深的地方,沒人進去過,所以裏麵很可能有老虎,或是野熊

    ,說不定還有豹子,大蟒呢!

    王喜站起來,朝那個方向看了看,扔下半個窩窩頭,厲聲道:“拿著東西,咱們上樹!”

    林長栓意識到來者不善,絲毫不敢馬虎,很快收拾好了東西,對木香道:“先找樹,你先上,我跟王喜斷後!”

    “好!”木香知道森林裏的危險,目前來說上樹是最安全的。

    三人迅速找到一棵近二米粗樹的大樹,林長栓先竄上樹,王喜便在下麵托著木香,林長栓在上麵接著。

    就在林長栓已經抓住木香的手,正要將她拉上樹之時,一道花白的影子,突然從遠處竄了出來,它撲上來的方向,是朝著王喜去的。因為他是唯一一個還站在地上的人。

    “王喜!”

    “王喜哥……”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個是林長栓,一個是木香。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林長栓措施不力,心裏一慌,抓著木香的手也鬆了,木香原本就記掛著王喜,也沒抓住林長栓,兩人同時鬆了手,木香便跌坐在地上。

    而同一時間,王喜已經意識到有東西靠近,他也以為林長栓已經抓住木香,便迅速一個側身,射開淩厲而至的勁風。可惜他畢竟沒有習過武,動作不夠靈敏,躲是躲開了,肩膀卻被抓了一下鮮紅的血,立刻將他半個肩膀染紅。

    “王喜,快上樹!”

    這一聲尖叫是木香的,她反應極快的爬起來,一把將王喜推到身後的樹,一手執弓,一手快速從身後掏出箭,瞄準!

    林長栓迴過神,看清下麵的情形,就在他們十幾米之外,站著一隻顏色花白,半人高的豹子,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三人。

    “王喜,快!你受傷了,先上來再說,”林長栓同時也看見王喜肩膀上的傷,眼睛紅了。

    王喜沒動,“木香,你別管我,你先上去,別逞能,我留下斷後!”

    木香也沒動,手裏的弓箭一動不動的瞄準那隻茶豹,她的心跳,隻在剛剛王喜受傷,以及突然發生的變故中,小小波動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複了冷靜,身上隱藏的殺氣爆出,冷冷的盯著那隻豹子,同時,那隻豹子也在盯著她,似乎在等著她進一步的動作。

    木香知道,她現在連一個害怕的眼神都不能有,豹子很聰明,木香對準它的弓箭,其實沒起到什麽作用,但是從她身上散發出的厲氣,卻讓豹子遲疑了。它在觀察,在試探,如果等它明白過來,

    或許下一秒就會撲上去,撕爛木香的脖子。

    王喜看著僵持不動的一人一豹,有些明白過來,他雖然還在疑惑木香哪來的勇氣跟冷靜對陣一隻野豹,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慢慢往後退。

    林長栓沒說話,卻也悄悄架上弓箭,可他心裏清楚,他這樣的身手,根本連豹子的毛都沾不到。

    餓極了的野豹,甚至比老虎還難對付,而且最要命的是,它會爬樹。

    木香眼睛死死盯著野豹,看上去殺氣十足,其實隻有她自己清楚,她握弓箭的手心裏,全是汗,同樣的姿勢,她保持不了多久。她小聲對正在後退的王喜道:“快上樹!”

    王喜不敢再耽擱,趕快轉身抱樹上竄。對於鄉下男娃來說,上樹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對王喜就更不是難事了,可不知為啥,今天爬的格外費力,有好幾次手軟,差點滑下去。

    野豹動了!

    它慢慢挪了下腳步,脊背弓起,慢慢後撤。這是即將發動攻擊的動作。三個人的大餐,值得它一拚。

    木香握了下手中的弓箭,竟然向前走了一步,嘴角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幸好她是背對著王喜他們站著的,否則這個笑容肯定得把他們嚇壞了。但是瞧見木香邁前一步,也嚇的不輕了。嚇歸嚇,他們卻不敢支聲,這種時候,一個無意識的動作,都有可能引起野豹的警覺。

    野豹其實很漂亮,比老虎好看,身形修長,四肢矯健,身上的花紋也很好看,可是它發動攻擊時,卻是致命的。聽說野豹捕獲獵物的成功率相當高,這敢難怪,別說動物了,就是人,也比不過它的速度。

    木香紋絲不動的盯著它,臉上嗜血的笑容不僅沒有散去,反而更濃了,“都說弱肉強食,那咱們今天就來看看,誰弱,誰強!”最後一個字的尾音還沒落下,嗖一聲,一支竹箭破空而出,卻不是對準野豹去的。

    就在她放箭的一瞬間,野豹蹭的跳起,它本來姿勢就已經擺好,如同木香搭在弓上的箭,隻等發射而出。它撲過來的方向,是衝著木香而去。

    “木香!”

