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曉七兒的神色露出了慌張,口齒也沒有往常那般伶俐了,蘇擇東也認識到了事情的重要性,他們果然還是因為解開自己的一時之氣,而不能用冷靜的心態和客觀的視覺,去看到事物的本質問題,這是正中敵人的下懷的,這也不是蘇擇東想要得到的結果。


    “在看到那個叫做鍾翠峰的人長相醜陋,你們就應該多加注意,不是嗎?”蘇擇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眼神瞟向了其他的地方,道:“這些事情,你們都應該多加注意才是啊。相貌長得太過於奇特的話,難道真的不怕會被別人注意到嗎?”


    蘇擇東本意不在於責備,但說的人是沒有心,聽到話語的人卻將其深深地嵌入耳中。


    曉七兒臉色顯得十分的蒼白、難堪,她的內心正在無限的掙紮當中,感覺到自己很愧疚,同時,她也對那名叫做鍾翠峰的間諜恨之入骨了,想來他應當正如蘇堂主所說的,鑽了空子,想要這一劫啊!


    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光抱怨,隻是在一味地後悔,是沒有任何作用的,且做錯了事情並不是什麽可怕的事情,而最為可怕的是,知道了自己做錯了事情後,還裝作漠不關心,把自己騙做自己是正確的,沒有錯的,所以不會去修改,不願意去改正!


    這樣的人,是沒有進步的,也是最為可悲、可憐的,因為其所犯下的錯誤,後果還要他自己一個承擔。


    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敵人極度有可能卷土重來或者是就地反擊,現狀來說,周邊的蒙古部隊還是有著成千上萬的,人數占據了絕對優勢的蒙古部隊士兵,是讓蘇擇東、劉振明等聚義堂的眾人,以及張士誠、呂珍、潘元明等人的部隊都會警惕的人。


    這不是一個讓自己的得力幹將心懷忐忑或者是不安的時候,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孩子呢,蘇擇東沒有理由讓曉七兒去承受這個本來不應該承擔的過錯。


    戰場,應當是男人的戰鬥,至少在做錯事情的時候,就應該積極地作出相應的補救措施才是。


    “帶我過去。”蘇擇東轉過身來,看向曉七兒,臉色恢複了平靜,語氣也比較平淡,“現在,我們馬上就快些過去!”


    曉七兒見到蘇擇東的語氣平靜但話語堅定,便知道其中的緣由,看來蘇堂主,自己的二狗哥是想要讓自己“戴罪立功”,他果然還是每件事情都幫著自己,就算是自己做錯了事情,他也會幫助自己去彌補。


    聚義堂的堂主都做到這個份上,曉七兒哪裏還有拒絕的道理呢,她立即一改之前的失落、擔心後怕的頹廢之感,眼神也變作堅毅,道:“好,蘇堂主,小女…..屬下立即就帶你過去!”


    隻是人算不如天算,即使是蘇擇東已經想到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並且正在著手做著補救的措施要去完善的了,但是還是為時已晚了,前方傳來並不讓人感到愉快的消息——又有鬼兵隊的隊員們出現了傷亡。等蘇擇東、劉振明、張德興等人,被那名去到呂珍部隊的後勤隊的將軍營當中報信的鬼兵隊情報組組員帶去到案發現場的時候,一名身穿著鬼兵隊隊員標誌性的隊服的青壯男,正一聲不響地躺在地上,不用別人猜想,他已經沒有了氣息。


    刺殺他的人,是從背後襲擊的,應該是在他發現了某些東西的時候,乘其不備,從後麵襲擊的。


    被別人從後麵暗殺成功,這也算是那名躺在地上沒有了氣息的鬼兵隊的新隊員學藝不精了,但是他的死並不是平淡的,也不是沒有用處的,至少證明了,蘇擇東和曉七兒等人的憂慮是沒有錯誤的,是應當的。


    這一個推斷,在陳武達親自趕過來的時候,便得到了證實。


    蘇擇東、劉振明、曉七兒、張德興等一行人來到案發現場不久,陳武達也聞訊趕來,而且與他一同到來的,還有他那一張充滿了抱歉與憂慮的老臉。


    陳武達今年已經四十多歲了,他跟宋此文一樣,已經過了不惑之年,且正因為如此,他也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所以讓情報組的組員們再多加追查,就沿著“鍾翠峰”出現的地方,一路排查上去,看看是否有所收獲。


    經過血的教訓,付出了一名鬼兵隊的新隊員鮮活的生命過後,才得到的心痛的領悟!