    “木……”

    林長栓跟王喜因為站在樹上,所以看的格外清楚。就在野豹要撲上木香時,她射出去的箭竟然筆直的迎上,淩厲的紮入野豹的眼睛。

    野豹慘叫一聲,可它撲過來的勁頭太大,即使眼睛被紮,勢頭卻不減。

    此時,木香想躲已經來不及了,轉瞬間,她已經被野豹

    撲倒,按在地上。

    林長栓跟王喜同時從樹上跳下來,他們身上帶的,除了弓箭,還有砍刀。王喜衝在前麵,一改往日的憨厚老實相,表情猙獰兇惡,揮著砍刀就朝野豹砍了下去。

    那野豹也不笨,在他們撲過來時,就已經從木香身上跳下來,但並沒有跳遠,隻在木香身邊幾步之外,隻要一個跳躍,就能再次將木香撲倒。

    王喜並沒有再追,隻拿著砍刀,站著不動,連眼睛都不敢離開野豹,可他擔心木香的情況,隻能試著喊了聲:“木香!”

    林長栓站在王喜後麵,他手裏也握著砍刀,但因為站在後麵,所以可以避開野豹的直視,同時,他也朝木香看過去,“木香,你還好吧?”

    好疼啊!

    木香仰麵躺在地上,覺著胸口一陣一陣的痛,真的好想解開衣服看看她的胸,有沒有被那豹爪子壓扁。

    因為剛剛野豹撲上來時,兩隻爪子按著的地方,正是她的胸部。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一隻野豹輕薄,木香恨不得把它爪子跺了。

    掙紮著爬起來,護著胸口,往後退了幾步,衝他們二人搖搖頭,“我沒事,就是被撞了一下,沒有受傷。”

    林長栓看她身上的確沒有傷口,便放下心來,“你沒受傷就好,快到後麵躲躲,這隻野豹今天怕是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今天不是它死,就是咱們死。”

    野豹嘶吼聲不斷,那隻箭還插在它的眼睛裏,疼痛使得它煩躁不安,卻也不敢亂動,用僅剩的一隻眼睛,死命盯著眼前的三個人,時不時露出它的尖牙,看樣子,是真把它惹毛了。

    木香喘了幾口氣,感覺好多了,腰也能直起來。她知道林長栓說的不錯,這隻野豹不會放過他們,眼下也隻有硬拚了。

    王喜不動聲色道:“咱們三個人,分開站,各站一方。”

    林長栓點頭,示意木香往另外一邊退,他自己也退到王喜的另一邊。

    三個人,分別退到三個方向,如果野豹攻擊一個人,其他兩人就能及時救援。

    就在他們剛擺好陣形,還沒站定時,野豹突然朝距離最近的木香撲過去。

    起初往後退的時候,他們三人誰都沒發現,木香身後是一處陡坡。等到後退時,木香往後瞥了一眼,頓時嚇的一身冷汗,這迴可麻煩了,前有野獸,後無退路,難道她這一世的命,隻到這裏就要斷了嗎?

    還沒等她想好怎樣防守,野豹就衝她撲

    了過來。

    王喜跟林長栓嚇的麵如死灰,兩人都拚盡全力朝野豹身上撲去。

    就在野豹快要撲上來的一刻,木香身子往後一躺,滾下山坡,頂多摔斷腿,那也比送進野豹嘴裏,給它當午餐強。

    可是,她倒下去之後,卻沒有想像中的疼痛,也沒有翻滾的眩暈,身後好像多了一堵牆,隔著單薄的衣服,好像還能感覺到溫度。

    溫度?

    木香猛的睜開眼,轉頭去看,正對上一雙深沉如海的眸子,剛毅如刀刻般的輪廓。

    怎麽會是他?

    忽然之間,木香覺得世界真奇妙,雖然在這一刻,有些事她還不確定,但她唯一能確定的,是跟這個人的緣分,怕是不容易了結了。

    來人將一手握著她的腰,將她帶離陡坡,而那隻撲過來的野豹卻在臨近陡坡邊緣時,緊急刹車,再一轉身,黃色的瞳孔對上來人,“吼!”屬於野獸的咆哮,震耳欲聾。

    那人閃迴王喜他們跟前,將木香放下,眼神閃爍了下,臉上卻沒有半分笑意,“既然殺不了它,就不要逞能!”

    木香定定的看著他,眼角瞄到另一個身穿月牙白的男子也過來了。竟然是他們,唐墨跟赫連晟。

    唐墨快步走上來,看見她一身塵土,表情微有怒意,“你說你一個小丫頭,沒事跑山上來幹嘛,這是你玩的地方嗎?赫連要是出手晚一步,你這小命可就沒了!”

    他出手戳了下木香的額頭,這個動作,木香沒在意,戳一下額頭,又不是戳別的地方。可王喜跟林長栓都驚的愣在一邊,王喜更是握緊了手裏的弓箭,眼睛死死盯著唐墨。

    木香拍了拍身上的土,衝著赫連晟的背影,輕鬆的道:“謝了,改天我請你吃飯!”

    赫連晟沒動,也沒說話,因為那隻野豹也站著沒動。雖然危險還在,但是不知為何,看著眼前如山般矗立的背影,木香頭一次在這個異世感覺到安心。

    赫連晟負手站著,眼神輕蔑的看著隻剩一隻眼的野豹。

    強者對峙,隻憑一個眼神就足分出高下。

    野豹被赫連晟身上的血腥與殺氣,震懾到了。

    它猶豫了,慢慢挪動腳步,想尋找機會逃走。

    赫連晟性感的薄唇勾起一個陰寒的笑,手一抬,不知何時,手裏多了一把劍。接著,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似有什麽東西閃過,再一睜眼裏,就隻看見野豹的身體緩

    緩倒下。而赫連晟撕了一截衣擺,正在擦拭他的劍,目光清冷,襯著他俊美硬朗的外表,隻一眼,就足以攝的人無法唿吸。

    林長栓揉揉眼,驚唿道:“這位壯士好厲害的身法,隻用一劍就殺了,太厲害了。”

    王喜從頭一眼起,就不喜歡這兩個人,但不喜歸不喜,這赫連晟的能力,卻是明擺著的。做為一個男人,技不如人,也不能叫人看扁了。他拉上林長栓一起去收拾那隻豹子,雖然是死的,身上還有好幾外傷,可這豹皮跟肉都是很值錢的。

    赫連晟走迴來,視線在木香身上掃了一下。

    木香眼睛直直的盯著那隻野豹,也不知在想些什麽,但就在赫連晟看過來時,她忽然抬頭,氣唿唿的嘟囔道:“你要殺就殺,幹嘛要從它身上刺,那樣豹皮就值錢了!”動物的皮毛,當然是完整的才值錢,劃破一塊皮,價錢就會掉很多。

    赫連晟臉色很不好看,語氣也淩厲了幾分,“早知道,我便不殺了,留給你自己解決!”要不是看見她剛剛射中豹子的那一箭,他真要懷疑她腦子是不是病,難道銀子比她的命還重要嗎?

    木香不服氣的瞪過去,絲毫沒有懼怕他的眼神。

    唐墨好笑道:“你這丫頭,也太不識好歹了,要是沒有赫連,你現在還能站在這兒跟我們吵架嗎?”他說話的同時,也朝赫連晟看過去,生怕這位好友,一怒之下,親手掐斷木香細嫩的小脖子。

    木香生氣歸生氣,是非對錯,她還是很得清的,“對不起,我收迴剛才的話,那個,謝謝你救命之恩。”

    赫連晟冷哼一聲,沒理她。

    倒是唐墨笑嘻嘻的湊上來,“木香啊,既然你想請我們吃飯,擇日不如撞日,要不我們現在送你迴去,你請我們吃晚飯,咋樣?”