    生離死別並不是蘇擇東作為後世人,願意去看到的,作為一個後世的人,生活在平凡的社會中,這當中雖然充斥著黑暗,但是也會有光。


    雖然也有著殺戮,但是也有著相應的規章製度限製殺戮的時間地點和人物,至少,平民是在一切正常的情況之下,是不會在大街上,被武裝分子用槍擊殺的。


    當然,如果是敵人,特別是蒙古部隊的士兵,驕橫跋扈的蒙古騎兵的話,則就另當別論的。


    這是一個要利用暴力的手段才能獲取真正自由、和平、公正、法治的元末明初啊!


    看到這名因為自己在工作上的失誤而殞命的生命,曉七兒的心中的複雜可不比蘇擇東這名後世的標準“書呆子”少得了多少,隻是現在的情形可不允許她再因為個人的情緒而犯再多的錯誤,蘇擇東正在用自己的最不喜歡的方式,在滿是血跡的地上,搜索可以利用的東西了。


    “有何發現啊?”尋找了半天,確定自己並不是一塊做像福爾摩斯或者是工藤新一那般,是一個偵探的料子的蘇擇東,還是軟了下來,“我這邊沒有什麽發現啊!”


    蘇擇東特意將自己的話語喊得大聲些,一來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激勵起手下這幫人的鬥誌,想來他們好不容易在他蘇擇東、蘇堂主的麵前表現自己的機會了,誰不會把握呢。


    二來,蘇擇東也是想放下自己作為堂主的身段,他並不是想做到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然後讓所有人都因此而信服他,這並不是蘇擇東心中想要得到的事情。


    其樂融融才應該是最終的目的,蘇擇東還是比較相信,隻有在相對輕鬆的環境中,人才能激發出他自己最大的潛能,查案是這樣,寫作也是這樣,就連殺人,估計也是這樣。


    就來魂穿到元末明處沒有到一年,蘇擇東的手上便沾染了十餘名弑殺盟的成員的血跡了,盡管是他們並沒有將自己的血滴落在蘇擇東的手上,他們都是被一刀斃命了之後,趴在地上而生亡的,但是殺死他們的人,真的隻有一個,蘇擇東也沒有想到,蘇三兩的武功竟然這般強悍。


    如果,蘇三兩這號有本事的大好青年,就在那場被滕建背叛後的浩劫中死去的話,那還真的是太不值得了啊!


    曆史是沒有如果的,除非像蘇擇東一樣,通過自己的本事再魂穿一次,非要弄得整個曆史翻天覆地為止,隻是凡事都是有內在的因素,而不是一蹴而成的。


    蘇擇東是沒有辦法用他在後世所學的知識,以及蘇兩三這名隻會拿著刀劍、弓箭玩耍的主兒在屍體的旁邊找到一點蛛絲馬跡的,但這並不代表,劉振明就這號理工生就沒有那樣的本事,將這個事情弄好了!


    “恩,找到了。”劉振明拿起一塊看上去很是普通,隻是有些黑印的石頭,“如果猜得沒有錯的話,那個人是受了傷,正在向著東南方向逃竄!哦!北門!”


    大家都對劉振明所做的推論很是好奇,但是現在並沒有充足的時間去詢問他是如何知道這些事情的,因為他所指出的高郵城北門,還真的就是現在防禦最為薄弱,即嚴查最為鬆懈的時候,所有的精銳部隊的騎兵們、步兵們都來搶著戰利品了,隻有老弱病殘去鎮守門口了!


    在蘇擇東的心目當中,他所定義的老弱病殘並不隻是從外表上看起來是這般柔弱,而是從他們的精神態度上,從對待這件事情即蒙古部隊大軍壓境了,他們是否會覺得緊張或恐懼,是否能夠運用他們所學的知識和技能,維護他們所在的這一片土地之上。


    這個世道上,有太多的人,他們所做的太多的事情,都與他們的口口聲聲叫喊著的信念相違背了,大難臨頭各自飛不僅僅存在於古典的書籍中,也並不隻是一句空話,當敵人浩浩湯湯地殺進來的時候,當自己的部隊潰敗的時候,這種字眼就成了現狀,令人發指卻又無能為力。


    “曉七兒,現在高郵城的北門,是誰在鎮守?”蘇擇東還是不甘心,讓這些沒有信念也沒有畏懼之心的“老弱病殘”鎮守北門,不被那名叫做鍾翠峰的奸細給逃跑了,那才是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這其中,到底有沒有我等鬼兵隊的隊員在鎮守?”


    曉七兒現在在東振公司擔任的是管理階層的元老,兼任秘書的職位,在聚義堂也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女護法的身份,則在戰爭當中所負責的事情自然是重要的事情,即分配所有鬼兵隊隊員們的任務,以及統籌兼顧高郵城工匠的建造後勤事務,也需要曉七兒去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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