    木香瞪著他,脖子慢慢向後仰,跟他拉開距離,臉色怪異,咬著唇想了半天,正要拒絕的。就聽赫連晟,語調清冷的道:“我還有事,要去你去!”這話顯然是對唐墨說的。

    “不去就不去嘛,”唐墨摸摸鼻子,一臉的敗興。其實他也就是逗逗木香而已,就她家那個小房子,他們兩個大男人進去,連頭都抬不起來。

    可是唐墨又想到一事,對木香道:“聽說你要蓋房子,那等你家房子蓋好了,是不是該請本少爺喝個上樁酒啊?好歹你的銀子還是本少爺給的呢!”

    他這話引來赫連晟跟木香同時衝他瞪眼。赫連晟瞪眼的原因,或許隻有他自己知道

    。

    而木香,卻是氣的不行,“我的銀子是我從你那掙來的,為啥要說是你給的,再說了,我家蓋房子,關你什麽事,我跟你又不熟,咱們也不算朋友,我憑啥要請你吃飯,你要真想來也行,帶上份子錢。”

    唐墨氣結,這丫頭也太會算賬了吧!

    而另一邊,赫連晟心情卻忽然好了,不冷不熱的道:“那就叫他出份子錢吧,恭賀別人蓋新房,的確應該送禮!”

    看看赫連晟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再看看唐墨都快憋成內傷了,木香一時沒忍住,笑起來,“我說著玩的,你倆今天也算是救了我一命,等我家房子蓋好,一定讓小六給你們帶話,請你們過來喝酒。”

    唐墨樂的直點頭,“那感情好,到時你還得燉甲魚湯,上迴都沒喝夠呢!”

    赫連晟俊臉又拉了下來,看唐墨的眼神,不知為何,冷了幾分。

    木香沒在意他倆的表情,另一邊王喜跟林長栓已經把野豹捆綁好了,砍了根木棍當扁擔用,兩人抬著,就準備走了。

    於是,她也收拾好了東西,準備跟他們一塊下山,臨走時,忽然衝著唐墨跟赫連晟眨眨眼,微微一笑,說道:“甲魚湯是壯陽的,如果你倆都缺,我可以考慮燉一鍋!”

    說完了,她自己都覺著好笑,轉過身,背對著他們擺擺手,留下兩個臉黑如炭的男人。

    唐墨愣了半響,像是忽然想起來,一拍扇子,說道:“難怪那天喝了湯,我就覺著怪怪的,原來是這樣,好危險!”他自顧自的琢磨,卻忽然覺得後背冷嗖嗖的,陰風襲過。

    扭頭一看,赫連晟那眼神,簡直跟要吃人似的。

    唐墨幹笑兩聲,故意扯開話題,“你不是還要迴京述職嗎?這一來一去的,沒有一個月,肯定迴不來,這樣吧,你的那份,我會幫你吃掉的!”

    赫連晟沉默了片刻,忽然轉身就走,臨走時,留下一句話,“述職而已,早晚都不無所謂。”

    這話叫赫連晟聽的頭皮發麻,他還真敢說,皇帝親自下令,請他迴去述職,可到了這家夥嘴裏,就成了無所謂的小事。有他這樣做臣子的嗎?竟然比皇子譜擺的還大。

    過了會,下山的路上,唐墨忽然道:“那丫頭的身手不錯啊!”

    赫連晟:“嗯!”

    唐墨再道:“你說她會不會是奸細?”

    赫連晟再度:“嗯!”

    唐墨氣結,他

    到底啥意思,說木香是奸細的是她,才幾天的功夫,又不說了,到底是鬧哪樣!

    **

    木香走了一會,忍住迴頭看的想法,埋頭跟在王喜他們二人身後,一路走,一路想心事。

    今天的情景,可以說是兇險萬分,她嘴上雖然說不怕,卻也隻有她自己知道,那一刻,她心裏一片冰涼,連唿吸都停住了。

    雖然赫連晟他們的出現很不尋常,但至少他們救了自己一命,這就足夠了。

    **

    王喜他們抬著一頭野豹迴村,可把村裏人驚呆了,連老村長聽到消息也趕過來了。重點並不在一隻豹子能值多少錢,而是他們竟然能殺了一隻野獸,這得需要多大的本事啊!

    木香一心想著迴家換衣服,再說,那隻豹子,她並不想要,還不如多獵幾隻野雞來的實惠。

    王喜跟林長栓也沒說啥,這麽大的豹子放在她家,也不好,她更不會清理,兩人便決定,先把豹子搬到王喜家去,迴頭收拾好了,賣了錢,他們三個人再分,當然了,大份子錢應該給木香拿。因為豹子眼睛上的那一箭,是木香射的。

    迴到家,彩雲被木香的樣子嚇到了,衣服被抓爛了好幾塊,臉上也有樹枝刮出的印子,一看就是遇到危險了。

    彩雲捂著嘴,都快嚇哭了,“大姐,你以後別去打獵了,咱家現在又不缺吃的,別去冒那個險了,好不好?”

    不光是她看到嚇壞了,木朗也是,都快急紅眼了,揪著木香的衣袖,呆呆的看著她,“大姐,不去打獵,不去打獵!”

    木香眼眶一熱,伸手摟住他倆,“好,我以後再不去了,管它山上有啥好東西,都不去了。”她有些愧疚。從唐墨身上撈來的錢,的確讓他們不用再為吃穿發愁了。可是,或許是她前世有著冒險的本性,這一世,便喜歡上了手握弓箭的感覺,很過癮。可她卻忽略了,親人的擔憂。

    彩雲吸吸鼻子,抹掉眼淚,賭氣道:“我不管,以後你要是再去打獵,我就帶上木朗,咱們三個一塊去,你不能把我們留下!”她知道這樣一說,大姐肯定不敢再獨自上山。因為大姐不會讓她跟木朗有任何危險。

    木香捏捏她的鼻子,笑道:“喲,我家木香也學會要挾人了呢!好了啦,我答應你們不去就不去,馬上咱家要蓋房子,大姐就是想去也沒那個時間。”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將會非常忙。

    “哦,對了,上午的時候,有人送東西過來了,”

    彩雲想起一事,拉著她就往裏屋跑。

    看見炕上擺著的幾個木盒子,木香才想起來,那天從鎮上迴來,她找了木匠,定下這批東西,想不到那木匠還挺準時,這樣快就送來了,“那他收錢了嗎?當初我隻給了定金,早知道他今天會送來,我就把銀子提前拿給你了。”

    彩雲笑道:“他說了,等你下次去鎮上再給他,也是一樣的,哦,他來之前,還去了大梅家。”

    木香忽然想起那木匠說過的,他在玉河村有親戚,看來是跟大梅家有親了。這樣也好,有了大梅家這層關係,難怪他不擔心要不到錢了。

    木朗走過來,抱著其中一個木盒子晃了晃,好奇的問道:“大姐,這個能玩嗎?”

    木香笑了笑,道:“木朗乖,這些不是用來玩的,等過幾日,我跟你二姐把東西做出來了,你就知道是啥東西了。”

    彩雲聽她這樣講,也好奇了,“這個能做啥,我可一點都看不出來,難道大姐你要做豆腐?”

    木香搖頭,做豆腐可不簡單,光是他們家這幾間小屋子,根本沒有地方,也沒有多餘的人手做。至於到底要做什麽,她賣了個關子。讓彩雲去分別取些黃豆跟綠豆,用溫水泡了,又教她如何將豆子鋪在盒子裏放好。

    說白了,其實就是她想試驗一下,看看能不能做出豆芽菜來。

    按著傳統的方法,其實做豆芽菜很簡單,正常去做,會比較耗時間。所以在現代,很多黑心商家用化學藥劑去泡豆子,這樣一來就會縮短黃豆綠豆的出芽時間。

    可是這種豆芽,不僅口感差,還有毒。根本沒有自然條件下,慢慢醞釀出來的豆芽好吃。

    關於具體的操作方法,比如浸泡時間,溫度控製這些,還得慢慢琢磨,一步一步摸索著來。

    彩雲按著重她說的法子,去泡豆子,木香去河邊挑了兩桶水,準備迴來刷盒子,還有做飯。

    她家離河邊,有段距離,來迴挑水什麽的,實在很耽誤時間,她也想過了,得打口水井,以後在院裏做東西啥的,都會比較方便。

    正好就借著這次蓋房子,順便把水井的事也解決掉。

    晚上,木香淘了些大米,準備燒米飯吃。家裏有不少曬幹熏過的小鹹魚,用紅辣椒醬拌上,再加上香蔥跟臘豬油,一起放在米飯鍋裏蒸熟,就著米飯吃,是最下飯的了。

    另外,她還蒸了些蝦醬,也可以用來拌米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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